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月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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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思萱則挺起了腰,自信張揚的讓他們打量著。 孟思萱這樣的性格好像本就應該矚目的。 周弦思想。 快到門口時周弦思看到了對面小巷子口顧懷薇的身影,她正要跟孟思萱說再見,孟思萱突然偏頭問她:“你們班的洪炫最近來上課了嗎?” 周弦思說沒有。 高三開學后她就沒在班級里見過洪炫這人了,班級里關于他的傳言也有很多條,周弦思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也知道,洪炫確實出了點狀況。 孟思萱倒是主動跟她坦白:“其實就是傳言說的那樣?!?/br> 周弦思:“?” “他追我,跟我告白了,但我拒絕了,可能我那天說的話比較重吧,有點讓他受打擊了?!?/br> 孟思萱無奈的嘆了聲:“沒辦法,他纏我纏的太緊,我是真的不喜歡他,而且許縱明明也找過他,讓他不要追我了?!?/br> “我對他這個人的印象也還好,本來想著可以做朋友,但是許縱說讓我離他遠點,別跟他靠太近?!?/br> 夏風清冷冷的,吹過時帶起地上的細小顆粒,輕飄飄的在路燈下的光束里沉浮,漫無目的。 涼風刮的更甚,顆粒被吹散,裸露的皮膚也泛起陣陣的涼意。 周弦思沉默著收回目光,和她道別:“我媽還在等我,我先走了?!?/br> “好,下次再說?!?/br> “剛才是你同學,怎么在那邊待了這么久?”顧懷薇朝孟思萱那處看了看,孟思萱還朝她大大方方的笑了一下。 周弦思說“不是太熟”。 語氣聽起來沒什么興致。 顧懷薇不由側目瞧了眼,問起她今天的作業。 周弦思有問必答,但都是一板一眼的問什么答什么。 一個字也不多說。 顧懷薇察覺出這丫頭今晚心情不太好,回到家也沒再多說什么,催促著她吃完夜宵趕緊洗澡睡覺。 “我今天不吃了?!敝芟宜紦Q好了鞋,拎著書包往房間走,“我先寫作業了?!?/br> 她唇角抿著,漂亮的眼睛里多了絲往日不見的清冷。 露在外的皮膚白的發光。 顧懷薇突然發現,這丫頭是真的長大了。 幸好剛才站門口跟她說話的是個女生,不然瞧著這鬧小情緒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受了什么情傷。 越想顧懷薇越怕,就現在周弦思這張已經引人注目的臉怕是容易招惹什么混小子。 她翻出老錢的電話撥過去。 “哎,錢老師啊,我是周弦思的mama?!?/br> “有個事想拜托你一下?!?/br> - 周弦思發現,自己有點討厭孟思萱。 她承認孟思萱的優秀,可是也很討厭她在自己面前提起許縱的名字。 周弦思嫉妒。 嫉妒她比自己早認識了許縱那么多年。 嫉妒她和許縱有著“青梅竹馬”的稱號。 更嫉妒。 許縱對孟思萱有著她不知道的偏袒。 周弦思往前翻到去年一月份記的那篇日記。 通篇的“紅糖水”三個字映在她發亮的瞳孔里。 日記的最后一句話上還殘留著淚水的暈染痕跡——可是,許縱那么好的人,就是該被人一直喜歡和熱愛的啊。 我只是,在喜歡他的路上跌了一跤。 只是摔跤而已,再站起來,總還要繼續走下去的。 …… 十月國慶假期一過,老錢就給他們進入了黑暗式復習期。 每天的卷子一張接一張,各科老師也是源源不斷的題目和資料輪番轟炸,現在短暫的十分鐘下課時間對學生來說都是奢侈。 唯一慶幸的是高三學生不用下去做課間cao。 所以上午的大課間,大部分同學都會趴在桌子上閉眼休息會。 他們最近的早自習提前到了六點五十開始,周末也還要上課,一周下來只有周六的半天和周末的下午半天放假時間。 所以國慶假期對高三來說,是最后的奢侈。 眾人看著又是一張試卷傳下來,崩潰的又是接連不斷的“哀嚎”。 “周弦思,”楊子豪回頭,“給你?!?/br> 他淡笑著,笑容溫和。 許縱歪斜著頭,靠回椅背上。 這楊子豪最近似乎有點不對勁。 分發的一張卷子掉到了地下,周弦思忙著彎腰要去撿時許縱抬手擋了她動作。 “我來?!彼f。 兩個人的距離驟然拉近,許縱干凈利落的后頸暴露在大片的視野里。 周弦思忙不迭的偏過頭,臉頰跟著發燙。 “這張試卷什么時候講?”許縱把試卷收上來,剛才幾秒鐘他沒聽見老錢說的日期。 “周五?!敝芟宜及言嚲碚酆?,目不斜視。 許縱嘀咕了句“老錢這次還挺大度”。 他對試卷毫不憐惜,隨意折了兩下塞進語文書里。 楊子豪又回頭了。 他問周弦思有沒有橡皮,說自己的橡皮丟了。 周弦思把自己文具盒里的那塊送給了他。 窗外細雨絲絲,天色是壓抑的灰白色。 或許是被天氣影響,許縱的心情也沒好到哪去。 他連寫解題步驟的心情都沒了,直接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任性地直接在題目后面標了個數字。 周弦思實在看不下去了,提醒他:“這張試卷是要交的?!?/br> 他動作稍停,“哦”了聲,又突然朝周弦思伸手:“橡皮借我用一下?!?/br> “……借給楊子豪了?!?/br> “行?!痹S縱點頭,下一秒側過身子慢悠悠地喊道,“楊子豪,麻煩把橡皮還一下?!?/br> 周弦思:“……” 楊子豪沒想那么多,還回來時還客氣的說了聲“謝謝”。 白色橡皮落在許縱的手上。 周弦思不太理解:“你用的……是簽字筆?!?/br> 許縱倒是也不心虛,翻了根鉛筆出來:“有道題要畫圖?!?/br> 周弦思的記憶里并沒有這樣一道題目。 但見他低頭畫的認真,覺得可能是解題思路不同,也沒多問。 似有覺察,許縱突然抬頭,如墨浸染的眼底被光淬的發亮。 周弦思指尖下意識的蜷緊,心跳跟著慢了一拍。 還沒待移開,她聽見他低沉的嗓音:“你覺得,他怎么樣?” 許縱抬了抬下巴,示意楊子豪這人。 周弦思:“挺好的啊?!?/br> “是嗎?”許縱尾音拉長了些,似帶了幾分玩弄,“我覺得不太好?!?/br> “不太好?” 他手指掂著橡皮:“話多,太吵,還沒李凝安靜?!?/br> 頓了數秒。 “事多,麻煩?!?/br> 周弦思:“……” 窗外細雨緊跟著大了起來,一聲一聲地拍打在窗戶上。 像是節拍般的打著奏,掩蓋了某個少年不小心冒頭探出的秘密。 自那之后,周弦思再跟楊子豪講題目都會趁著許縱不在的時候。 她知道,許縱不喜歡被打擾。 只是周弦思沒想到,她這些行為竟會在不久后給自己帶來了困擾。 那是剛進入十一月下旬的時候,校園里斑斕的色彩被暖黃色分割,嫣紅的樹葉在微涼的秋風中紛紛沉落,夕陽落下時,伴隨著殘熠的余輝,倒是別有一番韻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