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餐廳 第16節
書迷正在閱讀:出租屋(np)、這個考官不對勁?。℅L)、穿書后,我嬌養了反派攝政王、軟飯不好吃【骨科ABO】、難抑(校園,微靈異)、滿級大佬嬌養了反派權臣、被休棄后成了侯爺的掌中寵、秀秀、撿到一個病弱相公[女尊]、我旁觀宮斗的日子
「那是裝飾品,充其量不過是條手機吊飾。小鬼的那副外貌,可以去的地方、可以逗留的場所,甚至是在時間上都有所限制,而且弄得不好還會引人注目。所以那是他拿來當作保護色用的,偶爾還可以作為工具?!?/br> 「工具?」 「沒錯。這個醉死的家伙和上一個『教授』是不同的人。大概是盾牌吧,受了傷無法再利用的時候就會被解決掉?!?/br> 小鬼吹起了口哨,看樣子他那里的工作似乎進行得很順利。 「小鬼撿來的全是些快餓死又無家可歸的老人。他帶他們去洗澡、理發、剪指甲、刮胡子、去美容沙龍,又幫他們訂做一流的衣服、配帶些小飾品、和自己住同樣的飯店、吃喜歡的食物,當然酒也隨個人的喜好。比起只能任他們像個污點般在路邊衰弱至死的政府,他所做的根本算是功德一件?!?/br> 龐貝羅對著皺眉的我如此說道。 「有趣的是,這些人一律被改造成一副英國紳士的樣子?;蛟S他是想將理想中的父親形象具體化吧?!?/br> 「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 「因為很閑。還有,那家伙活不長?!?/br> 「他生病了?」 「不是。他口頭上說是為了賺取自己改造的費用,但實際上大概是無法壓抑自己的欲望。他最近這陣子老是接些外道的工作?!?/br> 「什么意思?」 「意思是一般殺手會避開譬如女人、小孩、老人、神父、牧師,以及完全無關的局外人這些類型,但他處理的對象卻是小孩,而且都是女孩子。他的外型很容易讓對方卸下心防,進而讓他得逞?!?/br> 「是完全不會提防?!?/br> 「誰都不想接的工作,相對來講報酬不錯。不過,他是打從心底享受折磨、虐殺小孩的樂趣。大致上來說,這種工作多半都牽涉到復仇,而且他還會要老人將整個過程拍下來、送給對方的父母看。不論哪個行業的人,任誰看到自己的女兒被活活肢解,都不會放過兇手。等到想置他于死地的人累積到一定數量后,他也不可能活太久了?!?/br> 我看向廚房,越過柜臺能見到小鬼輕盈移動的背影,還能聽到他的口啃聲。他的心情應該很雀躍吧。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這么做會有什么下場,卻仍舊停不下來,知道為什么嗎?」 我搖搖頭,隨即又啜了杯酒。跟剛才一樣,喉嚨又燙又辣,但比起靜靜地聽龐貝羅說話,這樣要輕松了好幾倍。 「因為他就是這樣被創造出來的。長時間以來,我一直在觀察他們,然后得到了唯一的一個結論:他們被塑造成即使事不關己,或是力有未逮,也仍會動手殺人的人。一但停止活動,他們就等同于溺死的鯊魚般;如果這么做的話,他們就只有死了。 他們在殺人的同時,也在思考為什么自己會做出這種事,為什么自己無法成為普涌人。然而,或許只有創造出他們的人才知道答案?!犊茖W怪人》并非虛構的小說,而是將現實單純地書寫成文字?!?/br> 就在這時,小鬼高聲喊道「我做完了」。 龐貝羅喝光杯里的酒,我則將玻璃杯轉了一囹,發出冰塊碰撞的聲音,然后起身。 站在島臺前的小鬼露出了得意萬分的笑容,在他旁邊還有個外型詭異的蛋糕。 「這是什么?」 龐貝羅的聲音很明顯地透露出不悅。 「我從冷藏庫下面找到的海綿蛋糕,我會付錢的??雌饋聿诲e吧?」 「我不喜歡有人動我這里的任何東西?!?/br> 我看著小鬼做出來的東西,覺得胃里的威士忌逆流到了舌頭上。 在擦得發亮、閃著銀光的島臺上,有個用切下的手指代替蠟燭并列其上的裝飾蛋糕,周圍鑲入剛拔下的牙齒作為妝點。海綿上多少涂了些奶油,但白色的奶油上又散落了幾滴血,看起來反而更為詭異怪誕。此外,在蛋糕正中央還放著切下來的舌頭。 「很有趣吧!我是主張物盡其用的人,所以海綿中間還夾了他的臉皮喔?!?/br> 龐貝羅抓過垃圾桶,準備將臺子上的東西掃進里面。 「等一下!」小鬼尖叫著阻止龐貝羅的動作。 「干嘛?」 「先別急著丟,我發現了一些小東西?!剐」硭χ蹲?,用刀尖叉起舌頭,「看看這個,要仔細點看?!?/br> 我先是看到舌頭上有塊黑色的污漬附著,隨即便發現它其實是個刺青。那個圖案看起來就像一黑一白的兩只老鼠頭尾相交。 「你看過這個嗎?」 小鬼以搖頭回應龐貝羅的問話。 「好像太極?!?/br> 我看著刺青喃喃自語。 被龐貝羅與小鬼用充滿懷疑的視線緊盯著,我急忙進一步解釋,「就是那個從中國傳來的圖案啊,太極圖?!?/br> 我抬起雙手準備畫個圓……卻辦不到。我的左臂和右臂完全無法好好地動作,某種像吸入二氧化碳般的朦朧遲鈍感從膝蓋開始蔓延,到最后連站都站不穩。 我一整個跌坐在廚房的地板上。 「唉呀,你沒事吧?」 小鬼露出看似驚訝的表情。 龐貝羅依舊是一副撲克臉,低頭看著我。 「嗯,有點不太對勁?!?/br> 舌頭像抽筋似的,說起話來不太流暢。 「小鬼,這個粗劣的蛋糕隨你要吃或要扔,弄完之后就回去,今天的營業時間到此為止。 視野漸漸變暗,到了最后,我整個人倒臥在地板上。 這時,龐貝羅將角落的玻璃杯內的液體拿到流理臺倒光。 ——啊,是那杯酒,那杯麥卡倫威士忌。 我突然明白過來。 在漸漸模糊的視野中,俯視著我的龐貝羅臉上,一抹笑容正逐漸擴大。 chapter 2 ultimate sextuples vehick darkness 〈極致六倍漢堡與委內瑞拉濃醇黑巧克力〉 Ψ 鼻子里像是被人抹了黃芥末般,出其不意的疼痛讓我嗆咳不已。張開口深呼吸時,四周的景象透過淚水映入眼簾。 我被綁在倉庫的椅子上。 龐貝羅將另一張椅子反轉過來,用椅背向著我,跨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在椅背的上緣。他的手里有只褐色的小瓶子,旁邊是臺鋼制的手推車。 ——有什么要開始了。我的心里涌起不好的預感。 龐貝羅往小瓶子套上一只白色蓋子,收進了胸前的口袋。 「在你和小鬼搬尸體的時候來了通電話……是一通預約的電話。這里最近會舉辦個餐會,客人是管理這城市的五名領導者,東道主則是這間店的老板?!?/br> 龐貝羅說到這里,再次看著我的眼睛。 「老板要來了?!?/br> 「也就是說,你需要那瓶酒?!?/br> 「是diva vodka。老板說了,這次想開這瓶酒?!?/br> 「如果我還了,你能保證讓我活著嗎?」 「不能。我不會、也沒辦法給你任何保證。你或許會被突然暴怒的客人殺掉,也或許會被老板轉賣到其他地方?!?/br> 「這不公平?!?/br> 「我和你所處的地位本來就不對等。沒有人會和金魚或蒼蠅做等價的約定?!?/br> 我嘆了一口氣。 「所以說,我是不會得到任何的好處了?那就隨你便吧?!?/br> 「我不知道這對你算不算好處,但你有幾個選擇?!?/br> 龐貝羅將手推車拉過來,把放在上面的皮革袋子打開。袋子里收著和先前小鬼使用過的工具類似的東西。他拿趄其中一個很像碎冰錐,但錐子前端很長的工具。 「我會用這個慢慢地插入你的鼻子里,我的技巧很好,這東西會先刺穿你鼻腔內的黏膜,鉆過副鼻竇,然后到達眼球的背面。就算是受過耐痛訓練的男人都會忍不住哀嚎出聲,也有人因此而心臟麻痹致死?!?/br> 龐貝羅接著拿起一個附有握柄,看似桌球球拍的橢圓形皮革。 「這是惡魔之舌,羅馬尼亞秘密警察使用的道具。表面上有細小的刺,輕輕刷一下就能削下絕大部分的皮膚。每刷一次刮下的皮膚分量都恰到好處,不會搞到俐得辛辛苦苦又大量出血還削不下多少皮膚來。拿這個來摩擦臉部,最多兩個小時就能得到一具臉部肌rou的良好教材?!?/br> 龐貝羅邊說邊走過來,將惡魔之舌靠近我的面前。一股腐敗的味道命我忍不住別渦頭。 「和小鬼一樣,幼稚?!?/br> 「既然如此,那你也應該知道小孩子想玩玩具那種迫不及待的心情?!?/br> 龐貝羅再度坐回椅子上,雙眼直視著我。 「還有個選項是不用我親自動手的。我認識幾個可以很有效率地從別人嘴里套出消息的人,他們都是這方面的專家,可以將剝皮搞得像脫衣服一樣,在側腹開個洞,掏出活生生的胃來。他們都是讓人感受到痛楚的天才,根本用不著使用什么特殊道具,譬如將剃刀放進幾個轉蛋似的球型膠囊,塞進女人的下體后,在她們肚子上跳舞。他們也會拔牙齒,你一定不知道一天內被拔掉多達五顆健康牙齒的人,臉上是什么表情吧?還有一種方式是將牙齒切開,在用鐵鎚碎開的牙齒里導入電流,就連職業摔角手都會因為這樣而脫糞,你又會如何?」 光是聽他敘述,我就覺得耳鳴陣陣。在這狹小的空間被迫聽個恐怖的男人說著恐怖的話,胸口悶得近似于缺氧。胃部亦不停蠕動,仿佛正為緩緩逆流的苦澀做一吐為快之前的熱身運動。 「如果告訴他們對方是個女的,相信他們一定會樂得丟了手邊的工作跑來,畢竟他們平常接到的對象幾乎全是男人。我常聽他們抱怨對男人早已厭膩,也聽他們提過若是女人可以不收錢,還有很多人表示偶爾也想試試自己做的道具,如果能提供試驗品,免費也沒關系,但相對地不能限制時間和地點……。因為他們想盡情地享受這過程,不過我想這個不符合我們的現況。另外還有人做出能完整取出女人zigong卻不會弄死人的切割吸收器。我只要打個電話,三十分鐘內就會有人過來了?!?/br> 龐貝羅取出雪茄,再次點起火。 明明不熱,汗水卻從額頭上滑落并蓄積在睫毛上,隱隱晃動著眼前的景象。我想像著自己被粗暴地扔進尸袋里的畫面,臉爛得像是被什么踐踏過,舌頭仿佛切得工整的生魚片般露在嘴巴外面。 小時候,和朋友分手后的我曾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后,騎著腳踏車闖進工地現場。我在半個人也沒有的工地亂跑,最后不偏不倚地跑到一塊當作蓋子覆在坑洞上的夾板。板子因為負重而向內側凹陷,我隨即失去平衡,筆直地摔向一旁未完工的水泥塊,而埋在水泥塊里做為支柱的鋼筋則像根針似地突出在外。 那是一種十分奇異的感覺,像是被強迫、被抓撓、被剝下一層皮那樣……。比起疼痛,我記得更清楚的卻是面對這突如其來又暴力的意外時,所產生的極度無措。比起關心自己的處境,我反而更訝異于那在無預警中出現的折磨。 等我明白側腹被鋼筋穿透時,我也終于感覺到了疼痛。說是這么說,卻也沒有經過多長時間。一開始我也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么事,只是拼了命地與伴隨心跳頻率襲來的劇痛搏斗。溫熱的液體不斷從身體里流出來讓我感到很害怕,因為等它一流光,我就理所當然地完蛋了。我跌倒的地方在工地的很里面,不論我大聲地喊了多少次救命,都沒有任何回應。天空中輕輕地飄著一輪滿月。我想站起來將自己抽離鋼筋,身體卻不聽使喚。后來聽醫生說,幸好夏天入夜后溫度沒降多少、幸好鋼筋沒傷到肝臟等主要內臟和血僻,也幸好我沒有徒勞地胡亂掙扎而加重傷勢,因為再差五厘米,鋼筋就會刺穿我的肝臟。正當我處于被鋼筋穿透的狀態時,卻聞到了附近人家做晚餐時飄散出來的咖哩味。我一直記得,那時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瘋狂地想吃咖哩。 發現我的是一對打算溜進工地幽會的情侶,已經撩起裙子的女人還發出了老婦人般的慘叫。這也難怪,誰叫黑暗中,對面近處有個小孩子直盯著她看呢…… 這樁意外過后,因為這件事,每當我看到太空人在黑暗的宇宙中于太空船外活動的照片時,都不由得感到一陣惡寒。 我是孤獨的。以前如此,至今亦如是。 「我說過你有選項可選。只要告訴我diva在哪里,并完好地還給我,如果有除了我以外的人要殺你,我會出面阻止一次?!?/br> 「但如果對方無論如何就是要我死呢?如果人家根本不將你的制止放在眼里,執意要殺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