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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了多久,這里就該恢復圣駕親臨之前的平靜。 蕓京墨靠在他的肩上,與他一起目送太子和常瑾澤離開。 “不能親手翻案的話,會有遺憾嗎?” 斟酌許久,她還是開口說了這句話。 就像是一個有始有終的故事一樣,她原本以為祁銘之會有要親手為父兄翻案的執念,要親眼見著所有對不起他們的人罪有應得。 可是他到最后都沒有要以戚時玖這個名字重新出現在世人面前。 祁銘之笑了笑,將她被風吹起的頭發攬到耳后,看著她說: “現在已經沒會有遺憾了,父兄也一直希望我有新的天地?!?/br> 就像為他取的名字一樣,自由而無畏。 “手里拿了什么?” 祁銘之低頭看她捧著的東西。 “葡萄藤?!笔|京墨笑著答,“你的小院里太空了,檐角下正好可以爬一株葡萄,到了夏天就可以吃了,還能釀酒?!?/br> “嗯?!逼钽懼疁\淺地笑笑。 自從那日從行宮回來,墨兒幾乎是要與他形影不離。雖然嘴上沒說什么,但是祁銘之能注意到,她時刻都在關注著他的情緒。 還時不時地會從外面弄回來一些小玩意,多的是花花草草,種在回春堂后面的院子里。 她的話說:看見新的生命成長起來會有好心情。 如今最初種下去的那些花花草草已經長出了許多,其中有一朵不知名的藍色花朵正在開花。 祁銘之看她開心地轉身進了小院,拿起小鐵锨就要往墻根下挖。 他就靠在門口看著她,心里滿當當的。 原來不知不覺間,竟真的被這些東西溫暖過。 沒有望聞問切,沒有診脈開方,竟真的已經慢慢痊愈了。 他笑了一聲。 蕓京墨抬頭,抹了一下自己的臉:“笑什么,我臉上有泥嗎?” “沒有?!?/br> 祁銘之走了過去,陽光將影子拉得頎長,走到蕓京墨面前將她一整個罩住。 他蹲下來,動作溫柔地接過了蕓京墨手里的小鐵锨。 ——然后豎著插進了土里。 “誒你!”蕓京墨睜大了眼睛,剛要說話,便被祁銘之抱住。 他貼著她的耳朵笑著,用非常小的聲音道:“前一日收到了師父的信件,他老人家已經動身回淮安了?!?/br> 蕓京墨腦子一滯,又轉了一下才終于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頓時愣了。 她呆呆地:“……???” 這模樣實在有些呆愣。 祁銘之靠著她的肩膀低低地笑了起來。 燕子飛過檐角,不知名的昆蟲在角落里賣力地叫著。 這一方小院靜謐安寧,只有源自于自然的聲音。 秋天已經來了。 第71章 . [最新] 終章 只這一眼,便能如經年的畫作一般…… 祁銘之策馬歸家, 聽著滿街的孩童唱著同一首歌謠。 “梨花枝頭謝,留蕊與君香……” 而回春堂門口,蕓京墨正入門, 手里挽著一籃新鮮桂花。 他停步, 滿眼望去皆寧靜。 明明上一首風聲鶴唳無人敢提,如今不過改了幾個詞句, 竟讓祁銘之恍惚間有了當年天下爭相傳唱的熟悉感。 祁銘之下馬從蕓京墨的手里接過了小籃子:“這是做什么?” “釀酒呀, 前幾天王大娘才教我做了葡萄酒, 我想著差別應該不大?!笔|京墨仰頭答。 祁銘之點點頭,攬著她進了門。 “今天還沒有消息嗎?” 蕓京墨看著祁銘之放下了籃子, 取下了肩上的藥箱, 才開口問他。 祁銘之笑著看了她一眼。 他當然清楚她在問什么。 自從上次告訴她師父馬上就要回來了, 墨兒明顯就緊張了許多。 最直觀的表現是每日梳洗照鏡子的時間變長了,學了不少新的發式,還興致滿滿地和周圍的鄰居們學了不少做飯釀酒的本領。 他答非所問道:“墨兒,師父會喜歡你的,一定?!?/br> 蕓京墨呆了呆, 嗔怪道:“誰問你這個了?!?/br> 可這句話又確實是說在她心坎上了。 蕓京墨一扭頭,提起裝滿了桂花的小籃子,轉身就往院子里走。 祁銘之笑著跟上。 誰知蕓京墨一進了后堂露天院子,便被嚇得“啊”了一聲出來。 祁銘之連忙一把把她拉到了身后。 小院屋檐上不知什么時候無聲無息坐了個人,蕓京墨一進院子便與他四目相對地驚出了半身汗。 “許久不見?!蹦侨藫P了揚手里的酒壺,心情很好地與他們打招呼。 “啊, 是你啊?!?/br> 蕓京墨拍了拍胸口。 祁銘之一臉不悅。 顧玨跳下來, 站在兩人面前友好地笑出了一排牙齒。 “你來做什么?” 祁銘之收斂了所有的笑意。 自月余前行宮一別,他們便沒再見過。 聽說皇帝罰了怡王之后,顧玨順利從他手里救出了無妄受難的顧將軍, 還頂掉了祁銘之斬殺鄭薛桐的功勞。 由于后續查實京中叛亂確實與鄭薛桐有所聯系,所以顧玨順理成章變成了“斬殺賊首的功臣”。 但因為顧玨是以怡王暗衛的身份行事的,這一功勞便可大可小,大有文章可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