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反派丞相天天覬覦朕的美貌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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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早有準備,不過端起手中酒杯飲了一盞,太后身邊服侍的宮人就得了吩咐,閉著眼睛往前栽去。 撲過來的雙手狀若無意地帶倒了案桌上的酒水,托盤里的糯米甜棗兒也跟著灑了一地,四下狼藉。 容錦慌忙攙著太后起身,一旁的宮人們手忙腳亂地過來收拾。 趁著這慌亂當口,楚朝將手里的甜棗兒也偷偷扔到了地上,和那一地糕點混在了一起。 這一遭很快就得以過去,那個暈倒的宮人被禁軍帶了下去,案桌也收拾齊整了。 唯有那一盤糯米甜棗兒,落在地上沾了泥土再沒法吃。 宮人端了下去,重新換了一盤新的上來,照舊還是糯米甜棗兒。 這次,楚朝自己從盤中取了,放在嘴里細細抿了一口,才恭敬對太后道:“果然很好吃,謝太后娘娘賞賜?!?/br> 太后聞言卻是一笑,語重心長地糾正他的話,“傻孩子,你該同你皇兄一樣,喚哀家母后才是?!?/br> 她是先帝親封的皇后,按例,后宮妃嬪所生子女也應皆尊她為嫡母,這聲“母后”本就是極應當的。 楚朝熟讀宮中禮儀等級,自然也知。 他想了想,終是挨不過她殷切看來的目光,低頭道了一聲“母后”。 沈時寒聽見此聲便知不好。 果然,當著眾臣的面,太后拉過楚朝的手,慢悠悠地笑道:“好孩子,你既喚了哀家一聲母后。那在哀家心里,你與你皇兄是一樣的,都是哀家的骨rou?!?/br> 正說著,容錦已斟好了酒水,恭恭敬敬地呈到了楚朝面前。 這改口的酒,是無論如何也推拒不過了。 宮人暈厥的招數,已然使過一次。事到如今,非破釜沉舟不得以解。 沈時寒打定主意,剛要起身,便見裴太妃已從位上起了,徑直走到了太后面前。 她面上含笑,從容錦端著的托盤中取過了酒盞,才對太后道:“太子年紀尚小,不會飲酒。這一盞,便由臣妾這個生母替他飲了罷?!?/br> 說完,她仰起頭,一飲而盡。 這一番動作實在太快,不要說底下看著的大臣們沒有回過神來。便是站在她面前的楚朝,也是目光里寫滿了驚詫,只怔怔呆在了原地。 沈時寒身后候著的十三倒是首先反應過來,湊上前小聲道了一句,“大人,那酒………” 他話沒說完,沈時寒已抬手止了。 他移開眸光,目色沉沉地看著手中握著的酒盞。 里頭酒水澄澈透徹,照出他幽暗眸底隱露著的一絲不忍。 然而也只是一絲而已,他心下清楚,裴太妃此舉既護住了楚朝,也徹底杜絕了日后外戚亂政之患。 一舉兩得,于他私心而言,是再好不過之選。 半晌,他淡淡道:“由她去吧,拳拳慈母之心,該當成全才是?!?/br> 十三余光里看了他一眼,悻悻噤了聲,不再言語。 太后是親眼看著裴太妃將那一盞毒酒飲盡的,她沒有阻攔,也沒有生怒,就連面上也是平平靜靜的,看不出一點波瀾來。 裴太妃為太子擋酒之舉,本就是她預料當中的。 太后想,自己真的是老了,臨死之前,竟然也會生出這不該有的惻隱之心。 裴太妃飲完酒,朝太后欠了欠身,一臉平靜地牽著楚朝走了下去。 這一遭便算是過了,宴席上又接著觥籌交錯,聲樂起,舞池中的舞女甩著水袖翩翩起舞。 歌舞升平,不外如是。 楚朝一直神情恍惚,直到和裴太妃一同落了座,才抬起頭,睜著雙呆滯的眼喃喃問她,“阿娘,你是不是要死了?” 裴太妃看著他,溫柔地笑了笑,輕聲道:“阿朝,阿娘不會死的,阿娘還要看著你長大成人,看著你成親生子。阿娘怎么舍得離開你呢?” 她將楚朝攬入懷中,眼角悄無聲息落下一滴淚來,只目色依舊溫柔,“阿朝,若有來世,記得不要喝孟婆湯,還來阿娘身邊當我的好阿朝,好不好?” “好?!?/br> 楚朝哽咽應下,那雙本該是澄澈見底的眸子睜開,里頭卻是黑沉沉的戾氣。 而這一切,皆落入不遠處的沈時寒眼中。他眸色鎮定平靜,臉色也看不出喜怒來。 飲下了酒盞中最后一口酒,他淡淡對身后的十三吩咐,“太后不可留?!?/br> 十三恭聲應下,他知道,哪怕是為了全儲君的一顆赤子之心,太后今日也必須得死。 歌舞過半,朝堂里尚有些耳清目明的大臣開始在底下竊竊私語,目光亦似有似無地落在太后案桌上的酒壺之上。 他們浸yin朝堂多年,便是不知情,也能從細枝末節中猜出個大概。 那酒,大約是有問題的。 太后看著底下神色各異的一眾人,笑了笑。 屏退了身邊的宮人,她吩咐容錦,“給哀家也斟一盞吧!” 容錦沒動,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太后看見,心下長嘆了一聲,又道:“還等什么呢?哀家心意已定,是心甘情愿去的。何況,便是哀家自己不喝,你以為,這毒酒哀家又能逃得了嗎?” 容錦心下也知,太后本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伤允菦]動,只張了張嘴,輕聲說了一句什么,語里帶著哽咽,模糊不清。 可太后卻聽清楚了,她是喊她——小姐。 她的心里忽然茫茫然升起些許悵惘來,眼里也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哀凄。 第148章 獨愛楚寧,不愛阿浠 這個稱呼她已經太久沒聽過了,久到她都快忘了。 是??!她原本是長平侯府里宗譜上嫡出的小姐,是哪一步開始走錯了呢? 竟然最終走到這般絕處境地。 她垂眸苦笑一聲,許久后才輕聲道:“哀家早已不是她了,從入宮的那一刻起,哀家就是這宮里的豫妃娘娘?!?/br> 而后,是皇后。 再之后,便是太后。 她一步一步爬到這云頂天端的位置,用了一生,也誤了一生。 她轉過身,抬頭問容錦,“你說,哀家此番下去,先皇會不會怨恨哀家,不肯見哀家?” 容錦還未答,她又兀自黯然道:“他定是怨我的,他臨去前,都念著我,怕我受了委屈,將我抬至皇后之位??墒恰?/br> 她頓了頓,凄楚一笑,又接著道:“可是已經晚了??!他心里有我,卻從不說。后宮里又是一茬一茬的新人進,我如何能不爭不搶?” 這世事無常,或許只能嘆一句造化弄人。 當年宮中相遇,她是存了幾分上位的心思的,可是一朝得見,卻是兩廂都一見傾心。 他帶她入宮,冊封為“豫妃”,萬千寵愛皆在一身。 可惜好景不長,長平侯府權勢過重,天子不得不防,朝堂與后宮本就是一體,自然而然也就故意冷落了那個他曾傾心以待的姑娘。 他是她的夫君,可他首先是帝王。 姑娘想不明白,只以為他喜新厭舊,見異思遷,看著后宮年復一年新進的好顏色,她終是按耐不住,走上了與他截然相反的路。 他是愛她的,愛屋及烏,連帶著也愛她生的一對兒女。 皇子親賜名,皇女放在心尖上疼。 只因為她生的孩子,眉眼都像極了她,像極了初見那日明媚春光下,青衫白裙,笑得眉眼彎彎的她。 微微一笑,一雙清亮的眼眸里就仿佛藏著萬千光華。 可時過經年,當他病倒在床榻上,茍延殘喘之時,再去努力回想,卻想不出她那時究竟是什么模樣了。 因為,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那樣笑過了,一次也沒有。 或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其心也軟。 經年累積的愧疚與心疼漫上來,他摸著她頭上冰冷的繁復珠翠,輕聲道:“對不起,是朕,誤了你的一生?!?/br> 這一刻,他不是高坐朝堂的君王,他只是一個心疼自己心愛之人的凡人。 他想,如若自己不是天子,只是一個普通人,是不是就可以和她白首成約,相攜到老? 可是沒有如果,此時的豫妃也早不是那日他見到的春光明媚的長平侯府里的姑娘。 她輕輕拉下他的手,眼底冷漠的霜雪比珠翠還要涼。 她問他,“陛下現在告訴臣妾這些有什么用呢?難道陛下說這一句,臣妾這十數年來的辛苦煎熬便可以不復存在了嗎?” 她慢慢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著這個她也曾滿心滿眼都是的他。 “如果陛下真的覺得虧欠臣妾的話,就封臣妾為皇后吧!那個位置已經太久沒人坐了,陛下一直空懸著,不正是為臣妾留的嗎?” 她不過當時賭氣戲言罷了,皇后之位空懸了那么久,他如果要冊封自己早就冊封了,何以等至今日? 可當她轉身回宮,內侍總管卻當真送來了冊封皇后的圣旨,是十幾年前便已寫下的圣旨。 她說的不錯,那皇后之位,本就是他為她留的。 那一夜更深露重,她屏退了宮人,獨自一人躲在寢宮里,哭得撕心裂肺,像是幼時弄丟了心愛糖人的小姑娘。 可是翌日天光大亮,她推開殿門走出來,又做回了那個冷心冷情的豫妃娘娘。 時至今日,豫妃也老了。 她算計了一生,一個人從豫妃走到了皇后,又從皇后走到了太后。 站在這云頂天端之時,也終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 她想,她該去見他了。 面前的酒盞已經斟滿了清酒,容錦在身后哽咽道:“奴婢,恭送小姐?!?/br> 太后聞言輕輕笑了笑。 真好,在她眼里,她仍是那個干干凈凈,未染世俗塵埃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