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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從小帶著我和娘親到茶館聽說書先生說書,他說長安富貴至極,到處是亭臺樓閣,屋子又高又大,是用金磚做的,人人花銀子如流水一般,還有好喝的羊rou湯和天下最甜最紅的火晶柿子……” “到了才知道,他說的也不全屬實,著實有些夸大了,不過羊rou湯確實好喝,火晶柿子我還沒見過,你們在這里時間久,能告訴我,那柿子當真那樣好么?” 對面兩人自然是沒有回應。 秀秀看著她們,半晌,頭漸漸垂下去,道: “……你們出去吧?!?/br> 紅蕊率先轉身掀簾出去,她可不想再在里頭待著,聽那小蹄子說些不著邊的廢話。 而喜鵲一步三回頭,面上帶著擔憂。 這已經是第幾日了,再這樣下去,姑娘她…… 她在心里嘆口氣,也不知二爺的氣什么時候能結束。 然而剛出去,便見崔道之正著一身青色常服在廊下站著,眼眸好似一潭深水,也不知在那里聽了多久。 那邊紅蕊已經一臉驚喜上前去:“二——” 崔道之沉著臉揚手,紅蕊的聲音立即噎在嗓子眼里,又見他扭頭透過窗戶看向里頭的身影,仿似壓根沒注意到她的存在,紅蕊立時如被塞了一整顆苦瓜,面色尷尬難看。 二爺這是專門過來瞧里頭那下流胚子的? 他這些時日不來,她還以為秀秀已經徹底在他那里失了寵,如此,二爺身邊便缺一個親近伺候的人,自己便有機會了,誰知…… 竟是她錯想了。 仿佛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紅蕊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抬頭,只見崔道之又望了里頭一眼,輕聲道: “誰都不許告訴她我來過?!?/br> 隨即便轉身離開。 喜鵲行了禮,轉身將碗筷送回廚房去。 而紅蕊則大著膽子要去追崔道之,剛走兩步,便被崔道之身后的趙貴攔住,他疑惑道: “紅蕊,你有何事,我可代你稟明二爺,可是秀秀姑娘的事?” 紅蕊眼眶微紅。 秀秀,秀秀,又是秀秀,為何她周圍的人總是提起秀秀? 她明明就是一個不安分的逃奴,他們為何不殺了她,還要對她這樣好,金銀珠寶流水般的往她屋里送!就連那價值千金的琉璃盞,都跟不要錢似的給她! 她個鄉下的土丫頭,壓根就不識得那是什么,那些東西擱在她手里就是暴殄天物。 最要緊的是,她一點都不珍惜二爺的心意,一點都不!在她心里,什么羊rou湯、柿子,都比那些東西更叫她在意! 這樣的人,這樣人憑什么得到二爺的垂青,憑什么! 長久壓抑的不甘和欲望終于爆發出來,紅蕊咬了咬牙,大著膽子去拉趙貴的衣袖,鼓起勇氣道: “趙管事,實話告訴您,秀秀姑娘她腦子已經不好了,這些日子,她總是自顧自胡言亂語,講些誰都聽不懂,又不著邊際的話,趙管事......” 紅蕊陪著笑,滿是希翼地望著趙貴。 “若是她哪天忽然發了瘋,傷著了二爺,那可如何是好,不如勸二爺趕緊舍了她了事,再換一個聽話懂事的去伺候二爺,豈不好?” 趙貴皺著眉頭聽完她這番話: “紅蕊,你哪里來的膽子敢摻和主子的事了?” “不是,奴婢——”紅蕊有些著急地要去解釋,卻只聽趙貴沉著臉道: “主子要做什么自有主子的道理,豈容你在這里胡謅!你厲害,敢在這里教起二爺如何做事來了,紅蕊,你的心太大了,小心惹出禍事來,將來不好收場?!?/br> 趙貴警告過她,便趕緊離去追崔道之,一邊走一邊想著,需得找個機會稟明二爺,是不是該把紅蕊這丫頭調走,不叫她再伺候秀秀姑娘。 誰知從這日起,他便一直忙著修繕國公府的事,將這件事忘了,此乃后話,暫且不提。 卻說因這日好不容易不是艷陽天,又是雨后初晴,不似前些時候炎熱,崔道之便帶了老夫人到國公府老宅里去。 大門緩緩打開,初一進去,一股蕭瑟之氣撲面而來,磚墻樓瓦,雖還是與從前一般無二,但因幾年沒住人,已經有些灰敗。 望著眼前熟悉的一切,老夫人不禁紅了眼眶,拿帕子試淚。 “總算是回來了……” 崔道之眸色幽深,垂下眼簾,扶著老夫人穿過重重回廊,往祠堂走去。 祠堂里是崔家祖輩的牌位,林林總總,不下四十個。 其中前頭最顯眼的兩個便是他父兄的。 一個四十九,正當盛年,而另一個走時才不過二十四。 崔道之將牌位仔仔細細擦過,隨后點了一炷香插在香爐上,一撩衣擺,跪下,端端正正磕了三個頭。 他起身,望著父兄的牌位半晌,終于輕聲開口: “爹,大哥,我回來了?!?/br> 老夫人痛哭不止。 老國公戰功卓著,上忠君父,下憐百姓,對家人也是無微不至,處處關懷,從沒跟她紅過臉,即便他從前因崔道之太過張揚桀驁,沒少生氣,甚至動過手,其中卻全是一片愛子之心,深怕他太過不知收斂,招致禍患。 大兒子更不用說,雖從小病弱,不能繼承他父親的衣缽建功立業,甚至連入朝為官的機會都沒有,但他卻從不怨懟,每日以詩書為伴,溫和待人,娶了娘子,兩個人也是恩愛非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