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等我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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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潞安和左寬吵吵嚷嚷地走在前面,喻繁低聲問:“你能不能玩?” 陳景深說:“能?!?/br> 喻繁這才朝隊伍末尾走去。 他們在一條人造洞xue里排隊,里面有空調,等待瞬間就沒那么難捱了。 排隊的時間有點久,王潞安和左寬干脆開了一局游戲, 喻繁不喜歡站著玩游戲,就沒參與,無所事事地靠在墻上看王潞安玩。 t恤被人牽了一下,喻繁下意識轉身。 隊伍排得很長也很密,他毫無防備地一轉身,兩人一瞬間挨得有點近。 陳景深眸光在帽檐下垂落:“好像還要排很久?!?/br> “嗯?!庇鞣北凰吹谜A艘幌卵劬?,“你不想等?那我們去玩別的項……” “反正有時間?!标惥吧畹?,“背一下離sao和滕王閣序?” “……” 四十分鐘后,他們終于排到了盡頭。 上一批游客慘白著臉從座位上下來,王潞安咽了咽口水:“我怎么覺得他們沒一個站得穩的呢?” 左寬艱難地仰著腦袋:“剛才在外面看……感覺沒他媽這么高啊……” 喻繁最后一次小聲確定:“你真能玩?” 陳景深:“嗯?!?/br> 工作人員把他們身前的隔離帶打開,喻繁一臉平靜地脫掉帽子進去:“那走?!?/br> 機子有三排座位,一排可以坐六個人,這一側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一對情侶。 被綁上安全帶的時候,王潞安和左寬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后悔。 幾分鐘后,機子啟動,他們緩緩、緩緩地往上升,仿佛沒有盡頭。 “還他媽不?!蓖趼喊步^望到要哭了。 左寬朝下喊:“我不玩了!喂!聽到沒有!老子要下去——” 一個比一個大聲,把喻繁吵得有點煩。 但他很快就松開了眉。 跳樓機升到了最高,129米的高度足以讓他俯瞰色彩繽紛的游樂園和一片靜謐山林,和地平線那頭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 他腿懸在空中,心里沒有任何恐懼,緊張又享受地看著這一副景色。 “李妍!我喜歡你??!”那對情侶中的男方忽然朝天大吼,“嫁、給、我、吧——” 旁邊四人都是一頓。 女方原本在小聲尖叫,聞言停了兩秒,緊跟著大喊:“我、愿、意——” “我、愛、你——” “我、也、是——” 喻繁面無表情地看著風景,正想著特么怎么還不下墜,手背忽然被人碰了一下。 陳景深牽了一下他的手指:“喻繁,我……” “閉嘴,”喻繁心里一跳,往他手上用力一拍,“你敢學一句試試???” “……” 陳景深偏了一下臉,兩秒后才轉回來:“我只是,忽然有點怕?!?/br> 喻繁:“……” “能不能握著你玩?” “不能?!庇鞣崩渲樥f。 陳景深看了他一會,扭回頭:“好?!?/br> 左寬受不了了,懸在高空太折磨人了,他閉眼大喊:“他媽的到底還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草你媽——” 跳樓機毫無預兆,猛地往下掉! 下墜的那一刻,陳景深感覺到旁邊有什么東西碰了碰自己的手指,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人緊緊抓住了。 他怔了一下,然后用力地回握,下墜的十秒間,兩人互相摸索著對方的手,最后十指牢牢地扣在一起—— 強烈的失重感讓人腎上腺素瘋狂飆升,周圍尖叫聲不絕于耳,甚至有人嘶喊到失聲。 兩只相握的手緊緊攥在一起,心跳隔著薄薄的皮膚互相碰撞,熾熱、顫抖。下墜的過程中,喻繁幾乎沒有呼吸,他好像在很久以前幻想過這種高處墜落的感覺——幾秒之間跌落在地,整個世界都往身上壓下來,重到把靈魂全都砸碎。 但幻想里沒有一只緊握著他不放的手,也沒有陳景深的體溫和心跳。 跳樓機在觸地之前戛然而止,短暫的停了一會兒,然后再次上升,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一點點。 喻繁終于恢復呼吸,用力地喘了幾聲,下意識看向旁邊的人。 陳景深也在看他。 陳景深的頭發被風吹散,露出他漆黑干凈的眼睛。跳樓機的燈光映在他眼里,像被浸在湖中的月亮。 陳景深說:“別怕?!?/br> 喻繁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臉色,會讓陳景深覺得自己在害怕。 “我怕個屁……”喻繁啞聲道,“陳景深,你又在笑什么?!?/br> “沒什么。我只是……” 他們升到最高處,陳景深的聲音混在風里。 他停頓了一下,笑著低聲說,“喻繁,我好像跟你一起死了一遍?!?/br> 喻繁心跳漏了一拍。 下一刻,他們高高下墜—— 喻繁腦子里像有什么東西忽地炸開,心臟劇烈跳動,全身血液沸騰燥熱,甚至差點和王潞安他們一起叫出聲。 喻繁腦子暈眩,恍惚間,分不清這些是因為失重,還是因為陳景深。 第47章 從跳樓機下來,他們隨著工作人員的指引走到出口。 出口圍了十來個人,旁邊掛滿了氣球和彩燈,還有人拉著橫幅,上面印了很多張情侶合照,能看出是人精心布置過的。 果然。下一刻,剛才坐在他們旁邊那個男人從好友手中接過戒指盒,對著女朋友半跪下來:“寶貝,今天是我們戀愛的第520天……” “嘔……” “我鼓起勇氣,站在這里……” “嘔——” “希望你能嫁給我,我會給你……” “嘔?。?!” 男人忍無可忍,扭頭一臉憋屈地問:“不好意思,你能站遠點吐嗎?” “這就走了這就走了……哎你別真吐出來啊,你等我去找個袋子……”王潞安拎住左寬的衣服,一臉抱歉的把人帶走了。 他們挑了個人少的地方,左寬在角落拎著塑料袋吐,王潞安在他旁邊給他拍背。另外兩個人站在花卉旁等。 “你怎么了?” 喻繁微微一怔,仿佛剛從某種情緒里抽離出來。過了兩秒才扭過頭:“什么?” 陳景深目光停留在他臉上:“你下來之后,一直沒說話?!?/br> 喻繁下意識攥了一下手。 從跳樓機下來已經過了十分鐘,他心臟還是跳的很快,手心莫名有一點潮。 這種反應以前似乎也有過,只是沒這次這么嚴重,在什么時候來著…… 后背被人很輕地碰了兩下,溫溫熱熱的。 陳景深拍了拍他的背:“也想吐?” 在陳景深碰他的時候。 甚至有時候,陳景深都不用碰他,只要對著手機攝像頭傻逼似的告白,或者欠揍地笑一下,他都會有這種感覺。 很怪,很陌生,他下意識覺得不舒服。 “沒有?!庇鞣鼻鹗种?,把他的手抵開,“我沒那么弱雞?!?/br> 左寬吐了一會才勉強緩過神來。 漱口洗臉后,他慘白著臉說:“我他媽這輩子都不坐這玩意兒了?!?/br> “你想坐也坐不了,沒時間了?!蓖趼喊部戳丝幢?,“還半小時夜市就開了,我們找點隊伍短的項目玩兒吧?!?/br> “行?!弊髮捰喙馄骋婈惥吧顝男≠u部回來,手上還拎著一瓶礦泉水,脫口道,“謝謝啊學……” 陳景深用礦泉水瓶碰了碰喻繁的手背,喻繁看了他一眼,接過擰開喝了。 左寬:“……” 四人又在娛樂設施轉了一圈,最后在他們最初都嫌棄的快樂旋轉杯和碰碰車中間停了下來。 整個游樂園,就這兩個項目人最少。 幾個大男生表情復雜地猶豫了很久,喻繁率先邁出步子:“走吧,隨便玩玩?!?/br> 快樂旋轉杯正好是四人一個茶杯,茶杯中間有個圓柱子,柱子轉多快,他們坐著的杯子就轉多快。 玩這項目的都是小孩子和家長,別人的杯子都轉得慢慢悠悠的,溫馨又快樂。但漸漸,這些小孩和大人都忍不住看向場地中間那個轉成陀螺的茶杯,一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