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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我的眼神極其復雜。 “所以你叫我阿揚,其實是山羊的意思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皩Σ蛔?,我不會取名字。要是你覺得不好聽,可以換一個名兒使使?!?/br> 他垂下眸,唇角彎了彎,又抿成一條線。 “不必了?!?/br> 再后來,忽然有一天,他沒了蹤跡。 我并不意外。從他傷勢漸漸好起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早晚有那么一天他會離開。只是心里還是有些難過,像是平白缺了一塊兒,不住地往里灌著颼颼的冷風。 以身相許的話,所謂的般配,也不過是我一廂情愿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番外大約一周兩更~~咳咳大家理解俺啊…… ☆、我的白大叔 然而那時的我并未想到,他壓根兒不是什么山羊妖,原來竟是昆侖山上神秘又優雅的傳音圣獸。他再一次站在我面前的時候,已經是以白澤的身份。 額間那一朵白蓮花,已然盛開。 再次面對他,我有些尷尬。他顯然已經不是我的阿揚,而是受眾生膜拜的圣獸。 他望了我一會兒?!澳憬惺裁疵??來這兒做什么?” 原來他并沒有認出我。 我松了口氣,不想承認涌上喉嚨的情緒叫失落。 “我叫離火,是天祿子的徒弟。來這兒——”我有些犯難。難不成說我是專程來看你的? “既然無事,早些下山歸去罷?!彼拈L袖一擺,便要轉身離去。 我下意識地跟在他身后。 他察覺到了,轉過身來,神情里有種無可奈何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我似乎看見了我的阿揚。 “不走?” 我搖搖頭。 “好罷?!彼坪鯂@息了一聲,悠遠綿長?!案襾??!?/br> 白澤的住處,雅致古樸的傳音宮位于半山腰的云層上。 我跟隨著他在昆侖山上住了些日子。每天對著一眾女仙羨慕的眼神,頗有些飄飄然。 他每日都有固定的清修時間,每逢那時,我便想了各種各樣的法子在傳音宮里鬧騰。當他清修完畢時,必然會看見自己的傳音宮一片混亂。 于是他清修的時間越來越少。 他與師父同輩,我便喚他“白大叔”。第一次這樣叫的時候,他的神情相當地僵硬,后來也就漸漸地習慣了。 他常常帶我去昆侖山上逛蕩。相比我的嘰嘰喳喳,他時常默然不語,卻偶爾唇角微勾,朝我微笑。 每當這時候,我便不自覺地低了頭不說話。 有幾次我甚至想問他,還記不記得要以身相許的事,但還是沒能問出口,甚至光想想也覺得荒唐。 我竟然把堂堂的圣獸當成了山羊,還叫他以身相許。他忘了已經很給我面子,難不成叫他記著然后送我兩只小鞋穿穿么?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覺得很快活。 后來,師父來昆侖尋我。我偷偷跑出來沒讓師父知道,看他著急的樣子,頗有些慚愧。 的確不能不走了。 白澤給了我一塊玲瓏雪玉,還默許了我可以回來看他。我很高興。 但第二次去時,卻沒有再見到他的身影。清虛神女一臉不屑?!鞍诐纱笕嗽谇逍?,不會見任何人,尤其是你?!?/br> 我灰溜溜地跑回了洛陽的大師姐家里,從此便過的有些難受。 他騙了我。 當年一聲不響地離開,這次一聲不響地隱匿。我對于他而言,果然只是個麻煩而已。 若我還是神女的身份,也許能跟他名正言順地接近。然而現在—— 跟師姐說的那些話,不是我的心里話。 圣獸如何,妖孽又如何?對我而言并沒有多大的區別。就算他是圣獸,我是妖孽,在我的心里,我們依然般配得很。 只可惜他的心里,沒有我的位置。 像他這般的人物,胸懷里永遠裝的是悲天憫人,是天道圣賢,哪兒會有兒女情長? 罷了。我這腔苦苦覬覦他的心思,也該收一收了。 大師姐與狐貍師姐夫合計了一陣子,開始替我介紹狐族里長相出眾的男子。我雖然無心應付,他們卻樂此不疲。這么一來二往的,還真有人瞧上了我。 那是個紅狐族的少年,叫做紅宵。修煉了好幾百年,生得白皙漂亮。紅狐族生來妖媚,他卻是個害羞的性子。 大師姐和師姐夫認為我們極為般配。 紅狐族的原身也長了一身火紅的皮毛,與我的頭發相得益彰。我漸漸也覺得看上去的確般配。 紅宵他待我極好。平日里我們常常相約一同去洛陽城里逛蕩,我搗亂,他跟在我后頭收拾爛攤子。有時我們會相約去山海界,看看那兒的山水異族,奇花異樹。他會細細地跟我解釋那些異族的因緣,花草樹木的用處,時不時找到一泓溫泉,讓我泡個痛快。 日子過得舒坦,雖然總感覺少了點兒什么。 大師姐替我總結了一下,大意是我過得太順遂,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說好聽點兒叫不知足,說不好聽叫欠扁。 我自我檢討了一番,深以為然。 于是下一回紅宵小心翼翼來拉我的手的時候,我便不再躲開,甚至還主動地回握。他淡紅色的狐眼亮了又亮,臉龐卻紅得厲害。 身為紅狐族人,不過拉個手也屢屢失敗,想必這件事對他也打擊頗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