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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說得倒是坦蕩,可蕓京墨怎么就聽出了點言外之意: “你是說,我本來可以早幾日就得救的,因為你的關系,又被多關了幾日?” 顧玨拍了自己一巴掌。 蕓京墨覺得這事似乎還能再探討一下,正要說什么,突見顧玨表情驟變。 正順著他的目光打算看過去。 顧玨低低開口:“他過來了?!?/br> 第68章 遭遇 從對上這人的那一刻起,周身殺意…… 祁銘之脊背挺直, 端坐在馬上,似有所感地向著遠處的宮墻看了一眼。 蕓京墨心臟一墜。 離得遠看不清眉眼,可那道馬背聲的人影好像自天涯而回的孤膽旅人, 被陽光拉出頎長的身軀。 “怎么回事?”蕓京墨聲音很弱, 由于長時間沒有好好進食還帶著些喑啞,“他……為什么在這里?”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 她已經快要哭了。 她已經猜到了最壞的結局, 心情也是一瞬間跌至冰窟。 ——因為那日她被抓, 暴露了祁銘之擁有龍紋金印的事實。 所以現在,李頌和鄭薛桐做了什么嗎? 行宮乃是帝王所在, 宮中縱馬是罪行。 更何況以祁銘之的身份, 孤身出現在這里, 幾乎只有一種可能…… 顧玨語氣懶散:“千里勤王,清君側啊?!?/br> “什……”蕓京墨一時間竟是沒有反應過來,“什么?” 誰料顧玨已經仰面躺下來了,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照顧一下他想要在心愛的姑娘面前出風頭的心情吧,是他讓我帶你從這里走的, 你這樣提心吊膽我會以為是我理解錯了?!?/br> 蕓京墨呆呆地,一頭霧水。 面前這個人說起話來一向東一榔頭西一棒,蕓京墨一時間沒能理解話中含義,卻還是懷著希冀: “……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道她這幾日都被關著,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變化。顧玨難得地不計前嫌送佛送到西,又一個翻身坐起來, 大致給她捋了一遍這幾日發生的大事件。 “……大概就是這樣了, 端王的兵已經打到門口了,這會兒門口是三城的府兵頂著,就等太子殿下回來?!?/br> “所以……” 蕓京墨喃喃。 所以祁銘之現在出現在這里, 不是為了別的。 他已經替太子鋪好了路,完成了他作為臣子的本分??涩F在主上未歸,行宮生亂,他要趁此解決的,是自己的私人恩怨! 為鄭薛桐十年前的滅門之仇,為怡王對當街對她動的手! 這是屬于祁銘之的復仇,也只能由他親手去做。 可蕓京墨啞著嗓子,伸手拉了拉顧玨的衣擺。 “嗯?怎么?” “你……你能不能,”蕓京墨的聲音還是顫抖的,“能不能幫幫他?” 雖然知道本該由祁銘之自己完成,也知道這算得上是他十年以來最大的目標。 但她沒有辦法不為他擔心,同樣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在旁邊有一個幫手的時候還作壁上觀。 蕓京墨乞求的聲音很小,她知道自己和顧玨的關系并沒有到能夠讓他豁出去的那一步。 果然,顧玨枕著手臂干脆地拒絕道:“不能?!?/br> 蕓京墨低下頭去。 “唉,我說,行行好吧,”顧玨嘆了口氣,“我答應他了的,不能讓你犯險?!?/br> 正說著,視線盡頭的人突然折返,馬蹄聲起帶動蕓京墨一片思緒。 “別動,”顧玨拉了她一把,“只可以在這里看著?!?/br> 宮墻腳下,祁銘之坐于馬上,與前方的人遙相對峙,寸步不讓。 怡王面色陰沉,在這行宮之中看見了他竟也一點都不意外。 他低垂著眉眼,竟笑了一聲:“我早該知道,當年的驃騎將軍窮途末路也沒交出那枚金印,最后剩一個小醫官墜崖后去向不明,那個小醫官就是你吧?!?/br> 祁銘之面色不改。 當年少小離京,除了幾個至親好友外,他在京中本就沒留下什么名聲。 后來戚家出了事,他竟然也沒有被重點搜捕。 現在想來,大約是父親察覺到了什么,刻意抹去了他的存在,才致使他可茍且十年,無人知戚家走脫了一個二公子。 “所以你以為如今靠這枚金印就能抱上太子了?”見他不答話,怡王的聲音低了幾分。 祁銘之只回以一聲輕笑,更像是嘲諷。 便是到了此刻,怡王和鄭薛桐怕是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吧。 行宮內的皇屬軍大約已經在鄭薛桐的屬意下“辦大事”去了,留在這里的不過一小隊護衛人馬,此時的李頌在他眼中與紙老虎也無異。 他終于開口:“殿下怎敢肯定,那枚龍紋金印在我手上?” 李頌竟有些開心到難掩聲音中的笑意:“你猜猜我才那個知府之女那里得到了多少消息?” 祁銘之附手于劍柄上,像是受教般點了點頭。 “做什么?和我動手?” 怡王驟然道,他揚了揚眉,不知是驚訝還是驚喜。 “你竟然真的打算和大哥共進退?那金印早已經被廢了,即便是太子殿下,拿一一美金印也調不動大軍!” 祁銘之已經拔了劍。 怡王身邊護衛皆抽刀而出,雪白一片刀光橫在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