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月 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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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許縱站在一起,手指收緊。 許建宏已經直把矛頭轉向許縱,從臺上下來,點名要他手下的公司。 “你現在還小,爸可以先幫你管理著,等以后你真成器了,你也可以和爸一起打理,畢竟現在還年輕,里面的這些生意門道,你也不懂?!?/br> 后面那句話,是說給在場的人聽的。 許建墨送完老爺子從一側的偏門進來,他向侍者交代了幾句,又上臺主持大局:“抱歉各位,今天招待不周,這次許家暫有一些私事要處理,等到下次,我許建墨必帶著禮于各位上門賠罪?!?/br> 臺下的人自然理解,在侍者的引領下一一離開。 許建宏既然不惜在自己父親的生日宴上公開這事,就是想借著悠悠眾口的壓力逼迫老爺子低頭妥協,連李涵出軌的事都能自己公開,又何況這不值錢的面子。 屋內很快被清空。 許建宏“嘖嘖”兩聲:“不就是這張臉嗎?看不出來,許建墨你倒挺在乎?!?/br> 許建墨根本看不上他。 只瞥了他一眼就移開。 許縱一直沒開口,立體的五官這會在頭頂四射的燈光下也映得淡漠如常,他唇線抿成一條直線,只是盯著許建宏看,面上看似毫無波動。 但牽著周弦思的那只手卻是不斷收緊。 半晌,在許建宏再一次的逼問下,許縱一字一句地反問:“你要公司?” 許建宏毫不避諱,他甚至喊了個律師進來。 “看來這是提前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了?!痹S縱聽著律師念上面讓自己轉讓股份的條例,不緊不慢地將身子往后半靠,姿態懶散不羈。 “我就想問你,公司給了你,那我呢?” “你?我剛才不是就說了,我拿過來也只是先幫你管理幾年,等到以后你想回來了,隨時都能回來?!?/br> “隨時?”許縱重復這兩個字,眼眸斂了斂,“我就想知道你這么看重利益,公司和我,你又會選誰呢?” “我親生的——爸?!?/br> 后面一個字,許縱說的有些嘲諷。 周弦思第一次那么深刻又強烈地感受到了站在她身側的這個少年,那無助又無法展露的脆弱感。 許建宏還真裝模作樣地思考了幾秒,抬起下巴:“小縱,我以為你長這么大早把這些置身事外,但沒想到,你居然還可笑的把我們家最沒有的親情這玩意,看的這么重?!?/br> 他像教導一番告誡:“小縱,要記住,成大事者,不拘小節?!?/br> “嗒”一聲,靠在陰影里的許建墨點了一根煙,他無所謂地吸了一口,冷冷抬起眼皮掃過來:“親情在你看來就是小節?” “許建宏,這么多年了,你就沒一點改變?!?/br> 許建宏笑了笑:“怪不得小縱現在跟你一個樣?!?/br> 耗得時間太久了,許縱也不想再磨下去。 “我再問一遍,在我和公司之間,你選擇公司是嗎?” “對,我只要公司?!痹S建宏毫不猶豫。 明明該知道的答案啊,許縱抬頭看著頭頂刺眼的光亮,瞳孔被照的縮了縮,澀的想流淚。他抬起那只空著的手遮了遮,薄唇自嘲地牽起。 周弦思深呼一口氣,她不用看那個少年,光是察覺手心里那忽然顫晃的手指,都知道這些話有多傷人。 那個人明明跟許縱有著相似的五官,可今日的一言一行,卻都是在往許縱身上扔刀子。 周弦思空出來的那只手緊握成拳,唇瓣被她用力咬的發白。就在她徹底壓不住胸口的沖動,抬腳要上前時許縱忽地出聲: “好,我答應你?!?/br> 她怔楞著偏頭。 “沒事?!痹S縱第一時間察覺她的視線,朝她搖了搖頭。 “文件給我吧,我簽?!彼眠^文件,簽名干脆利落。 許建宏笑著和許建墨對視了數秒,接過文件遞給律師時又看向周弦思:“小縱,你這女朋友談的不錯,以后有空帶到家里吃飯?!?/br> 許縱皺眉,把筆扔給他:“我們沒關系了?!?/br> 拿到想要的東西許建宏帶著律師離開,邊走邊打電話通知另一邊的人開始動作。直到門口的聲音漸漸消失,許建墨在煙霧縹緲里開口:“小縱,這事你后悔嗎?” “有什么可后悔的,不過就是猜想的事他親自幫我驗證了罷了?!?/br> 許縱轉向周弦思,自然地替她順了順披肩的長發:“等累了吧,帶你回去?!?/br> 周弦思什么也不問,只說“好”。 話音剛落門口又傳來動靜。 去而復返的許建宏氣勢洶洶地進來,他像是壓著很大的火,一進來就瞪著許縱,指著許縱開口大罵:“你小子可以啊,敢擺我一道!” 他走的很快,許縱像是早已預料到什么,忽然抬手擋著周弦思眼前:“別看?!?/br> 下一秒,周弦思耳邊落下一聲清晰的耳光聲。 “啪!” 她忙移開許縱的手,視野里出現的,是許縱被打偏的半邊臉頰,周弦思瞳孔驟縮,忍不住大喊:“許縱!” 許建墨一只手扭著許建宏手腕:“沒完了是吧?!?/br> 許縱清俊的臉上很快浮現紅印。 周弦思問他怎么不躲開,想碰又怕他疼,小心翼翼地不敢碰,眼角卻忍不住落淚。 她快速擦了下,走上前擋住許縱:“你憑什么打他?就因為他是你兒子嗎?” 許建墨五官猙獰扭曲:“沒我哪來的他!是我給了他命!老子教訓兒子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可你什么時候把他當過你的兒子?”周弦思反問,“他今年多少歲了你知道嗎?他生日是幾月份你知道嗎?他喜歡吃什么他不喜歡吃什么你知道嗎?你們除了給過他生命還給過什么?你們憑什么在你們不需要的時候就把他一腳踢開,又在你們需要用到他的時候才輕描淡寫地說出一句你是他爸?” “他沒享受過你們任何,可你們現在卻打著親情的名義來壓榨他喝他的血!” “父愛,就是這么被用來糟蹋的嗎?” “你說什么?”許建墨咆哮著過來,許縱忽地將周弦思拉至自己身后,不卑不亢地與正叫囂著的許建宏對視。 “你小子,給了我一個空殼公司,玩老子??!”許建宏眼底冒著火,被許建墨攔著也掙扎著大喊,“提前就把公司里資金轉走了是吧,誰教你的?許建墨,又是你?” 許縱舌尖抵了抵發疼的腮幫子,淬了一聲:“跟叔叔沒關系,是我專門為你做的準備?!?/br> 他說:“是我,是我把公司賬戶上的錢轉移了,那些公司里的董事也是我讓他們離開的?!?/br> 早在許建宏因為股份威脅許縱要動周弦思時,許縱就和許建墨商量了這個決定,他知道許建宏想要公司,也知道為了公司許建宏什么事都能做出來,所以干脆來了招釜底抽薪。 他簽了公司的股份文件后就秘密把公司內的那些流動資金轉移到了另一個賬戶,而在他簽完許建宏的文件后,留給許建宏的就只是一個剩下流動負債的空殼公司。 至于那些老員工和董事,許縱和許建墨早已私下拜訪、拉攏,有的賣了股份不參與,有的則早已跟著許建墨去了另一個公司安置。 許縱想要跟許建宏間做個徹底的了斷。 “你想要公司那我就給你公司,爺爺本就是白手起家,你如果真有本事,光明磊落,敢作敢當,那就像爺爺那樣,將如今的這份你自己造出來的爛攤子,收拾干凈?!?/br> “真屬于你的財產,誰也拿不走,只會屬于你?!?/br> “不屬于你的,”許縱和他對視,聲音擲地有聲,“那你就憑本事自己創造,這世界本就公平,歪門邪道本就不被認同?!?/br> 他示意已經簽署的那份文件:“你也可以選擇不要這個空殼公司,你也可以再使手段,但我不是爺爺,也不是叔叔,你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但凡再有一次,我許縱一定親手把你送進監獄?!?/br> “送進監獄?”許建宏掙開許建墨的力道,在整個大廳內揣著板凳,瘋狂地摔著酒飲餐碟,笑的陰冷, “許縱,我養了你還不如養條狗!” “你養過我嗎?”許縱靜靜地看著他,他上前走了兩步再次將周弦思的視線與許建宏猙獰的那張臉隔開。 他說:“許建宏,從剛剛那一刻起我就不是你兒子了,在公司和我之間,你選了前者,是你親手,把我丟下了?!?/br> 摔打瓷器的聲音瞬間驟停。 許建宏步伐不穩地走過來:“你說什么?” 他扯開了領帶,似泄火一般,煩躁地扒扯著領口。 許建墨直接擋他前面,側頭對許縱道:“你們先走?!?/br> 周弦思忙拉著許縱出去。 兩人走至門口時身后許建宏仍在大罵,他打不過許建墨,又弄翻桌子泄憤。 許縱忽然停下。 他沒回頭,站在門口,五官隱在若隱若現的光線中忽明忽暗。 “許建宏,恭喜你,你以后,再也不會有我這個拖后腿的兒子了?!?/br> 出了宴會。 周弦思步伐走的很快,她拉著人快速地擦了下眼角:“我們先走,趕緊離開這,以后再也不要來這了?!?/br> 知道她這般是為何,許縱手下用了點力將人拉停:“弦思,我沒事?!?/br> 他安撫性地笑了笑,拇指在她眼角的濕潤摩挲:“我經常訓練,這點小傷不礙事?!?/br> 周弦思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只是眼淚一滴一滴地流在那條長長的紅毯上。 許縱讓她抬頭:“你看看,這點巴掌印過了今晚就會消,明天你再見我估計就好的差不多了?!?/br> 這話讓周弦思眼淚掉的更多了,她嗚咽著:“許縱,你剛剛為什么捂著我眼不讓我看?” 那落在她耳邊的巴掌聲比她親眼看到還要疼。 “你……你以前……是不……是不是也經常被打?”一句話說都說不完整,周弦思氣的用力擦眼淚,“你怎么一點都不在乎自己?” 難為許縱這個時候還想笑,他拭去周弦思臉上的濕潤,忍俊不禁道:“我從小就跟著我叔叔了,他倒是帶著我經常訓練,正骨頭的時候可比這還疼?!?/br> “……你還開玩笑?!敝芟宜嘉宋亲?,她看了下四周,沒由來地問道,“許縱,你知道你爺爺家的冰箱在哪嗎?” “冰箱?” “臉都腫了,要用冰塊消腫?!敝芟宜及櫭?,指尖輕觸了下許縱已經發腫的那半張臉頰,眼淚隱隱又有流下來的趨勢了。 “沒大礙?!痹S縱忙又安慰,無奈道,“周弦思,你再哭我們就走不了了?!?/br> 一會真再把老爺子引出來,他們今天到天黑估計都離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