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追求

    手心guntang。

    風聲, 鳥鳴，人語，在這一刻, 化作虛無。

    司檸被攤開著的手，指尖微微顫動, 幾乎是用口型在說：“你說什么？”

    季明臣還是聽到了。

    他上前，幫司檸拂開臉頰旁的一縷長發, 動作輕的像是在照護稀世珍寶。

    “我知道，我們年齡相差得大了些?！奔久鞒颊f, “但請你不要急著拒絕, 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在其他方面彌補掉年齡的缺陷?！?/br>
    司檸心跳快到好似感知不到心跳了。

    她搖搖頭：“我是說，你說你……喜歡我？”

    “是?！奔久鞒伎粗难劬? “我喜歡你?！?/br>
    “司檸，我喜歡你?！?/br>
    *

    司檸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食堂。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面前已經放著冒著熱氣的紅豆粥，還有小菜油條。

    “這些要是吃不了, 就喝些粥?！?/br>
    季明臣用酒精濕巾擦好筷子和勺, 遞給對面的女孩。

    司檸訥訥接過去, 想起來了。

    剛剛他問自己昨天吃沒吃晚餐？她說沒有, 他就急急帶著她來了食堂。

    司檸舀起一勺粥往嘴里送。

    季明臣見了，立刻傾身握住她的手腕, 制止道：“燙?！?/br>
    女孩還一副懵懂的樣子，季明臣無法, 拿過她的碗開始攪粥, 叫它涼的快點兒。

    司檸放在桌下的手緊張地交握在一起。

    思路逐漸回歸, 她問：“你的意思是要……追我嗎？”

    “這不是必須的嗎？”季明臣笑笑, “在這個期間，你要隨時考驗我?！?/br>
    “那……”司檸咬了下唇，“要是考驗沒通過呢？”

    季明臣放下碗，表情嚴肅了幾分。

    司檸心里咯噔一下！

    她就不該再得寸進尺！

    現在答應還來得及嗎？矜持什么的，等以后再找回來也行啊。

    “司檸，有一點，我得先聲明?！?/br>
    “什么？”

    “我年紀不小了?！?/br>
    他一邊說，一邊繼續用勺攪粥，動作優雅得像是在展示茶道。

    誰會想到其實他手底下不過是一碗他特意囑咐食堂大媽多加勺糖的紅豆粥。

    “這個年紀的人，做事追求穩妥，效果可能不那么立竿見影?！奔久鞒颊f，“所以，你得允許我適應。如果考驗沒過，得讓我補考?！?/br>
    司檸忍不住問：“要是補考也沒過呢？”

    “至少有三次補考機會?！?/br>
    “……”

    這考試還能再寬松些么。

    “那你也挺笨的?！彼緳幷f，“需要這么多次補考?！?/br>
    季明臣說：“這不是第一次追人沒經驗？你大方些，讓讓我?！?/br>
    司檸勉為其難地回了句“那好吧”，拿過油條，低頭咬了一小口。

    聽他的意思，那不就是會一直追？追到她滿意為止。

    女孩子家的心思頓時得到滿足，司檸忍不住笑了，嘴里的油條比冰淇淋還甜膩。

    “還有一件事?！?/br>
    她抬頭：“什么??？”

    季明臣被女孩臉上甜甜的笑晃了眼，喉結滾動，低聲說：“先喝粥?！?/br>
    “好啊?！?/br>
    等司檸吃得差不多，原本很差的臉色又透出紅潤，季明臣放心不少。

    他向她交代了自己母親的情況。

    “我母親患有嚴重的抑郁癥?！?/br>
    司檸驚訝。

    她還以為他父母已經不在了，原來還有mama。

    只是……

    “有沒有看心理醫生？”司檸眉頭皺了起來，“抑郁癥現在在全球很普遍，但還是可以治療的。就是得有耐心，一定會好起來的?！?/br>
    季明臣心里又澀又暖。

    這傻姑娘怎么這么好呢？惦記的都是這些。

    “看醫生了?！奔久鞒颊f，“工大的賀校長認識國內專門治療抑郁癥的權威，我母親目前住在療養院，正在定期接受治療?！?/br>
    司檸放心了些。

    她剛剛想了下，她還真不認識心理醫生，琢磨去問問老師呢。

    “那你……等下，這就是你去工大的原因嗎？”

    季明臣點頭：“這位權威不好請，賀校長拉下面子請了好多次。這個人情，我得還?！?/br>
    華大的師生都說季明臣忘恩負義。

    可他mama生病了，工大校長幫忙，他報恩去工大教書，哪兒來忘恩負義的說法？

    司檸心里不是滋味。

    季明臣明明那么好，她替他委屈。

    “司檸?！?/br>
    聽他又叫自己，司檸看向他。

    就見男人似乎有些局促不安，眼神微微閃爍，幾次開口想說話又沒說成。

    “沒關系，你有話直說?！?/br>
    司檸清清嗓，手撐著半面臉，算是遮蓋下發紅的臉頰：“作為追求者，坦誠是第一考查內容?！?/br>
    季明臣愣了愣，溫柔一笑：“你說的對?！?/br>
    他想說的是，抑郁癥不是小病。

    他是要一直照顧他的母親的，他可以和司檸保證這件事不用司檸cao心，但不能保證它百分之百不會影響他們。

    “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或者有顧慮，就告訴我?！奔久鞒颊Z氣里透著小心翼翼，“我會想辦法去改正?！?/br>
    他這是在自卑嗎？

    司檸更心疼了。

    “我為什么要不舒服？”她說，“至于顧慮的話，你是指我也需要照顧你mama嗎？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有些情侶結婚了，還和婆婆一起住呢，難道……”

    對上男人有些詫異，繼而又變得開心的眼神，司檸——悔。

    好端端的她怎么扯到結婚上面去了？

    還婆婆？

    她很熟悉這個流程么！

    司檸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偏偏這老男人還一點兒不識趣，故意說：“對，你說的沒錯。我們在一起是要……”

    “誰和你我們了？”司檸撂下筷子，“不吃了！”

    季明臣忍笑，拉住她。

    正想哄哄，梁文嶼和他的幾個朋友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走了過來。

    季明臣起身，站到司檸身前。

    昨天那位攔下司檸的同學打頭陣，滿口嘲諷：“這不是我們醫學院?；▎?？真是受歡迎，這么快就無縫銜接了?！?/br>
    “胡亂說話是要負責任的?！彼緳幷f，“你再說一次，我……”

    “你能做，還不讓人說??？”

    幾個男生哄笑起來。

    司檸氣得夠嗆，還要反駁，季明臣轉過身，彎腰在她耳邊說了什么。

    “可是你……”

    “聽話?！?/br>
    “那你會不會吃虧？”

    “不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