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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林知魚察覺張芷蘭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頭頂上,也不說話,眼神復雜,羨慕中帶著同情,另外還夾雜著一點怨恨。 張芷蘭幾乎一夜沒睡,天微亮的時候,她坐在銅鏡前撫著長發。 最終還是舍不得折騰。 張芷蘭半個上午都在暗中觀察林知魚。 她決定,要不然先放過頭發,從膚色開始模仿? 林知魚看不懂張芷蘭的眼神,很明顯對方也沒有給她解釋的意思,并且垂著頭把小板凳挪動了一下位置。 好吧,她擋住陽光了。 …… 去書房的路上,李姑姑的視線頻頻落在她的頭發上。 林知魚:有些難受。 今天已經有兩個人在關注她的頭發了。要是穿越前,她肯定會懷疑是不是頭發油了,但是現在她沒頭發,戴的是假發,不存在頭油的問題。 林知魚實在想不清楚原因。 這頂假發很逼真,但是假發這種東西誰戴誰知道。不怎么透氣,再加上又是夏天最熱的時候,戴久了難受的很。更別提她本來是個尼姑,腦門兒生風,涼快的很,很是適應了一段時間。 今天一直被關注,她瞬間感覺頭頂的感官都靈敏起來。 等到了書房的時候,她已經被李姑姑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了。 * 書房。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在木磚上形成一圈光暈,空氣中的細小塵埃在光束中飛舞,熏香爐中裊裊升起一縷上好的沉香煙霧。 平日里,這里是晏瑾最喜歡待的地方,此刻他卻始終無法凝神靜氣。 一切都沒有變化,只除了身側多了一個人。 晏瑾掃了一眼旁邊目光灼灼盯著他的林知魚,暗暗地嘆了一口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那日會鬼使神差地沒有反對周廣把她安排過來。 她前兩日過來送茶的時候還顯得異常緊繃,不太聒噪,可今天人還是那個人,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 晏瑾平日思考的時候,總有敲桌子的習慣,但此時他卻不自覺地把手攏在了寬袖之中。 林知魚略有些可惜地嘆了一口氣。 她今日在收到系統獎勵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抱緊晏瑾大腿的第一步,拍馬屁。 但是拍馬屁總需要一個切入點,而晏瑾看書的時候十分安靜,仿佛入定了一般,林知魚不好貿然開口。 等了許久,他似乎有些累了,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手指在紫檀木桌子上輕輕扣動。 林知魚眼睛一亮,當機立斷把彩虹屁目標定在了晏瑾的手上。 想必在休息眼睛的時候被吹彩虹屁一定會更加身心舒爽吧? 林知魚在啟用影帝的光輝的瞬間,那雙手在她眼里立刻變得閃閃發光,異常誘人。 回想到上次見到這么誘人的手,還是在黎縣鹵rou店里賣的鹵豬手的時候。 許久不吃rou,她真的饞了。 林知魚讓系統搜索了關于稱贊男子手好看的語句,在面板上展開羅列在林知魚面前。 有了提詞器,有了演技。 在接下來的時間,林知魚簡直如有神助,越夸越真情實意,到后面甚至還咽了下口水,面露憧憬。 那只豬手一定很香很軟,很好吃吧? 晏瑾臉上神情愈發僵硬,不知為何,不僅是手,他的腳都有種無處安放的感覺。 他站起身來,雙手依舊攏在寬袖中,邊走邊說:“本王去外面走走,你……”先回去吧。 “奴婢與您同去!”林知魚緊隨其后,并且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掏出了一把傘,費力地舉手給他撐著。 晏瑾看著她踮腳走路的模樣嘴角抽了抽:“不必如此……” 晏瑾突然想到了那日周廣嘴里嘀咕的“粘人”二字,不由皺了皺眉。 * 夏日的季節,珉王府的花園中,姹紫嫣紅爭相斗艷。 林知魚跟在晏瑾身后慢吞吞地走著,恨不得把頭縮進脖子里,她都要被曬化了。她本來以為大佬出門肯定是有目的的,所以厚著臉皮跟了來。 誰知道他真的只是出來走走。 林知魚在晏瑾拒絕了她的殷勤之后,就順水推舟地把傘舉在了自己頭頂。 不過,這把油紙傘防曬功能應該接近于零,林知魚感覺自己再這么曬一會兒,她以后都不用偽裝膚色了,完全可以變成純天然的小麥色。 她瞄了瞄前面的反派,他好像完全不覺得曬,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仿佛發著光。 林知魚不合時宜地想到兩個詞:清涼無汗,絕世出塵。 她想到以往看到的網文中對清冷男子的描述,試探性地往晏瑾身邊蹭了蹭。 好吧,并沒有空調的效果。 許是太遠了?因此走了幾步,林知魚又不動聲色地挪著小碎步湊近了一點。 終于舒服了一點。 晏瑾默默走快了一點。 兩人就保持這樣時近時遠的距離,繼續沿著花園中的曲徑行走,聽到隱隱有歌聲傳來。 婉轉動聽。 林知魚探頭,遠遠看到涼亭下有不少人。 又走了幾步一看,好家伙,都是熟人,芳菲院除了張芷蘭之外,都在這里了。她們應該是從什么地方得到了消息,特意來這里偶遇晏瑾的。 平時這個時候,她還正在睡回籠覺,原來背地里大家都這么努力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