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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泱泱的大軍正往他們方向行來,他看見了數以萬計的蠻兵。 可在這些蠻人前面的騎兵,卻是定北侯霍平梟的狼騎團。 積日的風餐露宿雖讓這些死而后生的將士顯露了些許疲態,可他們的風骨卻絲毫未褪。 一行人離哨臺愈近,千夫長亦看清了為首將領的面容,他不禁瞪大了眼眸。 是定北侯! 是他們的大將軍! 是他們大驪國的戰神霍平梟! 霍平梟他竟然活著回來了?。?! 千夫長以最快速度下了哨臺,往霍平梟馬前急跑而去。 高懸于天際的圓渾輪日色澤深紅,那染血的將帥旌旆,和赤紅色的破敗戰袍都在迎風獵獵。 霍平梟發上戴的的厲獸兜鍪微有歪斜,卻絲毫不顯落魄,反倒襯得他那氣質愈發桀驁不馴。 他緘默地挽韁勒馬,身后那抹極致的紅,與烈馬通身的墨黑反差強烈,既明昳奪目,又帶著諸神皆退的王霸之氣。 千夫長覺出,霍平梟似是比出征前瘦了許多。 男人的面容輪廓亦比出征前更顯硬朗冷情,皮膚依舊是恰到好處的淡麥色。 遙遙觀之,他那雙墨黑的眼正微覷著,頗帶狼顧之相,浸著淡淡傲睨,凌厲攝人,直惹人背脊發悚。 霍平梟漫不經心地垂下黑睫,甲胄之上痕跡斑駁,依稀可見那場浴血戮戰中的刀光劍影。 “嗖——”一聲,他倏然挑起陌刀上懸著的那顆人頭,已被風沙皸裂的單于腦袋便沿著拋物線軌跡,直往千夫長身前飛去。 千夫長順勢跪在沙地,語帶激動地喚道:“末將見過定北侯!恭賀定北侯凱旋歸來!” 人頭“咚”一聲落地后,頑劣的金烏戰馬仰頸微嘶了數聲,透著不耐。 霍平梟復又蹙眉挽疆,他掌骨的力量強勁,挾控著這匹難馴烈馬,不讓它亂動。 “盡快去長安告訴陛下?!?/br> 男人側頸上的疤痕為其平添了幾分剛陽的野性,他低沉的嗓音透著沙啞,淡聲又命:“本侯沒死?!?/br> 第15章 大司馬 禁廷,兩儀殿。 被召覲見的幾名大臣剛剛離殿,鎏金渦紋熏爐里焚著氣味沉厚的龍腦,浥浥煙霧正往華貴的藻井升騰而去。 皇帝端坐于龍案前,神情微有不耐,大太監頗擅察言觀色,立即看出了皇帝心思,趕忙命宮女將那熏爐里的香料撤了下去。 大太監恭敬道:“陛下,已經戊時了,您要到哪個貴主的宮里用晚膳?” 皇帝蹙眉擺了擺手,腦海中全是大臣們適才說的話—— “陛下,此番北宛一戰,定北侯的狼騎團死傷近兩千,驪國邊軍死傷近兩萬?!?/br> “陛下,定北侯和京畿道的軍隊剛剛大戰歸來,士氣必然有失,南境黔中道的節度使趁亂,越格招募了大量的壯丁兵員,其余那幾個監察道的州郡兵,怕是不能相敵啊?!?/br> 思及此,皇帝嘆了口氣。 大太監勸慰道:“陛下,定北侯這不是從邊疆回來了嗎,您還擔心什么呢?” 皇帝眸色微深,摩挲了下拇指上套的玉扳指。 霍平梟未死,反是平安歸來之事,令皇帝的心緒格外復雜,既有喜悅和釋然,亦有忌憚和憂慮。 待緘默半晌,皇帝冷聲道:“朕白養了南衙的那十六衛禁軍,也不知他們在做什么,太子在東宮仆寺竟還能遇刺!” 大太監回道:“陛下,今晨您的旨意已經宣下去了,金吾衛和監門衛那兩個衛長的官職都被削了?!?/br> 皇帝越想,越覺心中憋悶,他原以為驪國能太平個幾年,便在四年前,將霍平梟從劍南道調到了長安,想借此削了男人的兵權。 皇帝不想讓外人認為他苛待功臣,也曾賜霍平梟大宅,想用金銀和美女將男人軟化,最后再封他個無實權的加官,將他的權勢架空。 甚而,皇帝還想過干脆讓霍平梟尚公主,男人一旦當了駙馬,就意外著要遠離權利中心。 哪兒曾想,而今時局不易,驪國境內風云詭譎,境外依舊群國環伺。 若是沒了霍平梟,非但疆土不保,他這把龍椅或許都坐不穩當。 霍閬臥虎潛龍,一直待在相府稱病不出,在霍平梟出征的這幾年,他竟不動聲色地拿捏住了南北衙禁軍的部分權柄。 皇帝甚至有些懷疑,太子遇刺一事,會不會是霍閬對他的敲打? 從皇帝還是皇子時,他就看不破這個幕僚的深沉心思,皇帝清楚,當年奪嫡,皇兄個個比他出眾,霍閬之所以選他,也是覺得他更好控制。 皇帝心中雖然憋悶,卻也深知,大驪最厲害的騎兵軍隊,當屬霍平梟的狼騎團。 狼騎團的三萬兵員,便足可抵其余大軍三十萬,可這些將士卻不會聽從他這個天子的調配,他們只會忠于他們的上將霍平梟。 現如今皇帝依舊離不了霍平梟,眼見著南境又要生亂,皇帝再度嘆了口氣。 若是再不給霍平梟一些實際的好處,讓他生出叛心來,那就不好了。 次日。 紫宸大殿的形制巍峨宏大,氣勢沉雄森嚴。 散朝后,文武群臣穿過閣門,依次離開外朝。 說來皇帝已許久未在外廷舉辦過大型的朝會,今晨金吾監的衛兵挨個搜了大臣的身,還查驗了他們的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