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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廣清子的話來說,王也研發出來的這種進化液,已經近乎觸碰到仙神的權柄。 王也自己并不覺得進化液有多么的了不起,從活尸身上就可以看出,這片天地本來就處于一個急促的進化期當中,她所做的,不過是加快了這個進程,降低了這個進程中所產生的死亡人數罷了。 “前面就是定淵城了,王真人請?!?/br> 君長老往側邊走了一步,好讓王也看清楚整個定淵城的模樣。 和大多數經常遭受戰亂影響餓的城鎮一樣,定淵城整體的風格都是粗獷的。 像是匆忙的畫家提筆,隨手落下的幾道筆墨。 高大的石墻,寬闊的街道,風格各異的房屋,風塵仆仆腳步匆匆的行人。 王也和君長老自其中穿梭,沒有引起任何一個人的注視。 兩人來到定淵城的核心定天柱下,君長老自豪地介紹道:“這是我們定淵城品級最好的定天柱,雖然比不上圣地那根定天神柱,但也有三品,才能在如今臨近魔淵的地方,將定淵城護的嚴嚴實實?!?/br> 王也沒有在意他的話,而是自己將手放在了定天柱上,閉上了眼睛。 于是一幕幕畫面由定天柱傳送到她腦海當中。 有定淵城剛剛建立時的場景,那時候魔淵剛剛出現,無數魔物從魔淵涌出,朝著各地蔓延,舊的魔淵損壞的空間,很快促進新的魔淵出現,各大宗門意識到如果一味退縮,最后必將落得被蠶食殆盡的下場,于是集齊七名渡劫期修士的力量,短暫地壓制了魔淵一段時間,建立起了以七座定淵城為防守陣地的長城。 有魔物和修士們廝殺的場景:從魔淵中爬出來的魔物,面目猙獰,表情恐怖,悍不畏死,同修士們戰到一起,血rou如同雨水,撲簌簌地往下落,鮮血匯成長河,滾滾蔓延,便是無聲無息,也能感受到那如同絞rou機一般戰場的可怕肅殺。 有大能修士舉起長劍,一劍劈開魔潮的情景,驚天一劍墜落,黑壓壓的魔潮便如同海水一般朝著兩邊分開,整個世界仿佛都沉默了一個呼吸的功夫,那多出來的空地,很久以后才被重新涌入的魔物填滿。 有…… 一根定天柱就像是一本史書,記錄著人族與魔淵抗衡的無數個日日夜夜。 君長老原本沒有在意王也的動作,在他看來,對定淵城的定天柱,每個修士不管做出什么樣的表情,都是應該的,他們每年還有定天祭,就是圍繞著定天柱歌功頌德呢! 但王也的手放在定天柱上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一些…… 還有你掌心為什么冒起了金光?為什么我看這個金光怎么這么饞呢? 君長老不敢叫停,也不敢打斷王也的動作。 不單單是因為王也的身份和地位,也因為王也這些年做的事情。 很多人都說,從王也身上,他們好像真的看到了走出大災變的希望。 這是季修竹等絕世天才都未曾帶給過他們的希望。 季修竹強是強,百歲合道是厲害,問題是他強之強他一個人??! 都說雙拳難敵四手,你看看這滿地的魔淵,到處爬的魔物,何止四只手? 你要真敢一個人莽莽撞撞地沖上去,對面就真敢用四只八只甚至是一百零八只手把你往死里捶。 為什么長城上的高階修士那么少?為什么主要戰斗力竟然是煉氣期和筑基期?金丹期只起到一個輔佐作用,元嬰期更是完全拿來擦屁股的,除非那一邊的防線被打崩了出現漏洞,元嬰期絕不會插手。 還不是因為魔淵的兌子戰術。 你敢上一個金丹期,對面就敢來三個同等修為的魔物。 技術不夠,數量來湊,三個換一個,總能把牛帶走。 人族現在就像是明牌的狀態下和別人玩斗地主。 你出個尖,覺得夠大了吧?對面來就是個炸/彈,你扔個二,對面繼續扔炸/彈。 哪怕對面就出了這兩手牌呢,十三章里還有五張捏著呢? 你也會被打怕打懷疑,擔心對方手里是不是還捏著三張一樣的牌加王炸。 王也的掌心冒起來的金光,自然不是它物,而是世界贈與的功德。 這個世界有些像是個窮酸但愛孩子的家長,哪怕家里窮的鍋里都沒幾粒米了,孩子但凡被老師表揚一句考個滿分就歡歡喜喜地往孩子手里塞顆糖,贊揚孩子表現的不錯,王也的功德就是這么來的。 進化液普及拿功德,全民教育掃盲拿功德,生育率提高拿功德…… 哪怕每次給得都不多,積少成多,也是一筆不菲的數目。 放在其他修士身上,這些功德估計就拿來抵消業果,又或者是用來尋覓機緣,突破心境修為了。 王也沒有,一來她業果很少,業果的計算規則在王也看來是有些可笑的,除卻生死,大部分業果全看一個問心有愧的程度,這也是為何常見好人無好報,壞人無惡果,好了做了好事,受益者不覺得對方好,自然也就不會給以好報;壞人做了壞事,他自己不覺得是壞事,內心不愧疚,自然也就很難遭受懲罰。 真要想惡人有惡報,還得受害者自己支棱起來,老天爺指望不上的! 二來嘛,王也實在是不需要什么機緣或者修為的,天下第一對她來說實在是沒有什么誘惑力,什么誘惑比得上將一個弱勢的小世界一步步栽培養大,最后變成一霸,吞噬群雄的戲碼更有誘惑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