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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崔二’這兩個字,薛昭音腳步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扶著大皇子坐下: “妾還能做什么,不過是閑來無事作畫罷了,殿下瞧著妾這幅秋雁圖畫得如何?” 大皇子看著她手里的畫,撫掌贊道: “好,滿長安比你更有才的,怕是找不到了?!?/br> 薛昭音輕笑,將畫收了。 大皇子拉她坐在身邊,撫著她肩膀道: “方才聽見我去崔二家,想什么呢?” 薛昭音一驚,忙道:“殿下……” 大皇子哈哈大笑:“瞧你嚇得,我不過隨口一提,我哪里是那小氣的人,若非他放手,我能得你這么個佳人?” 他的手將薛昭音的下巴往上勾起。 如此美人,崔道之不會受用,倒便宜了他。 薛昭音一向會審時度勢,當即握著大皇子的手,跪下表白心意: “當日那崔二那樣羞辱我們兄妹,京城之中誰不笑上兩句,唯獨殿下,對妾伸與援手,不嫌棄妾蒲柳之姿,妾便是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至于那崔道之……” 薛昭音眼角發紅:“妾恨不得食其rou,好叫這天下間少一個可恨之人?!?/br> 大皇子見她哭得可憐,將她扶起,道: “我何曾說什么?你是什么樣的人,我自是曉得,不過既然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也不要時常記恨崔二,我往日還用得著他,你這樣,倒是叫我難做?!?/br> 女人不過是閑暇時的玩樂之物,若是耽誤他的正事便不好了。 薛昭音聽見這話,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不過很快,她便收拾好情緒,去為大皇子奉茶。 趁這功夫,大皇子便將王馥郁身上發生的事兒告訴她,自然也沒漏掉她夢中喚人的事。 薛昭音一怔。 姓宋…… 她總覺得在哪里見過或者聽過一般…… 然而還未想出名堂,便被大皇子扔在榻上,揉搓起身子: “愛妃……再試試前兒那個姿勢……” 薛昭音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還是雙手摟上男人的脖頸,主動湊了過去。 第76章 “你……愛上了秀秀?”…… 自從王馥郁被褫奪封號以后, 皇帝便病了,整日纏綿病榻,宮里的御醫就沒有空閑的時候。 因此, 對王馥郁的處置便遲遲沒有消息,宮人只能遵照皇帝最開始的命令,將她繼續軟禁。 原本朝堂政務暫時由大皇子料理,可大皇子一上來就關押了同自己有仇的老臣,弄得朝堂雞飛狗跳,人人自危, 皇帝無法, 只得狠狠斥責他一通, 拖著病體在榻上召見群臣,處理政務。 這日,皇帝精神頭稍好, 便對立在榻前的大皇子和崔道之問道: “……你們說, 該怎么處置王氏?” 這么久了,皇帝終于想起了這件事。 大皇子急忙道:“王氏所犯之罪甚重,按律該處以極刑, 但她是宮妃, 皇家的顏面還是要顧一顧的, 便賜她毒酒一杯或者白領三尺, 以彰顯黃恩浩蕩?!?/br> 言畢, 卻一直未曾聽見皇帝開口, 不禁抬頭:“父皇……” 皇帝淡淡瞧他一眼,神色不明,隨即端過宮人手中的藥碗,一飲而盡, 皺著眉道:“苦?!?/br> 大皇子要上前伺候,被皇帝抬手讓退下,宮人上前伺候他漱了口,喂了蜜餞,皇帝的臉色方才好了些許。 大皇子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瞧向立在一旁的崔道之,只見他十分安靜地斂眉立在那里,好似對方才的一切一無所覺。 “崔愛卿?!被实圯p咳了一聲,狀似無意道:“你呢?你怎么想?” 崔道之這才開口:“此乃皇帝的家事,臣不予置評?!?/br> 大皇子有些意外地看他,以為他發了昏,這個時候還不趁機勸皇帝處死王馥郁,還在等什么?難不成他忘記了崔家當初的仇? 誰知皇帝聽后,臉上原本不愉的神色稍稍減退,叫人給崔道之賜了凳子坐下。 等聊完朝堂之事,已經臨近戌時,宮門已經下鑰,皇帝看了一眼窗外,道: “時辰晚了,你們便在宮里歇下,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行商議?!?/br> 事到如今,他還是沒有下處死王馥郁的命令,大皇子欲言又止,但還是躬身道了句是,隨著眾人退下。 崔道之隨著宮人去往住處歇下,等滅了燈燭,約過半個時辰,方消無聲息出了門,前往王馥郁如今所在的冷宮。 還未進去,卻發現皇帝的貼身內侍正提了一盞琉璃宮燈在外頭廊下守著。 崔道之瞇眼,隨即跳上房頂。 殿內,王馥郁正站在那里,同皇帝說話,多日的囚禁生活叫她面上帶了些憔悴,但她面對皇帝的態度卻始終不卑不亢,沒有任何懼怕。 皇帝在質問她:“這些年來,朕給你的還不夠么,你還如此不知足!” 王馥郁冷笑一聲:“陛下,您既然享用了臣妾的青春和美色,對臣妾好點,難道不是應該?您說我不知足,可您難道不清楚這宮里是什么地方?” “這就是個吃人的魔窟!” 她咬牙恨聲道:“臣妾不過是齊家送給你的一個玩物,要想在這里活下去,就必須要不擇手段?!?/br> “殘害宮嬪,扶持黨羽,陷害看不慣我的大臣,叫山匪為我做事,一樁樁一件件,我既然做了,就絕不后悔,若是我安心當您的金絲雀,我早就不知道死在這宮里的哪個犄角旮旯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