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后來呢？”

    “再后來，兩人感情越來越好，學校里老師也支持的，但誰能想到，有一天，那男孩的老婆找上來了?！?/br>
    “你說什么？”

    姜梨以為自己沒聽清楚。

    “那男孩結婚了，在鄉下，沒領證，沒有一個人知道。但他老婆已經生了，據說放假時懷上的，還帶著孩子來了?！?/br>
    姜梨聽得簡直不可思議，好半天才嘴唇顫抖著道，“渣男！”

    “對，用你們的話說就是渣男，不過當時那個年代啊，那男孩沒有錢上大學，就只能結婚了，唉，也不說了?！?/br>
    “反正你mama因為這個事傷透了心，學校里還有各種流言，在當時你可想而知，風風雨雨的，你mama差點弄得退學，最后還是幾個老師保下來的?！?/br>
    “這事情后，你mama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你mama以前是文靜內向的，你看看你mama現在多厲害?！?/br>
    姜梨不說話了。

    她只是莫名想起了母親說過好幾遍的“我怕你被人騙”。

    她當時覺得她mama就是管得多，不相信自己，現在好像才有了另外一種深意。

    “那，周敬嶼——”

    “以你mama的話說啊，這種公子哥都是不靠譜的，”姜八一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而且梨梨，你們當時是不是也有點那個意思呢？”

    “我們就是很朦朧的……”

    “對，很朦朧很美好，但就是這樣更讓你mama想到了當年，男孩也都有點像。而且，你當時年紀還更小，你mama怎么能不擔心呢?！?/br>
    “梨梨，你可以好好想想，你mama為什么那么想讓你當老師，因為老師在她眼中是最神圣的職業，她也不是非讓你考公務員，你可以好好想想?！?/br>
    姜梨一時沉默不語。

    良久，她端起檸檬水抿了一口，“可是……”

    “當然你mama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太怕你被騙，太在意你，太想知道你的一切，她都有問題。這次呢，她連續幾天了也沒找你，也是在好好地想這些事情，她也在反思?！?/br>
    “我知道了，爸?！?/br>
    姜梨低垂下眼睛，“只要她能改，我還是一樣的?！?/br>
    “那就好，母女哪有什么隔閡，吃魚吧，都要涼了?！?/br>
    姜八一給她夾了一大塊最嫩的魚rou。

    “爸，那你呢？”

    姜梨吃下去，忽然抬頭問。

    “你和mama是怎么在一起的？你怎么知道這些的？”

    “我們是介紹認識的，這些都是你媽后來告訴我的，我和你媽不一樣，我不是縣也不是村里的，我比他們窮多了，我是從大山里出來的?！?/br>
    姜梨眨了眨眼睛。

    “大學畢業有工作了別人才把你媽介紹給我，我追了你媽好多年呢。但是你媽后來跟我說——”

    姜八一說到這里，有些驕傲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抬頭，“我就是她的光，讓她真正地走了出來?！?/br>
    “還有你，也是?！?/br>
    ……

    從烤魚店出來，姜梨想一個人走走，沒讓父親送，她和父親告別后，去旁邊咖啡店里買來一杯咖啡，坐在外面露天的座位上慢慢喝。

    這里也是商業區，周五的晚上人來人往，姜梨看著人潮洶涌的人群，不知怎的，低頭笑了。

    心情極好。

    她又拿出手機，給周敬嶼撥去電話。

    剛才父親臨走前，提出來還是想要見一見周敬嶼的家長，畢竟兩個孩子認識十年了，從高中到現在，不說正式見面，喝個茶碰一下就行。

    鈴聲響了一聲，那邊很快接通。

    “怎么了？”周敬嶼問。

    “在干嘛?！?/br>
    姜梨聽了父親的話，總感覺心里某一處柔軟塌陷許多，和過去好像不太一樣。

    心情也好了許多，好像沒有她想象得那么糟糕，都在轉好。

    “在畫手稿，怎么了，有什么好事？”

    聽見她心情好，周敬嶼語氣也帶了笑。

    “沒有，”

    姜梨也不好具體說，“你今天晚上有沒有事呀，我想……我想找你出去玩?！?/br>
    “什么？”

    周敬嶼有些意外地道，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姜梨是一貫宅，在加上最近確實沒什么好電影，還有疫情的緣故，每次提議出去玩，她哪里都不想去。

    “想去玩什么，我隨時都可以?！?/br>
    姜梨就是忍不住把好心情分享給他，她等不到明天了，“今天晚上，可不可以？”

    姜梨剛才從商場路過招牌時就莫名起了這么個念頭，“我們去滑冰好不好？”

    “今天晚上？可以?！?/br>
    周敬嶼簡直有些反應不過來，“你等下我先問下俱樂部，有沒有預約——”

    “不是你那種滑冰場啦！就是——你小時候沒玩過嗎，商場里的，哎，就是萬象城的?！苯婵匆谎叟赃?。

    “……”

    “那不是給小孩的?！?/br>
    “很多成年人啊，我高中還來過的！”姜梨道：“你到底來不來？”

    “來，稍等一下，我準備下就來?！敝芫磶Z笑了。

    “不用準備，這里什么都有的?！?/br>
    “那我總得收拾下吧?！敝芫磶Z低笑。

    **

    不到半個小時，周敬嶼就趕到了萬象城。

    他裝備都不在身邊，自然什么都沒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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