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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獄令內。 血腥味彌漫,四處散發著死亡的氣息,此時黑狼正被綁在刑架上,煜王掰過他的下巴,眼底劃過一抹陰狠,“廢太子到底躲在哪?” 黑狼仰著頭,忽而扯唇笑了一聲,答非所問道:“你難道不好奇荊落笙為什么同聞卿苒長得三分像嗎?” 煜王聽到這個名字,瞳孔瞬間一怔,腦子里嗡得一響。 聞卿苒,苒苒,他的苒苒....... “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嗎?”黑狼盯著他的眼睛,繼續道。 這一字一句如驚雷般在他耳邊炸響。 “荊落笙這個身份只是用來掩飾他鎩羽閣殺手的身份罷了?!?/br> 此話一出,黑狼忽然大笑起來,一聲一聲嘲諷著煜王的無知,只聽他繼續道:“盛元四十七年,庭州聞府一夜大火,其父女二人皆身亡于此?!?/br> “當時統領御林軍的乃是宋坡,更是他下令燒了聞卿染父女的宅院,你本有機會救你的救命恩人,可卻去遲了一步,見到的卻是一堆骨灰?!?/br> 說到此處,看著煜王一臉驚愕的表情,黑狼故意頓了一下,傾身附耳輕聲道:“心痛嗎?可你不知道的是聞卿苒根本沒死,荊、落、笙就是聞卿染?!?/br> 煜王瞳孔睜大,粗暴地揪住他的衣領,“你說什么?我明明......” 黑狼對他的反應特別滿意,笑容愈加陰森冷冽,打斷了他的話,繼續刺激他,“是鎩羽閣救了被燒傷大半的她,為她治療,并且抹去了她全部的記憶,煜王殿下,你心痛嗎?” “昔日恩人,卻想要殺你?!?/br> 聲聲炸耳,煜王眸中血絲彌漫,不可置信地搖著頭,她怎么會是她? “我憑什么相信你的話?”煜王厲聲質問。 “混元玉佩,就在我的懷中,是從十歲的荊落笙身上取下來的?!焙诶且蛔忠痪溆挠牡?。 煜王聽罷,立刻在他衣服中翻找,直到指尖摸到一枚碎了一半的玉佩,其上花紋熠熠,仔細看去,上面還有燒傷的痕跡。 這乃是他送給聞卿苒的離別禮物。 黑狼定然瞧著他的眼,道:“你信則信,不信則不信?!?/br> 煜王徹底失語,荊落笙就是聞卿苒,聞卿苒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那么荊落笙亦是,而他卻對她...... 欺壓,逼迫,囚禁,種種手段。 白月光沒死,他心中既欣喜,卻又被害怕籠罩。 他握緊手中的玉佩,沉重地閉上了眸。 那段塵封的記憶接踵而來。 盛元四十二年,他與謙王一黨被廢太子陷害,他果斷攬下了所有罪責,一路躲避追殺逃往庭州,最后被聞卿苒所救。 他隱姓埋名在庭州躲了大半年,期間一直是聞卿苒在照顧他。 她為他請最好的大夫治腿傷,她更是傾心傾力為他熬藥,十歲的小姑娘天真可愛,仗義又大膽,他猶記得他曾出去抓藥,卻被幾個小痞子堵住去路,可他當時有傷,根本對付不了他們。 是那個小姑娘,舉著一截比她人還高的竹棍,生生打退了那幾個混混,那張明媚張揚的小臉徹底刻進了他的心里。 他還記得彼時的小姑娘經常喜歡跟他開玩笑,日日喊他這個小瘸子怎么還不好。 在庭州聞府,他雖日日提心吊膽擔心官兵的追殺,但也更是度過了一段甜蜜安心的日子。 后來他明明和她約定延京城相見,可惜再回到庭州時,聞府已經變成一片廢墟。 煜王腦中思緒紛飛,眼皮掀起,忽而感覺不對勁,眼前的黑狼為什么獨獨把荊落笙的身世告訴自己,他究竟意欲何為。 他這番顯然是故意向他透露消息。 煜王正要問,此刻牢獄的門“嘎吱”一聲開了,他扭頭望去,只見一襲軍服的宋錚大步走來,他心下一顫,眉頭緊緊鎖起。 這時,黑狼忽而爆發出聲聲慘笑,揚聲喊道:“你們會輸的,你們終究會輸的,哈哈哈——” 他知道下一個計劃才剛剛開始。 笑聲還未斷,黑狼忽而腦袋耷拉下來,唇角溢出縷縷黑血。 宋統領見狀立刻扼住他的下頜,“他死了,毒藏在牙齒里?!?/br> 他忿忿甩開黑狼的臉,轉向煜王問道:“廢太子在哪?還有那個人到底在哪?” 煜王看向他,眸色一片深沉,搖搖頭道:“鎩羽閣的人口風緊密,什么都沒說?!?/br> 宋錚抬起拳頭狠狠砸在墻壁上,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被他們逃掉,若是讓他抓到那個漏網之魚,他定剝了她的皮。 黑狼已死,所有的線索又斷了,煜王走出牢門,路上經過荊慕羽的牢房。 只見他一臉焦急地扒著門框,“阿姊,我的阿姊呢?你把我阿姊怎么樣了?” 煜王轉眸,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未置一詞。 ** 臥房內。 煜王回來時,卻正看到竹桃在屋中踱步。 “是趙醫正叫奴婢過來的,奴婢為荊姑娘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衫,還有......”竹桃見此急忙俯身行禮,后頓了一瞬,繼續道:“荊姑娘的孩子沒保住,趙醫正說近一個月都需要好好修養?!?/br> 煜王瞳孔微怔,望了眼榻上昏迷的人,淡淡道:“下去吧?!?/br> 竹桃應了一聲‘是’,頷首退了出去。 煜王朝著床榻走近,他坐在床邊,細細端詳著荊落笙的模樣,輕輕撫上她的面頰,喃喃自語,“你真的是苒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