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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當時也是受了傷的,推算起來和自己傷口愈合的進度應該差不多,但他坐姿端正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有自己的困擾。 晏瑾看她坐在椅子上動來動去左顧右盼的樣子,問道:“可是傷口不適?” 林知魚搖頭:“沒事?!?/br> 然后把手腳擺正,不敢再有小動作。 這點小事都不值得和大佬開口。 …… * 周廣突然從翻身窗戶進來的時候,著實把林知魚嚇了一跳。 此時正值傍晚,天色將黑未黑,房間內沒點燈,她坐在桌子旁,昏昏欲睡,突然感到有人拍她的肩膀:“小魚!” 林知魚瞬間被嚇醒,抬頭看去。 哦,是他。 明明門也沒關,非要從窗戶進來,她是真的不理解。 這樣很酷嗎? “周大哥,你從哪里來的?”林知魚一邊拿了火折子點燈,一邊看向行色匆匆的周廣。 周廣從桌子上自己倒了杯茶,“我從京城趕過來的?!?/br> 林知魚點了點頭,繼續坐下,等著他的下文。 周廣顯然是渴極了,把茶一飲而盡:“可有見到王爺?” 他到了這里便去找晏瑾,房間里卻沒人,因此才折轉腳步來找她。 林知魚搖頭:“沒有?!?/br> 她也不是時刻能盯住晏瑾的。 周廣也不意外,神色一轉問道:“小魚,過幾日你要同王爺去清溪鎮那邊?” 周廣還是習慣稱呼她的名字。 林知魚點點頭,看向他:“怎么了?” 周廣長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神色悵惘又帶一些擔憂,“王爺畢竟身份特殊,又不懂得照料自己,我心中不安?!?/br> 像極了一個不放心自家小孩出去的老母親。 林知魚有些無語:“王爺身手高強,不會有事的?!?/br> 畢竟揮手就能切掉幾顆頭。 晏瑾那么一個身手高強的反派,在周廣眼里卻仿佛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年。 想到這里,林知魚看向他:“周大哥,你是從小跟在王爺身邊嗎?” 周廣搖頭,似乎在回憶什么,片刻后才道:“我是在容貴妃病逝之后,才被當今圣上也就是當時的太子殿下派到王爺身邊照顧的?!?/br> 林知魚點點頭“哦”了一聲,看來晏瑾確實和慶安帝感情頗深。 周廣卻不說話了,仿佛想到了什么,神情也凝重了一些,半晌后才道:“王爺那時過的不大好,杜庭的父親,即當時的鎮遠將軍雖然是王爺的舅父,卻對王爺并不親近,宮中人一貫踩高捧低……?!?/br> 林知魚第一次聽到這些事,此前她根本想象不到大佬還有這么凄慘的童年。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林知魚卻可以想象,母妃去世,晏瑾是最小的皇子,身份尷尬,當時的陸皇后又一向和容貴妃不和多年,見此機會必然要針對他。 幸好當時還尚是太子的慶安帝對他多有愛護。 林知魚試探地問出了自己疑惑很久的問題:“那都說蘇依依跟容貴妃相似,王爺卻完全沒有另眼相待呢?” 那么干脆果斷捅了蘇依依一劍。 周廣搖搖頭:“不知?!彼吘故呛髞聿诺疥惕磉叺?,對容貴妃和晏瑾之間的事情不太了解,不過他想了想,“也許是王爺覺得看到蘇依依觸景傷情?” 林知魚:“……”她絲毫沒感受到晏瑾有被傷到什么情。 不過她也不過多糾結。 周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站起來道:“總之接下來就辛苦你多照看了,我去給王爺送東西了?!?/br> 說著晃了晃手里的一個白色瓷瓶。 晃完又停了下來,又恢復了老母親的愁苦:“王爺說他最近傷口好的慢,故而讓我特意從王府拿了這瓶朱老做的藥,僅有這一瓶了?!?/br> 林知魚點頭。 她倒是聽說過朱老的名字,據說,之前的那些太后讓她下的藥都是送到他那里去查的。 周廣看她面色如常,繼續嘆氣,簡直像在看木頭:“你居然沒有發現王爺傷口不適嗎,下次可不能這樣了?!?/br> 一點都不注意細節,天天拍馬屁有什么用,王爺又不會心動。 “……” 林知魚是真沒發現。 晏瑾整天跟個沒事人一樣,居然是裝的,難道是只把柔弱的一面表現在周廣面前? 看來她的地位還是不夠。 周廣恨鐵不成鋼地轉身離開,卻在翻出窗的時候,又看向她:“小魚,我們什么時候好好比試一番?” 林知魚:“……”?? 比試什么。 周廣卻不回答,神秘地笑了笑。 早在黎縣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小尼姑是個絕頂高手,能精準地躲過七皇子的暗殺,前幾日還從救下王爺,水平可見一斑。 他早就想交手了,可惜一直找不到機會。 略有些惋惜地癱了口氣,看來只能等以后了。 * 也許是由于聽了周廣的話,林知魚當晚就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時間混亂,沒頭沒尾。 她感覺自己浮在半空中,一時還覺得有些害怕。 恐高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這樣腳不著地,好像一只鬼。 然后就成功被自己嚇到。 好在她很快就落地了。 入目是雕梁畫棟,曲折游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