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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跑了,兇獸們一擁而上,還在相食同類。 她沒有想殺他,人卻被推了過來。 沒人再敢靠近她,盡管她努力擦拭血跡,殺過兇獸的銀簪卻讓人望而卻步。 雪,忽下忽停,沈婉哭過,臉頰睫羽上皆有了白霜。 她不是第一次見人饑相食,初時悲痛懼怕,到后來麻木絕望,只用了半月時間。難民里,倒下或生病的,都是如此。不是沒想過救人,只是自身難保,稍有不慎,便再見不到父兄。手中的銀簪,卻將她從麻木中喚醒,一切的源頭,都來自于戰火。 可她從未想過殺人,一只兇獸倒下了,還有前赴后繼的兇獸,又怎能制止他們的行為。 沈婉已不知如何是好,簪子被她藏在雪里,胡亂地用雪掩蓋著身上的痕跡,到后來她忍不住吐了,滿腦子浮現著老者與那人的臉,苦膽的味道讓她幾近崩潰。 未等她想明白,就聽見有人叫喊著。 “前面在打仗!魏國去不成了……” 沈婉抬頭,水眸顫動,望向遠處。 再有幾里,就到魏國境內了,趙國與代國剛剛休戰,怎會又起戰事?往南是國土最大,占盡中原的齊國,魏國彈丸之地,又怎敢應戰? 沈婉不是尋常女郎,雖生在村野,父兄卻盡力教她詩書,不但識字,也聽過許多軍事見聞。 趙國北有代國,東有魏國,南有齊國,西方暫且不提。平城一直都是趙、魏、齊的交界之處,敵軍sao擾,叛軍起義,皆在此處。但趙、魏兩國,哪敢與齊國真正一戰。這本不該她關心,可欲去魏國尋父,戰事剛起,恐怕難以入境,況且面對虎狼之師,父兄安危讓她難以放下。 難民們哀嘆不斷,聲聲怮哭震動天地。 魏國去不成,回到趙國,又該如何?沒人知道,卻無甚辦法??偛荒墚攽瘃R下的冤死鬼,紛紛換了方向。 沈婉垂眸思索許久,挖出銀簪,藏于腰間,穿于人群之中。 于她而言,既走到這一步,就已無路可退。 回去,別城不會收留難民,她也堅持不到家去,旁人視她父兄為逃兵,若這樣回去,恐怕性命難保;往前,雖是戰場,也是父兄所處之地,尚有一線生機。 雪野千里,看不出任何人煙跡象,沈婉快步走著,終于鉆進了雪山,躲避著后面跟隨的二人。 她是女郎的事,剛才已不慎暴露,難民換了方向,她倒松了口氣,另外兩人也去魏國,自然各有原因。沈婉初時并未在意,兩人不像好色之徒,也不似餓了許久,暫且不會有性命之憂。但行了幾里,沈婉才驀然發覺,他們一直跟著,身體康健幾乎不似難民。 這等情況下,沈婉來不及細思他們的身份,只希望不要有任何牽連。 直到上山后,聽見盔甲聳動之聲,士兵將三人團團圍住,沈婉腦海里才浮現了兩個字,“jian細”。 每當兩國交戰,總會有jian細化作百姓混入附近,用來探取情報。 阿父教過她,卻沒曾想,真碰上了。 “別動!” 寒刀架在頸間,再往前一點,就會割破她的皮rou,沈婉沒動,看著那些玄色盔甲,眸中仿若有了烈火。 這是魏軍,十二國中,只有魏國尚玄色。 旁邊兩個jian細早已嚇得面無血色,語無倫次地解釋自己不過是百姓,卻沒人應話。 沈婉被束雙手,藏在腰間的銀簪被搜,連日來的饑寒交迫讓她筋疲力竭,不知摔了多少次,才到了魏軍的營地,跪在中軍帳前時,已有些恍惚。 “快點進去?!笔勘鴮⒁幻鹙ian細帶進帳中,哭喊聲讓沈婉逐漸清醒。 坐在帳中的人,不知是主將還是軍師,隨著簾門翻動,剛進去的人便停止了哭喊。 沈婉微愣,忘卻了身上的疼痛與疲憊。 若帳中之人寧可錯殺不放過,恐怕就算她是來尋父兄的,也難逃一死。 想到此處的沈婉,竟在寒夜里生了冷汗。抬眼,便看見士兵擺弄著那支帶血的銀簪,一位將領略微疑惑地瞧了她一眼,將此物拿進了帳中,她砰砰亂跳的心,忽地就平靜了下來。 能有疑惑,還是要審的,那她便不會被殺。 約莫等了一刻鐘,果然不出她所料,另外兩人確是jian細,被帶出營帳時,嚇得肝膽懼顫,求饒的話還未說出口,只見寒光微閃,血腥氣就蔓延開來。 沈婉匆匆閉眼,熱血濺在身上時,還是讓她回想起了在平城的那幕。 “不要!”幾乎無意識地,她喊出了聲,心悸的感覺讓她渾身無力,好像那根簪子又回到了手中。 她沒想喊,但死人是直達骨子里的恐懼,又何曾見過這般景象,人饑相食時,她始終沒敢細看,現如今卻在眼前,甚至感受得到血的溫度。 就算帳中人不會濫殺,也是極為果決之人。 帳前將領見她大喊,陡然生疑,未等開口,眾人便聽見一聲寒音。 “帶她進來吧?!?/br> 士兵將沈婉扶起,她艱難地抬起頭,進帳的霎時,看清了帳中之人。 不是她想象中殺伐果決的大將,也不像運籌帷幄的謀士,卻像父兄口中的王侯子孫。 錦衣華袍,玉帶纏腰,矜貴萬分。倒是身子不太好,背身微咳著,讓帳中眾人無不擔憂,直到轉身,那雙丹鳳眼微啟,是病態三分,也掩不住絕色的郎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