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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驚棠記得,以前父母哥哥都不在家的時候,渴望自己快點長大的心情會格外迫切。 她問哥哥,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呀。林飲溪逗她,說長到他那么高就長大了。自此后她每天都量身高,恨不得第二天就竄至一米八。 時間不等人,總有事情不受控制。 她沒有長到一米八,母親沒有陪她走到長大。 林驚棠看著江行硯發來的這段話,鼻子忽然酸了下。 劇組提前到了拍攝場地,林驚棠跟師兄師姐忙的頭暈眼花,他們還要處理很多雜事。到了劇本圍讀那幾天,更是忙得連句話都顧不上跟江行硯說。 暫時忙完手上的事情,她會下意識看向熟悉的身影,偶爾會得到回應。 終于結束了前期階段,要開始正式拍攝。前一天晚上,林驚棠忙完工作,跑到江行硯的房門口。 她和江行硯的房間不在同一個酒店,那邊都是工作人員,條件不比演員。 剛敲了一下,門便開了。 像是一直在等著似的。 江行硯推開門,狹長的眼眸透著凌厲,垂眸時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錯覺。他臉上神情很淡,落在光影交界線顯出些陰沉。 林驚棠以為她不開心,眨眨眼睛問:“怎么……” 一聲清脆的撞擊,門合上。 江行硯將她抵在墻邊,低頭接了個綿長的吻。太久沒接吻,小姑娘的動作有些生澀,他不滿地頂開牙關,強勢地搜刮掠奪,甚至于連語氣都變得不善:“這么久都不來找我?” 熟悉的木制香水味道撲來,迎面將她裹挾。林驚棠嗚嗚兩聲,沒得到回應,睜開眼撞入一雙晦暗的眼眸。 心下一驚,她倏然明白過來。 江行硯還沒出戲。 這幾天,江行硯比往常入戲更快,情緒已經完全沉入角色里面。謝林,一個連環兇殺案的兇手。表面溫和有禮,內里狠厲陰郁。 這個人物的狀態很難把握,江行硯自從進組后明顯沉默了許多。 林驚棠掙扎兩下,抵著他的胸口反抗。 但無濟于事。 他眼底的情緒更濃,攥著她的手腕桎梏在背后,另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熘舷r他才退開,抵在肩膀的手指微微用力。 江行硯克制地別開臉,頭擱在她的頸側,聲音低沉:“抱歉?!?/br> 終于呼吸到新鮮空氣,林驚棠胸口快速起伏:“怎么回事?” “我靠一下?!彼┲眢w,以一種并不舒服的姿勢靠著她。 林驚棠不敢說話,甚至連呼吸都放緩,直到半邊身體開始發麻,她才動了下脖子。 江行硯直起身體,眸里的情緒像是在隱忍著什么,嗓音沙?。骸澳阆然厝??!?/br> 見他這樣,林驚棠哪能放得下心,按在他的手腕上:“不舒服?” 看著手腕上細白的指節,他搖了搖頭,半晌才沉沉呼出口氣:“我難以控制情緒?!?/br> 是因為白天對的最后那場戲。 影視拍攝很多時候并不會遵循故事發展的情節順序,今天對的那場是他和女主的戲份。 故事里的謝林單戀女警官,兩人是發小,但在電影里的對手戲并不多。一場是女主和他撕破臉。有兩場是至關重要的,一場是吻戲,謝林偷吻暈倒的女主,卻被發現的戲份。 兩場的情緒爆發都在江行硯這里。 白天對的是撕破臉的戲份,謝林的成長環境不好,女主在他心里是一盞明燈一樣的存在。 但她卻說要和他一刀兩斷。 “我想的是你?!苯谐幋瓜骂^,長睫微顫。 林驚棠愣了一瞬,瞬間明白過來,挪過去抱著他:“別怕,我不會離開?!?/br> 他淡淡勾了下唇,臉色有些蒼白,啞聲道:“我不敢想?!?/br> 不敢想如果失去她會怎么樣。 林驚棠揚起臉,不知道該怎么勸他。 老實說對戲時,在場所有的人都被他的狀態和情緒嚇到了。他演得太好了,大家都在驚嘆他將這個人物演活了。 以前有聽叔叔說過,劇組里面演生死戲份時是最難的,演員有時出不了戲,情緒無法控制地嚎啕大哭。 更有甚者,直到演完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從人物狀態里面出來。 林驚棠只能將人攬進懷里,一遍遍重復:“那只是故事?!?/br> 一直到了深夜,他才從情緒里緩過來,只是眉間仍是倦意。江行硯輕輕吻了下她的鼻尖:“累么?” 他聲音本就低,如今沙啞的更加沉了。 林驚棠搖搖頭,勾著他的脖頸親昵地貼了下:“休息吧,明天有拍攝?!?/br> “在我這兒睡?”江行硯指尖摩挲著她耳后的皮膚,低笑著補充,“不做什么,只睡覺?!?/br> 見他還能開玩笑,應該是緩過來了。林驚棠這才放下心,嘟囔著輕輕戳他的肩膀:“我又沒想多,是不是你在想些不好的事情?” 他伸出修長的食指,豎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很晚了?!?/br> 洗完澡,林驚棠側著身體看向男朋友:“你怎么離我那么遠呀?” 江行硯閉著眼睛嘆了口氣:“想睡個好覺就安分一點?!?/br> 她拖著長音“哦”了一聲:“你定力不足,經受不住誘惑?!?/br> 被稱作定力不足的男人睜開眼睛,定定看了她半分鐘,忽然直起上半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