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坐一會兒，吃點東西?！卑肷?，他道。

    “好?！?/br>
    這么發泄出來，她的情緒緩和許多。

    “那走吧?！?/br>
    她跟著他往前走去。

    周敬嶼回頭瞥了她一眼，朝她伸出手來。

    姜梨猶豫了一下，右手小指間動了動。

    周敬嶼微微俯下身，牽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手很大，指間溫熱，指骨瘦長而有力。

    姜梨睫毛顫抖，到底不舍得掙開。

    她的手很小，有點rourou的，乖巧地縮在他寬大的掌心里。

    周敬嶼和剛才擁抱她一樣，再度攥得緊了一些。

    *

    姜梨坐在便利店靠窗的位置上，單手撐著下頜望著外面車來車往的夜景。

    那邊傳來叮的一聲，周敬嶼拿好加熱的食品，坐在了她身側。

    “看什么呢?！?/br>
    “隨便看看外面，你怎么買了這么多？”她還是有些恍惚，低落。

    周敬嶼抱了一堆零食，薯片、曲奇餅干、奧利奧等等，還有幾只熱飯團，烤腸，兩瓶飲料，一盒熱牛奶，琳瑯滿目堆積在桌面上。

    “你晚上吃飯了么?！敝芫磶Z問。

    “沒有?！?/br>
    姜梨加班到七點半就啃了片吐司面包，回到家不想讓父母擔心再加上情緒不好，也說吃過了。

    “快吃吧?！?/br>
    周敬嶼將熱氣騰騰的飯團撕開包裝紙，金槍魚糅合著米飯海苔的香氣彌散開來，姜梨吸了吸鼻子，還是妥協般接了過來。

    周敬嶼又把熱牛奶插上吸管，柚子汁扭開瓶蓋。

    “你別都開，我喝不了那么多?！?/br>
    “沒事，喝不了我喝?！敝芫磶Z淡道。

    便利店里面燈亮，姜梨沒像剛才那樣趴在桌邊，看著玻璃窗上映著的兩人影子，心里暖和了許多。

    “我明天想去看看她?！?/br>
    吃了一些東西，姜梨腸胃沒那么餓，感覺心情平和一些，擦了擦唇角，道。

    周敬嶼知道她指的是那個女員工，“需要我陪你么?！?/br>
    “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下班后過去?！毕氲疥愞鞭?，姜梨心情又沉重了一些。

    周敬嶼手指移了兩寸，輕輕抓住了她的手，“放寬心，會沒事的?！?/br>
    姜梨肌膚戰栗，手指在他掌心無意識掠過，“好?！?/br>
    她說著，很自然地偏過頭，看了他一眼。

    周敬嶼斜靠在椅子上，整個人仍是慵懶且漫不經心的。店里有些熱，他脫去大衣，里面是件黑色的襯衣，扣子松松地解開兩粒，露出白皙的鎖骨。

    英俊到帶著點蠱惑。

    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那種絕望感就有所收斂，昔日的美好翻涌而上。

    “梨梨?！?/br>
    姜梨剛要轉開視線，被周敬嶼叫住了。

    “嗯？”

    她微側過一點身。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額頭感覺有細微的濕意。

    桌子的手被周敬嶼包在掌心。

    男人的手指骨節分明，掌心很暖。

    額頭上沁涼輕柔，如清冽的露水掠過。

    姜梨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的聲音。

    怦、怦、怦的，耳朵都跟著轟鳴，四肢百骸都發軟。

    一吻完畢。

    周敬嶼也緩緩松開了她的手。

    姜梨側過還在劇烈顫抖的眼睫，強烈遮掩著自己的心跳聲，但還是小聲強調道：“這是你吻的?！?/br>
    她還記得上次他說的，再有一次親吻，她就是他的了。

    “嗯，不算是?！?/br>
    周敬嶼擦了擦唇角，換了個懶散坐姿，雙腿交疊，聲音低啞暗沉，“不著急，我等你?！?/br>
    *

    翌日，姜梨懷著上墳般的沉重心情去上班，又趁決心未褪去之前，立刻向王姐提出了辭職。

    狹小隔音會的議室里，王姐臉上的表情倒沒有多少意外，說：“說實話啊，我想到了你會提出辭職?！?/br>
    “嗯，”姜梨手指攥住衣擺，實在是做不下去了。規章制度的壓抑，張總的事情，薇薇的事情，還有公司本身的守舊，她都待不下去了。

    “那……可以嗎？”

    “沒什么不可以的，只是你手上的項目還沒做完吧？再說現在已經三月了，年終獎也快發了，現在辭職說實話呢……有點可惜?！?/br>
    王姐筆尖輕點了點桌面，“你自己看呢？”

    “我還是想要辭職?！?/br>
    “我是覺得太可惜了，不差這十天半個月嘛，馬上就到四月了，最晚最晚年終四月也發了。再說你畢竟去年也辛苦了一年，這也是你應得的啊，年終獎呀。你再想想吧，也不差這兩天?！?/br>
    “我……”

    “咱們還是好聚好散，有始有終嘛，我覺得你今天有點沖動了，行了，先回去工作吧?！?/br>
    見她轉瞬的遲疑，王姐拍了拍她的肩膀。

    姜梨原本是堅決的，但被這么一打岔，好像也有一點猶豫了。公司效益不好，年終獎也就是她一兩個月的工資。但是“好合好散”“有始有終”幾個字眼，還是說到了她的心坎里。

    “等——等一下王姐?！?/br>
    “嗯？”

    王姐神色溫和，“還有什么事嗎？”

    “還有一件事，就是……我想問一下薇薇姐是在哪個醫院住院，我心里還是挺難受的，想去看看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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