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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兒說,他們兩個一同出去的,怎得只有他一個人回來? 在得知崔道之已經將薛昭音送到她哥哥那里之后,秀秀微微睜大眼睛,心下一松,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原來,他們兩人昨日一同出去是因為這個。 秀秀頓時覺得昨晚自己有些小心眼,人家是去做正事去了,她怎么凈把人往歪處想?還因為這樣的事哭鼻子,太丟人了。 她摸了摸紅腫的眼睛,臉頰有些發燙,跑到廚房用熟雞蛋敷過,才出來走到崔道之屋外,攥著手指徘徊不定,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大著膽子進去。 崔道之正敲著桌子想事情,見她進來,問:“什么事?” 她一般無事,不會來打擾他。 秀秀想到自己要送的東西,臉越發燙,她昨天才知道,原來送人玉佩還有另一層含義。 男女之間送這個,代表情意。 見崔道之看向自己,秀秀慢慢將身后的玉佩拿出來遞給他: “二哥哥……昨日是你的生辰,這是……是給你的……” 秀秀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利索。 “放下吧?!贝薜乐凰佬?,正在思索著將那大夫所說的接生婆找出來,好再探尋些線索,于是十分隨意地指了指桌面。 他收下了! 秀秀的心砰砰跳,感覺要跳出嗓子眼。 她將玉佩小心地放在桌面上,攥著手指問: “二,二哥哥……上巳節,咱們一起去月老祠看桃花吧?!?/br> 這句話的暗示已經非常直白,說完,她羞得直欲捂臉。 “月老祠在哪兒?” 她聽見他問,秀秀一愣,抬頭,反應過來,結結巴巴道: “就在松子巷旁邊,很漂亮的?!?/br> 松子巷…… 崔道之道:“好?!?/br> 秀秀沒想到他答應的這么爽快,禁不住笑起來,神色中早沒有昨日的難過不安。 她其實很容易哄好。 她忍不住想,二哥哥同意跟自己去月老祠,是不是說明他心中還是有點喜歡自己的?心中這樣想著,可是話卻始終問不出口。 崔道之目光在她臉上掃過,見她臉龐散發著一種天然的嬌媚,眼睛亮晶晶的,整個人像是春日的桃花,嬌艷欲滴。 他看了好一會兒,開口問:“還有事么?” 秀秀連忙搖頭,讓他好好休息,隨即跑出了屋子。 她跑得飛快,像是身后有什么妖怪在追,崔道之對這些小女兒的心思沒興趣,只是覺得她有時候挺活潑的,叫他也不至于太寂寞。 他起身在床上躺下,目光看著西墻上的那幅畫,戴著扳指的手指在腿上輕輕開始敲打。 想到王貴妃,崔道之眼睛里滿是冷意,半晌之后,才終于闔上雙眼。 第15章 挨打 薛昭音既然已經離開,秀秀自然不必委屈自己再在矮桌上睡,作為臨時被拼湊起來的‘床’,它實在有些硌人。 秀秀重新收拾自己的床榻,手摸枕下時,觸到一團yingying的東西,掀開枕頭一看,才發現是自己那日塞在枕下的銀子和當票。 大約是薛姑娘貴人事忙,忘了,竟沒有將它們帶走。 秀秀細細數過,一錢銀子不少,需得找到薛姑娘還回去才成。 可是她如今在哪兒呢?秀秀雙手撐著床板,兩只腳輕輕踢踏地面。 是二哥哥送薛姑娘走的,自然是他最清楚她的下落,秀秀起身,就要推開小門去找崔道之,然而她剛走兩步,瞧見門上崔道之映照在小門上的影子,腳步悄然頓住。 二哥哥他……正在脫衣裳。 高大的身形如山挺拔,肩寬腰窄,雙腿細長有力,曾為她戴簪子的手骨節分明,微一用力拉動衣帶,衣裳緩緩從肩頭褪下,即便只是一個影子,仍舊難掩風華。 秀秀屏住呼吸,十分不知所措地眨動兩下眼睛,一動不敢動。 然而隔著一道門的崔道之像是察覺到什么一般,動作頓住,猛地轉頭隔門望過來。 秀秀明明知道對方瞧不見自己,卻在他轉頭的瞬間,心提到嗓子眼,下一刻,便噠噠跑到床邊踢鞋上去,將自己裹起來。 她的心止不住地砰砰跳。 捂著臉,她暗想,二哥哥不會以為自己在窺伺他吧…… 她有些后悔,方才不應該跑的,弄出這樣大的動靜來,二哥哥定然聽見了,在他看來,自己豈不是不打自招? 秀秀捂著臉,小貓似的哀嘆。 她擁著被子仔細聽隔壁屋的動靜,光亮滅掉后,一陣腳步聲響起,卻是越來越遠,于是不禁松了口氣。 二哥哥應當是睡了。 秀秀看著小門,心跳終于漸漸平緩。 她忽然不想去問崔道之關于薛昭音的去向了。 若要問為什么,那大概是因為她不想讓她的二哥哥跟薛姑娘再有任何的關系,即便只是從他口中聽到她的名字也不成。 秀秀覺得,自己好像變壞了,也學會了妒忌別人。 她為此感到難過。 臨睡前,秀秀將要還給薛昭音的銀子和當票重新用布包起來,塞至枕下。 翌日,秀秀自己從旁人口中問到了薛昭音的去向,外頭人都說將要到長安上任的薛大人,于前日帶著妹子到河州,隨后便住進了驛館。 河州的官員全都前去拜會,場面宏大,特別是知州趙大人,特意獻了一件難得的南海白玉枕給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