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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晟和碧荷交待完之后,又走了回來,接過她手里舉著的茶杯,回答她之前的那一個問題,“你和碧荷午后起身去這邊的將軍府里住?!?/br> 柳筠是聽碧荷說過這邊也有府邸,現在突然要把她送走,她想起了上午有些奇怪的那一仗,“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她烏黑的長發束成一個發髻,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臉上擔憂神色盡顯。他扶了扶她發髻上有些歪斜的木簪子,低聲安撫,“無論發生什么,我也不會讓你有事?!?/br> 她有些別扭他這樣的親昵,腳步往外挪了挪,讓自己的頭離他的手遠一些。 裴晟在她后退的腳步中瞇起了眼睛。 “只有我自己嗎?” 柳筠的本意是問蘇正山和弘音是不是一起走,這句話聽到裴晟耳朵里就變了味道,“怎么?夫人還想和誰一起走?”他聲音連帶著臉色一塊染上了寒霜。 柳筠看著他突然冷下來的臉,有些不明所所以,他這變臉未免變的太快了些。昨天晚上怒著一張臉,話說到一半就甩手走人了,今天又跟無事人一樣進來就捉弄她,話還沒說兩句呢,眼看著又要翻臉了。 她那句話是哪個字惹到他了,為什么他這么難伺候?就算她不看話本也知道男子若是喜歡一個人,必定是眼巴巴的千哄萬哄地哄著來的,哪里敢給自己心愛的女子天天擺臉色看,可見他的喜歡也就只是一時一刻的沖動。 柳筠不慣著他,并不答他的話,又去弄地上的那些草藥,這在裴晟看來就是心虛的表現,他跟到她身邊不依不饒,“夫人怎么不說了,如果夫人想有一起同行之人,不妨說出來,我能安排自然給夫人安排?!?/br> 第51章 柳筠現在多少有些聽出他這幅不陰不陽的樣子是因為什么事,是昨晚的勁兒還沒散完,又積攢到今日來了。 她拍拍手,抬眼睨著他,她蹲著,他站著,本來應該是他的居高臨下更能在氣勢上壓迫人,但裴晟被她這樣一看,反倒被壓了下來。 “世子爺,我已經解釋過了,你如果沒有聽清楚,那我就再解釋一遍,我與周學瑜沒有舊情,是我欺騙了他,利用了他,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所以不會出現你擔心的舊情復燃,你以后不用再明一句暗一句的在這兒噎我?!?/br> 被她這樣毫不留情地指出來,他開始有些惱,后來又有些尷尬的難為情,再后來也坦然了。 沒錯,他就是嫉妒,嫉妒周學瑜比他先認識她,嫉妒她對周學瑜也用過那美人計,他只要一想到這點,壓在胸口的那團火就止不住地往上躥。 “如果沒有其他事,世子爺就去忙,等碧荷回來,我們收拾完東西就出發?!绷揲_始趕人,她不想看他臉色,她又不是他的兵。 裴晟自然不會走,他也蹲到地上,和她肩并肩,學著她的樣子撥著草藥,“我就是介意你和他的那一段,不管是不是假的,我都介意,所以,以后不要讓我從婉婉嘴里聽到任何關于周學瑜的事情,不然,” 裴晟不緊不慢一字一句,柳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眸中甚至帶著笑意,鼓勵著他繼續說下去,她倒要看看他到底能說出什么威脅的話來。 裴晟看出了她毫不畏懼的挑釁,以前她還知道在他面前服個軟,是假意的也好,是敷衍的也好,只要她肯服軟,他都認,現在是完全是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面目,半句話都不認輸,完全頂著他來。 他拉住她的胳膊,不給她反應的時間,湊到前去咬住她的唇瓣,來了軍營之后,他們還沒有如此親近過,只是一個親吻就足以讓他熱血沸騰,他并不戀戰,深深地吮了幾下后,便放開她,額頭抵著額頭,鼻梁貼著鼻梁,呼吸交錯著呼吸,“不然,要不要試試我把你困在塌上三天三夜?” 柳筠沒忍出,嗤的一聲輕笑出來,“就怕世子爺有心無力?!?/br> 裴晟并不爭口頭上的便宜,事實總歸能說明一切,他手扶著她的后腦勺,又去咬她嬌艷欲滴的唇,“不怕,試試就知道了,要不以后,你見他一次,我就試一次,如何?” 他的手不閑著,柳筠的手自然也不閑著,她摸到他的背上,大力點了一下他的麻xue,裴晟對她根本沒有防備,讓她輕易得了逞,松了對她的牽制。 柳筠從地上起身,“世子爺未免有些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br> 裴晟挺過那股酥麻勁兒,也從地上起來,對她州官的指控并不認同,“這句話從何來?” “世子爺又要求我解釋過往,又讓我保證以后,那世子爺呢?世子爺是不是需要跟我解釋一下你和周美漓的事情,這樣才算公平?!?/br> 柳筠的身量在女子中算高的,但站在裴晟面前才堪堪只到他的下巴,她仰著頭看他,脖子有些酸疼,但并不打算退卻,如果他對她有要求,那么她對他自然也有同等的要求。 裴晟有些微愣,美漓是他親meimei,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周裴兩家人。 當初父親獨自在南淮,七歲的他和有身孕的母親被留在京城,說好聽點是留,其實就是皇上牽制父親的人質。 和母親同時懷孕的還有周伯母,也就是周學瑜的母親。周學瑜的父親是內閣首輔周瑾海,母親俞蘭婷是皇上的老師俞太傅的長女,周伯母與母親是手帕之交,義結金蘭的姐妹。在京城的日子,周伯母常伴母親左右,當時周伯母還和母親開玩笑,說是如果是一男一女就要定成娃娃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