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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想擰自己的大腿,覺得這話有點不好往下圓了。 但銷售好接得很,立刻道:“我給您戴上試試?!?/br> 人家態度這樣好,為了業績很努力,溢美之詞不要錢似的往外跑。 何姜向來很體貼打工人,心已經不自覺擰起來。 她有心挑剔吧,嘴唇動動沒能說出話來,生怕這串鉆石項鏈有靈,夜里鉆進自己的夢里來討說法。 其實論成色何云寧見過更好的不知道有多少,但論相襯她覺得這一條恐怕是為何姜而設計。 她鏗鏘道:“這條絕對要買?!?/br> 花藤形狀的項鏈繞過鎖骨,頭發輕輕撩撥,風情好像都在其中。 何姜知道沒退路了。 她沒辦法坦然說出“舍不得”三個字,感覺自己的笑都不像笑,說:“那幫我包起來吧?!?/br> 又臨時想到自己的余額,說:“這個多少錢?” 銷售笑得好像自己是說津巴布韋幣道:“七十六萬?!?/br> 何姜當然是有錢的,買個十條八條不成問題。 但問題在于她沒花過錢,仔細看的話手說不準都在抖,可誰能看破她一身名牌后的膽怯,或者說看到也不相信。 至此,何姜長久以來的消費觀裂開一絲縫隙,畢竟由奢入儉難。 不過她沒能馬上從沖擊中緩過來,接下來可以說是一毛不拔。 倒是何云寧滿載而歸,還熱情邀請她吃晚飯。 經過下午的洗禮,何姜的靈魂也升華了。 人均四位數的日料讓她毫無波瀾,也不再在心里吐槽一片牛rou五十塊錢,又不是金子做的。 她吃著飯才回過神大筆消費還是跟她爸報備一下,用詞頗有些小心翼翼。 江宋怎么會把這樣的“小錢”放心里,回應就是在后頭加個零轉過來。 底氣有時候是錢,有時候又不只是。 即使一句話都不說,何姜懸著的心也放下來,她需要很多證據來表明自己被愛,又害怕得到的未必是想要的。 她心口處微微泛酸,漣漪蕩漾不散,獨木舟于湖上找到??奎c,以后她也是有歸處的人了。 第20章 換著開 再說江宋。 他收到女兒消息的時候正在飯桌上,跟幾個朋友閑嘮嗑,都是親近的人,別看平常外頭人五人六的,私底下都是二鍋頭就花生米。 兩杯酒下肚,啥話都往外說。 自然,大家也都知道他這個孩子從哪來,看他面有難色的樣子道:“人家是打小苦慣的,一時半會改不了,你看老趙,現在不還一條褲頭穿兩年?!?/br> 被稱為老趙的中年男子是有名的一毛不拔,為省油都騎自行車上下班,億萬家產凈擺著看。 江宋不反對勤儉,但想想何姜將來也這樣,臉色愈發不佳。 還是老趙懂“自己人”,說:“你給再多,她都花得理不直氣不壯?!?/br> 要不是這樣性子,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卻多年不來找? 到底半路父女,江宋沉沉嘆口氣說:“薇薇已經二十一了?!?/br> 這個年紀再想培養多少親密都有難度,不是有心沒心的問題。 老趙嗚呼哀哉道:“你也別得了便宜賣乖,要不拿我家那個跟你換?!?/br> 想他當年也是優等生,偏偏在自家兒子的成績上折戟,數次輔導到心口痛,都怕人家連個初中都念不完。 江宋斜他一眼說:“講點有用的?!?/br> 老趙兩手一拍道:“你自己帶她去買啊?!?/br> 他就是這樣,跟媳婦上街攔她也攔不住。 江宋的眼神若有所思,因為他自己就是個不愛逛街的,平常也都是由助理安排,到孩子身上也一樣,現在看來未必是件好事。 他三分微醺到家,客廳里的吊燈亮著。 何姜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動靜回過頭站起來。 司機手一直在老板背后準備著,只等他站不穩就攙一把。 不過江宋的酒量好,嗔怪道:“快點去睡,下次不用等我?!?/br> 何姜早知他會這樣講,覺得確實沒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嘿嘿笑兩聲進房間。 江宋則擺擺手讓司機下班,到書房轉了一圈,又給特助陳明遠發消息。 陳明遠的工資很高,否則普通出身的人家也不會這么快就在寸土寸金的臨江市買房。 這也支撐了他隨時隨地工作的動力,幾乎是看清上面的字就掀被子起床。 女朋友已經習慣他時不時來這一出,閉著眼抱過自己的大玩偶來填補枕邊的空缺。 陳明遠無奈又好笑,到書房開始熬夜。 睡夢中的何姜不知道有人在為她忙碌,照例在第二天的早上七點醒來。 她睜開眼把臉埋進枕頭,又賴了五分鐘才起床。 床邊的小夜燈隨著腳步聲亮起,窗簾不透風的房間里借得一絲光明。 何姜對自己的地盤已經很熟悉,閉著眼都能摸到洗手間。 她吝嗇地只用眼睛一條縫洗漱,換上衣服后才出去。 餐廳里已經放著一碗冒熱氣豆漿,阿姨看到她把饅頭和蝦餃端出來,說:“江總還沒起?!?/br> 何姜點點頭表示知道。 她打開電視看昨晚播出的《新星星3》,對已知道的結果還是唏噓。 比賽進行到這一步,月心組合只剩梵西,當然她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向來堅強的人在跟隊友們說完“再見”眼角也有淚珠盈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