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二次決斗之第三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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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盼兒做了手術后,柳惠就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他的身邊。盼兒真是幸運,有mama陪在身邊不斷地給他鼓勵,給他精神上的支持,讓他在痛不欲生的手術中終于戰勝了死神。雖然他失去了一條腿,但是他留住了一條命。 盼兒的手術,是疼在兒子的身上,卻傷在母親的心上。就在盼兒大喊大叫,疼得幾次昏死過去的手術結束后,已經精疲力盡心力交瘁的柳惠卻昏死在了盼兒的手術臺旁。然而,手術后的疼痛仍然是難以忍受的,死神隨時都會奪去盼兒的生命。這時候最需要的是親人的關愛和最精心的護理,這些,柳惠都給了盼兒。柳惠硬是讓盼兒戰勝了痛苦,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與盼兒臨床的同學伊藤傷得很重,已經做了手術后躺在病床上靜養著。當伊藤聽見同學伊東盼和他的mama,在對話中談到他的爸爸時,他mama對伊東盼說他的爸爸還活著,伊藤知道,伊東盼的mama是在騙他。于是,伊藤對盼兒說:“伊東盼,你mama是騙你的,其實,你的爸爸早已經死了,這件事是我親自聽我父親回國述職時在家里親口對他說的。我還看了日本軍部的戰報,那上面就有你爸爸伊東禪直的名字?!?/br> 盼兒聽說后就看著柳惠問:“mama,伊藤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柳惠喃喃地說:“你爸爸沒有死,他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呢?!?/br> 盼兒說:“那,爸爸他怎么不來看我呢?他不愛我嗎?” 柳惠突然憤怒的說:“胡說!你爸爸最愛你,他做夢都想要見到你?!?/br> 盼兒不解地說:“那他怎么到現在都不來看我們呢?他是晚上等我睡著了才來看我的嗎?” 柳惠說:“那爸爸一直在看著我們呢,他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br> 盼兒又問:“那,我們要什么時候才能夠見到他呢?” 柳惠說:“等你的腿好了,能夠自己起來走路了,我就帶你去見你爸爸?!比缓?,柳惠就目光發呆,嘴里不停地念叨:“你爸爸不會死的,我的禪直不會死的?!?/br> mama的表情和伊藤的話讓盼兒內心很糾結,不知是該信自己的mama還是自己的同學。好在mama說等她能夠自己起來走路時,就可以去見爸爸了,于是盼兒就等著和自己的爸爸見面的時刻。 這天,伊藤又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傷口疼得他“哼哼”個不停。柳惠在旁邊不停地用毛巾沾濕涼水給他擦臉,一邊對伊藤說:“伊藤同學,聽我兒子說你爸爸是個很大的官,那你為什么不讓他想辦法把你留在日本,就不用到這里來受苦送命了?!?/br> 伊藤說:“我爸爸讓我留在日本?他才不會呢。不光是我爸爸不準,我爺爺也不準的?!?/br> 柳惠奇怪的問:“為什么?” 伊藤說:“我爺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軍人,他為帝國立過很多戰功,他是帝國的英雄,是我最佩服的人。這次軍部到學校征兵,我爺爺就要讓我到軍隊去。為了這事,我爸爸還回來過一次。他對我說,現在帝國的戰事遇到了困難,是到了每一個日本男人效忠天皇的時刻了。我們是軍人世家,世代都在效力天皇,你也不小了,必須到軍隊去,為大日本帝國流血出力。所以,我就和伊東盼一道來了?!?/br> 柳惠說:“怎么會這樣?哪有這樣的父母,逼著把自己的兒子弄到軍隊老送死,他還是你的爸爸嗎?” 伊藤推開柳惠正在給他擦臉的手,非常生氣的說:“不許你這樣說我爸爸!他和我爺爺都是帝國的英雄,是我心中的英雄?!?/br> 柳惠沒有生氣,只是喃喃地說:“英雄,英雄。盼兒的爸爸也被說成是英雄。他原本可以不當這種英雄的,可是他……禪直,我的禪直呀。嗚--,啊--?!绷菰僖踩滩蛔¢L期壓制在心中的悲憤,不由得放聲大哭起來。 見到mama哭,盼兒還不能夠完全理解mama大哭的原由。他想挪過去安慰mama,然而,當他挪動身體時,傷口劇烈的疼痛讓他再一次的昏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盼兒被臉上一陣清涼的摩擦弄醒過來,他看見是mama柳惠在用濕毛巾給他擦拭臉上的汗水。 柳惠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水,撫摸這盼兒的臉龐說:“盼兒,你醒過來了,mama真是嚇死了?!绷菡f著,把盼兒抱在懷里,說:“孩子,你是mama的命,你要趕快的好起來,讓mama心里也輕松一些好嗎?” 盼兒說:“好的mama?!迸蝺合肫饋?,剛才是因為mama和伊藤的對話讓mama難過了,他是想安慰mama才被疼暈的。于是就往伊藤的病床上看了一眼,見伊藤的病床是空的。盼兒就問mama:“mama,伊藤呢?” 柳惠看了一眼伊藤的病床對盼兒說:“他的傷情又加重了,現在還在手術室里搶救呢?!?/br> 盼兒問:“mama,伊藤他,會好起來嗎?” 柳惠說:“也許吧。天知道?!绷菘粗撂俚牟〈埠藓薜恼f:“這場該死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