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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早自習,校醫室里除了南城沒有其他人,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安安靜靜的環境非常適合睡覺。 南城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直到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響,整個人才慢慢清醒過來。 校醫室在一樓報告廳的左邊,右邊便是一道樓梯口。學生上下樓梯,校醫室便是必經之路,難免吵鬧些。 這是……在跑cao? 這么想著,南城便坐起身,靠在床頭的靠枕上。抬頭看看吊瓶,還有一點點藥水。照這個一節課一瓶水的點滴速度,再算上這個大課間的三十分鐘,等第二瓶水掛完,應該能趕上第二節 課數學課。 就這么想了一會的功夫,瓶中的水也快滴完了。 外面似乎又來了三兩個個學生,人影綽綽的,看不真切。但是他們吵吵鬧鬧,嘻嘻笑笑的,就連在里間的南城都能感受得到那股少年人特有的張揚勁兒。 南城向外張望了下,沒看見韓煜的身影,揚聲輕喚,“小……校醫,校醫” 聲音帶著病人特有的綿軟,加上微微上揚的小奶音,無端給人一種嬌軟纏綿之感。 坐在外間的沈北望睫毛顫了顫,漫不經心的撩起眼皮,不動聲色的往里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自然是什么都沒看到,沈北望有些煩躁。 聽見南城的聲音,韓煜臉色一變,收回打量面前少年的目光,拿上手邊的點滴瓶沖他們點了下頭,說了句“稍等?!北愦蟛节s去了里間。 他自然是認得沈北望的,帝都沈家二公子,同樣是金字塔塔尖的人物,聽說為人驕矜,目空一切。 韓煜倒覺得這些沒什么,處在他們這樣的圈子里誰還沒幾分傲氣?都是天之驕子,從小到大走到哪都是被人捧著的命,驕矜一點怎么了?頂多就是有些人樂意裝得溫文爾雅有些人不樂意裝罷了。 “這是最后一瓶了嗎?” 韓煜點頭,給她換上水之后彎腰,摸了摸她的額頭,“現在感覺怎么樣了?” “精神好多了?!蹦铣峭蝗蝗滩蛔⌒α艘幌?,“關鍵是現在不怎么困了?!?/br> 韓煜順手就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調侃道:“那你在這接著睡,我給你點滴調慢些?” “還是不要了,一會還得上數學課呢!” 聽著里間傳來的細細碎碎的談話聲,沈北望垂了垂眼睛,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韓煜出來的時候眼底還帶著未散去的笑意,是那種溫柔的暖笑,這讓看慣了校醫各種嘲笑、譏笑、冷笑、皮笑rou不笑的林謹初打了個哆嗦,等聽到自家表哥突然改了口風要打點滴時就不止是哆嗦了,這直接跟見了鬼一樣。 “算了,還是打點滴吧,好的也快些?!?/br> 韓煜甫一出來,就聽見這么一句。坐在椅子上的黑發少年,一改剛剛的煩躁和不耐,表情閑適淡定,語氣漫不經心,就好像剛剛被勸著掛水的另有其人一樣。 所以……這短短的幾分鐘內,到底發生了什么? 韓煜挑了挑眉,一個眼神飄給了立在沈北望旁邊,同樣一臉黑人問號臉甚至表情更為夸張的林謹初的身上。 這孩子可是校醫室的??脱?,韓煜對他可謂是印象深刻。 整天插科打諢,嬉皮笑臉的使出七十二般武藝,磨著求著校醫,以各種理由開個書面證明,用以逃過一個星期里半數以上的各種自習課,也是牛人一個了。 林謹初:“……”這是他哥? “不是,哥,你不是說不打點滴的呀?”林謹初靠近自家表哥,問得小心翼翼的。 別人怕是不知道,帝都沈家二公子目空一切,乖張狠戾,偏偏…… 他暈針! 沈二公子中二期的時候一度覺得這與他氣場不符,并且以此為恥,藏著掖著沒幾人知道。 不巧,作為跟他從小一塊鬧到大的、偏偏還帶著血緣,關系更親近的表弟,林謹初還真知道這件事。 沈北望睇了林瑾初一眼,臉上還帶著點因為水土不服反應而略微蒼白的神色,偏偏就是這輕飄飄的一眼,就讓林謹初自動閉嘴。 能不閉嘴嘛!這一言不合就“開黑”。 前頭你得罪他了,他看似毫不在意,結果轉身就能把你給坑了,你還傻不愣登第一個就把他的嫌疑給排除了。 林傻不愣登初,就是他本人了。 韓煜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波濤洶涌,這小子樂意打點滴是最好不過的。水土不服的情況可大可小,像沈北望這一般上吐下瀉臉色發白的,掛水自然是最好的,總比藥片來的速效。 比起一旁林謹初的心驚膽戰,沈北望的表現倒是很正常,他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額頭,也不理會林謹初在旁邊的神神叨叨,看上去異常平靜。 ……異常。 沈北望已經很久沒有生病了,就算是偶爾的感冒發燒也只是用藥片應付過去,所以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接下來他會不會和以前一樣有那么大的反應。 結果等冰冷尖銳的,帶著幾分金屬質感的針頭抵著他溫熱皮膚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繃得死緊的,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臉色似乎都比剛才更加蒼白了幾分。 韓煜最為直觀的感受到了沈北望肌rou緊繃的一瞬間。他利落的給他扎好了針,頗為古怪的看了沈北望一眼。 這是……暈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