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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小阿陌行不行???” 顧玨沖著另一邊揚了揚下巴。 蕓京墨也頗為焦慮:“是啊,那個殺手好像很厲害的樣子?!?/br> 三人站得遠,一時間竟可以遙觀月下打斗。 “放心?!?/br> 祁銘之看著不遠處的戰局,溫聲道, “這個人看著厲害,但還不是阿陌的對手?!?/br> “只是……” 顧玨與蕓京墨一齊看他。 “只是,他們有兩個人?!?/br> 說著,祁銘之微微掃過一眼,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方才那一箭射出的草叢中。 一個近戰,一個控場。 近戰的那個武功不錯,但如祁銘之所說,很快便落入下風,衣衫已被阿陌劃破了好幾處。 再幾式,便被擊飛了彎刀,被阿陌壓制住。 只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阿陌拿下一血,沖三人打了個招呼。 蕓京墨喊道:“留他一命!他應該還有消息!” 祁銘之卻沒有多話,輕輕拍了拍蕓京墨的肩膀:“是死士?!?/br> 完成任務可活,完不成便死。 “什……” 蕓京墨話還沒說完,遠遠只見那名殺手的身體無聲無息地癱了下去。 現在,只剩下草叢里的這位箭手了。 今晚他射出了三箭,若是第一箭便得手,也省了此刻落入下風的局面。 這實在不是個合格的弓箭手。 阿陌得到指令,緩緩靠近。 忽然,弓箭再度離弦,箭頭帶著一簇燃燒的火苗,不問準頭與距離,只如投壺般被扔向了面前黃百戶停靈的草房。 這是這名死士此生絕唱。 而后短刃入腹,干凈利落地了結完畢。 “嘩——” 火焰在觸及到草房的一瞬間便卷起巨大的火舌,眨眼吞噬了整個草房。 毀尸滅跡。 蕓京墨長大了嘴:“啊……” 顧玨緊鎖著眉頭,一言不發。 只有祁銘之一人,看著火光沖天,竟短促地笑了一聲。 顧玨疑惑回頭:“笑什么?” “多此一舉?!?/br> “什么?” “若時疫真起于黃百戶,那么即使看到了證據,也遏制不了白遏疫。我身為醫者,此刻也不會不要命地去冒這個險的?!?/br> “再說了,”祁銘之側目過來,看向顧玨的目光中有一抹深意,“你方才不是已經看到了嘛?” 顧玨干脆地閉了嘴。 “所以,抓緊時間逃命多好?!?/br> 祁銘之看著那連天野火,被火光映亮的瞳孔中毫無憐憫。 第20章 應約 你便是他心尖上的那個姑娘? 火光映亮了野地的天,將幾個人的面龐照得亮堂堂。 阿陌探了兩個殺手的呼吸,走過來對著祁銘之一拱手,搖了搖頭。 蕓京墨退了一步,被祁銘之拉向身后。 “別怕?!?/br> 蕓京墨搖了搖頭:“沒有?!?/br> 這幾日時疫肆虐,栗鄉每日都有人在痛苦中離去,親者殤痛。見慣了生死別離,她已經沒有那么恐懼死亡了。 只是這兩個死士的死法更突兀些,她有些受到了沖擊。 今晚他們是來毀尸滅跡的,她和顧玨來了這里,便自然成了他們二人的目標。 任務失敗,便要死。 只是誰會不惜命呢? 就像祁銘之說的那樣,為什么不干脆逃命呢? 蕓京墨不理解他們的生存之道。 這幾日的栗鄉,人人都害怕染上時疫,人人都想活下去。 像她自己,知道此身命運后不斷地尋求生機,只求能保全蕓家和自己。 蕓志行以身涉險,是為了維持住栗鄉的秩序,以防時疫失控危害更多人。 祁銘之顧玨等人,也在努力試驗藥方,為了讓更多人可以活下去。 蕓京墨想不明白:“為什么……他們明明有生機,自己不想活,卻還要別人也死呢?!?/br> 顧玨回頭看她。 祁銘之輕聲開口“或許,是他們自己沒有看見過生的希望?!?/br> 自小便被培養成死士的人,一生都在與死亡作伴,除了任務便是死。 已被格式化的人格再也見不到塵世喧囂,也無法再從中尋覓生的自由與黎明。 顧玨故作輕松道:“是,也許這對他們來說才是更好的結局,早日往生做個普通人吧,蕓姑娘不必太介懷?!?/br> 說完便抖落抖落身上的草屑,劫后余生一身輕。 “走了?!鳖櫕k揚了揚手,“趕緊的叫人撲火,別燒了山?!?/br> 幾人一同往回走。 火焰舔舐著草梗斷枝,燃燒中的噼里啪啦聲愈行愈遠。 顧玨回頭看了看身后的火勢,兩名死士被阿陌挪動過,此刻也已經葬身大火。 他撓了撓頭,轉身跟上了幾個人。 祁銘之:“在黃百戶身上看到什么了?” “呵?!鳖櫕k抱著手枕在腦后,“剛剛你不著急,現在想起來問了?” “說?!逼钽懼^也不回。 顧玨見他不為所動,翻了個白眼:“啥都沒看見?!?/br> 蕓京墨愣了一下:“不對啊,顧藥師你不是進去了嗎?方才出來的時候還和我說確實有些怪異呢?” “是啊,我總共也就進門看了一眼,尸體封在棺中我還能開棺不成?早知他們做的這么絕……我剛才就應該開棺看看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