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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有些微的緊張。 她膽子特別小,要是讓她上去獨奏,她肯定會拉錯! 排練結束已經是六點半的事了,許知恙趕上了下班高峰期的地鐵,人擠人擠了20分鐘,堪堪在七點的時候抵達家門,她換了鞋徑直上樓。 許知恙剛推開房門,就看見周清茹正站在她的床邊,低頭正在看著什么。 她眸色微暗,很輕淡地開口:“mama,你在看什么?” 周清茹被許知恙的聲音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把東西放下,拿起床頭柜的抹布,訕訕一笑,有些不自在開口:“你這孩子怎么走路都沒聲音的,嚇了mama一跳?!?/br> 許知恙把書包摘下來,走到書桌前,把課本一本一本掏出來。 周清茹垂眼瞥了一眼被重新放回去的日記本,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你的成績mama一直很放心,如果你想的話,寒假去報個補習班吧,就補數學?!?/br> 許知恙捏著課本的手一頓,指腹抵著課本銳利的邊角,有點痛,但是她還是沒抽開手。 她點了點頭,說了聲好,繼而又說:“我想繼續學小提琴?!?/br> 周清茹似乎被她這個想法震驚:“怎么突然又想學小提琴了,你之前不是不想嗎?” 許知恙把書包拉鏈拉上,掛在書桌下面,想了想,輕笑說:“之前覺得學小提琴浪費時間,現在覺得挺解壓的,寒假報個補習班,再讓我報個小提琴班吧?!?/br> 周清茹眼底有些訝異,但是沒有再說什么,緩了緩,還是答應她,轉身的瞬間,心里禁不住松了口氣。 門被關上,房間里陷入了安靜,安靜得許知恙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她目光直直落在床邊的柜子,收回眼時很低的嘆了口氣。 書包拉鏈再次被打開,里面夾層赫然躺著一本牛皮制的日記本,和周清茹剛剛看的那本一模一樣。 從周清茹發現那本日記本開始,許知恙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所以她又重新買了一本新的,而周清茹看到的那本,正是許知恙重新放的,只記錄著每次月考和期中考成績和排名的本子。 大半個學期一晃而過,期中考后的月考成績一出,也就意味著元旦文藝匯演拉開了序幕。 文藝匯演安排在下午,沈舒邇拉著許知恙吃過午飯,兩人就在禮堂的后臺化妝候場。 沈舒邇的節目是第一個,開場大合唱。 而許知恙的節目是壓軸表演。 Band隊的節目在大合唱后,帷幕垂下,樂器被搬上舞臺,燈光聚焦,光束打在男生的頭頂。 他穿著一件簡單的黑T,冷白的腕骨上依舊戴著那串佛珠,姿勢閑散,神色輕狂,略抬高一只手,在空中劃了一道半弧形,緊接著,持棒落到鼓面,發出一陣急促的鼓點。 場面一點即燃,頓時沸騰。 舞臺上的男生眉眼噙著笑意,享受著來自全場的歡呼和尖叫。 之前許知恙覺得陳恙屬于那種玩世不恭的學生,但是見識過他一次次穩坐年級第一后。 她不得不承認,有的人生來就是天之驕子,無論他做什么,都能做到極致,以絕對的優勢站在頂峰。 還有差不多三個節目,許知恙坐在候場區,懷里抱著小提琴正在給琴搽上松香。 低頭間她覺得裙子的肩帶有些松,她抬手捂著胸口防止走光,和一個負責人說了聲后就朝更衣室走去。 禮堂四周的簾子都被拉上,就顯得舞臺的燈光格外刺眼,許知恙這個節目是倒數第二個,此時的后臺已經沒什么人了。 她剛掀開厚重的綢布準備進去后臺,還沒推開那扇玻璃門,就猛地被樓梯間兩個掩映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 樓梯間昏暗靜謐,她有些看不清,但是男生身上的氣質許知恙再熟悉不過了。 許知恙心里頓時起了一絲異樣的情緒,酸酸漲漲的,有點難受,門把手冰涼冷硬的質感硌得她的手生疼。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許知恙就著昏暗的光線,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男生看,似乎是想知道,他對女生能做到哪一步。 女生穿著合唱隊的長裙,細細的肩帶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此時她正靠在欄桿上,和男生挨得很近,眼神是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曖昧。 禮堂開著暖氣,空調的暖風吹起了男生的衣角,拂過許知恙臉頰時卻滿是燥熱。 陳恙單腿支地散漫靠在欄桿,細碎日光打在他一頭黑發上,他逆著光,漫不經心壓了壓眉尾,捏著手機轉了半圈,倏的一聲輕笑,無意間的抬眸朝她看來。 許知恙站在暗處,男生的目光僅在她所在的方向停留了不過毫秒,他復又微垂著頭,從許知恙這個方向看去,他似乎是想親吻那個女生的側臉。 禮堂的樂聲震耳,不斷地撞擊許知恙的耳膜,她心里哽得難受,鼻尖的酸澀惹得她眼眶一陣濕漉,她沒敢再看下去,猛地一擰把手,背影倉皇地略過他們身邊,一頭鉆進后臺的更衣間。 “吧嗒”一聲,清脆的鎖扣把門關上,耳邊又恢復了安靜,唯有她慌亂的心跳,在不斷提醒她剛剛那一場兵荒馬亂是真實存在的。 可她不知道,就在許知恙從陳恙身旁略過,倉皇而逃的那一瞬。 陳恙抬頭,追隨她的背影進了后臺。 許知恙隨便找了個更衣室進去。 背靠在單薄的木隔板上,平復著心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