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辣媽當家 第371節
老劉頭兒和劉母一見,當場就沒意見了,對這門親事非常滿意。 瞅瞅人家來的下聘人,體面! 瞅瞅這滿大街羨慕的眼神,得勁! 瞅瞅人家送來這些東西! 吃的用的,滿滿當當,真是一點都不摳門啊。 自己算計到的,沒算計到的,人家都給了,給得多多的,足足的! 下聘的彩禮錢給了二十塊。 薛老婆子才不差這五塊錢,自己兒子十全十美,對方閨女十全十美,二十很好,她舍得出這個錢。 雖然沒撈著二百,可這體面卻讓劉父劉母覺得比兩千還帶勁兒。 現在他們一想,兩百本身也不可能。 這年頭大部分人家彩禮就給十塊、十二,十五都是很高的,人家薛家給了二十,是挺大方的。 閨女也說了,以后倆弟弟的彩禮她還給出一半,老兩口養老,她也和兄弟們一起管。 咋也比閨女再不回家一刀兩斷的好呀。 薛老婆子對老兩口道:“我們老三在這里呢,來,你們自己檢查檢查,瞅瞅哪里不行?” 這話一出,老劉頭兒和劉母羞愧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周金鎖笑道:“可不能聽風就是雨呀,人家說啥就是啥?” 老劉頭兒跟被人扇巴掌一樣羞恥,一個手捂著老臉,羞愧道:“嗨,犯蠢,犯蠢?!?/br> 真是貪心惹禍,要不是為了多要彩禮錢,用得著這樣丟人嗎? 劉母也覺得丟人,趕緊找補,對周金鎖和薛老婆子道:“都怪那宋愛花,跟我們胡說八道,親家放心,回頭我們就去找她算賬!” 這宋愛花沒安好心,合著人家薛老三沒問題,是她離婚了不甘心還惦記人家薛老三,不想讓人家再婚。 真是太壞了! 劉家張羅了酒席,宴請媒人和親家母等人。 既然已經下聘,薛老婆子就跟劉父劉母講劉艷麗已經不在林婉晴家做保姆,而是找了另外一個臨時工的活兒,管吃管住一個月給八塊錢。 她自然不會把真相都告訴劉家,畢竟這老兩口也不那么靠譜,要是知道劉艷麗賺錢,保不齊就紅眼去鬧呢。 至于在哪里干活,更沒必要告訴他們。 老劉頭兒還想問為啥不在首長家做保姆了,卻被劉母懟了一下。 問啥?傻呀!人家二兒子也是大軍官,三弟媳婦能當保姆嗎?肯定得找份更體面的工作呀。 劉二弟聽著薛家給姐找了工作,不禁有些心動,雖然臨時工不是正式編制,可那也是工作,有錢賺啊。 在城里當臨時工,也比在鄉下種地強呀。 他立刻笑著給周金鎖和薛老婆子倒酒,“大娘,我姐在什么單位當臨時工呀?還招人不?” 薛老婆子笑道:“哎喲,那我可不知道,我們家兒媳婦張羅的?!? 林蘇葉是周金鎖的閨女,她給張羅的臨時工作,那劉家可得記著點人家的好,以后多支持周金鎖工作。 劉母就知道以后要是請大軍官的媳婦給安排工作,就得討好周金鎖。 關于安排工作這事兒,林蘇葉早就想到,她也沒避諱。 等改革開放的風一吹起來,城里到處大搞建設,需要大批量的農民工補充勞動力,找工作是非常輕松的事兒。 到時候最大的問題不是找不到工作,而是各大隊、生產隊因為勞動力流失而收緊,不允許社員們請假外出,偷摸外出的一律罰款。 劉家老兩口也是能屈能伸的,一旦接受這門親事就覺得處處都好,反正兩百塊彩禮是撈不著了,那當然不能交惡,得盡可能搞好關系才行。 他們盛情邀約留周金鎖和薛老婆子吃了兩頓飯,薛老三幾個年輕人是受不住和老人家待著的,他們晚上去劉賀巖那里熱鬧。 第二天一早劉母就去林家主動跟薛老婆子表態,“親家大度不計較,可我們受了騙誤會女婿,不能就這么算了?!?/br> 他們老劉家丟人、憋氣,憑啥她宋愛花就沒事兒人? 薛老婆子也正和周金鎖商量要去找宋愛花算賬呢。 老三不好和前妻計較,她這個前婆婆卻不容許人家污蔑自己兒子。你罵他懶饞就算了,你造謠他不行,這是啥意思? 老劉頭兒兩口子帶上自己大兒子和倆高大的侄子,給薛老婆子保駕護航去找宋愛花。 老劉頭兒上一次去宋家莊打聽消息,恰好宋愛花回娘家送豬頭rou和豬大腸,就給他們一通忽悠。 當然老劉頭兒現在覺得自己是為給閨女和女婿撐腰來的。因為你宋愛花的造謠,差點讓我們錯過這么好的女婿,讓我們閨女找不到好對象,我們能輕易原諒你么? 他們趕著馬車,下午五點左右就到了紅旗公社。 紅旗公社豬rou佬姓張,人稱張一刀,個子不高卻非常壯實,肩寬腰闊跟座小塔似的。他身上常年油膩膩的,夏天赤著膀子,更是隨身帶著一群蒼蠅。他一走路脖子、胸口、肚子上的rou都直顫悠。 這年頭除了生病的真找不出幾個這樣胖的,一般不是廚師就是殺豬賣rou的。 張一刀家原本住在讓從本公社收豬殺豬賣rou。 這樣本公社的社員們如果有需要也能買點豬rou回去。 張一刀憑借自己出色的殺豬剔骨切rou的本事拿到這份工作。 宋愛花自然也跟著住到公社來,她和張一刀結婚以后沒生自己的孩子,每天都要給幾個繼子繼女洗衣做飯,她也是很煩悶。 當然煩悶的不僅僅是這些,還有張一刀。 張一刀雖然能給她吃豬rou,卻不如薛老三高大英俊,不如薛老三會哄人,不如薛老三聽話,不如薛老三…… 除了能吃豬rou這點,張一刀哪哪都不行。 不對比還好,一比對她就越懷念以前的日子,越發留戀薛老三。她時常拿點豬下水去收買薛家屯的孫癩子兩口子,讓他們幫她盯著薛老三,有什么事兒就告訴她。 她知道薛老三和劉賀巖做小買賣,賺了錢,也知道薛老三相親。 只要薛老三相親,她就想辦法讓人給對方散布點謠言,比如薛老三有不良癖好、不行等等。 反正總有父母會因為某一點不同意閨女嫁給薛老三。 她以為大部分爹娘聽說男人不行,是不會逼著女兒嫁的,守活寡有啥意思?她沒想到老劉頭兒兩口子為了要彩禮,知道男人不行也愿意把女兒嫁過去,導致她造謠敗露。 其實造謠這種事兒,早晚都會敗露,可造謠的人卻心存僥幸。 當她看到老劉頭兒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殺過來的時候,尤其看到人群里被簇擁的薛老婆子,她當時腦子就嗡一聲,臉色煞白! 薛家來找她算賬了! 怎么把? 她以前根本沒想過這個呀! 她轉身就想跑,回娘家躲躲吧。 薛老婆子看到宋愛花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這個胖墩墩,一走一顫悠的胖娘們兒是宋愛花? 宋愛花比老三還小點呢,怎么看著得四十了?瞅著和自己年紀都要差不多了呢。 人一胖就顯老,更何況鄉下人不注意防曬,皮膚粗糙、皺紋多,人就更顯老。 薛老婆子:“宋愛花!” 宋愛花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地就堆起滿臉笑,討好道:“娘……大娘,您來啦,買rou呀?” 薛老婆子哼了一聲,“張一刀在嗎?” 老劉頭兒立刻大喊:“賣豬rou的,張一刀在嗎?” 后頭正收拾豬下水的張一刀哎了一聲,光著膀子大步出來,他一邊走一邊拿臟兮兮的圍裙擦手,“什么事兒?” 他抬眼看到門口一堆人,頓時一愣,還以為是仇家尋仇的,頓時臉一沉,就想回去摸刀。 薛老婆子道:“你別緊張,我是宋愛花的前婆婆,過來找你們兩口子說句話?!?/br> 張一刀一臉疑惑,前婆婆?他瞪向宋愛花,看她臉色不好,雙腿還哆嗦,更加疑惑,甕聲甕氣地質問,“愛花,咋回事?” 宋愛花擠出一絲笑來,“就、買豬rou吧?!?/br> 她瞅著薛老婆子,再瞅瞅自己,突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薛老婆子是她長輩,卻看著很年輕,皮膚白凈一點老人斑都沒有,原本略粗糙的手現在看著都細嫩不少。衣著不打眼但是看著就舒服,面料、款式,都是她沒見過的,指定很高檔。薛老婆子的頭發還燙了幾道彎,瞅著就格外有氣質,像城里女干部。 再看看自己,灰突突的、胖墩墩的,粗糙糙的…… 腳上的布鞋滿是泥水不說,腳后跟破了,腳指頭也頂出去。 太寒酸了! 張一刀想讓他們進去坐,不過里面蒼蠅哄哄的,剛殺了豬還有腥臭味,他就示意去外面大樹下坐。 薛老婆子對宋愛花道:“愛花,你也過來?!?/br> 宋愛花想跑,可雙腿跟灌了鉛一樣不聽使喚,只能跟著蹭過去。 劉母很想跳出來把事情禿嚕出來,讓張一刀狠狠揍宋愛花一頓,但是薛老婆子不發話,她不敢造次。 薛老婆子和張一刀、宋愛花閑聊幾句,敘敘舊,雖然也沒什么好敘的。 薛老婆子原本真的很生氣,覺得宋愛花這婆娘惡毒,上門以后先甩一巴掌,然后啐她一臉,問她怎么那么不要臉還肖想老三,造老三的謠?讓張一刀看看他找的這個女人,要么揍一頓,要么給她趕回娘家去。 可等真的看到宋愛花的時候薛老婆子又不氣了。 她自己日子過得好了,就會越發心軟,對事情也看得開,對人也更寬容一些。 宋愛花過得不好,心里難免不甘心,就想讓老三也和她一樣不好才舒坦。 宋愛花有錯,但是薛老婆子也不想讓她過不下去,不想讓她走投無路,警告一下就好。 她對宋愛花道:“愛花,瞧著你現在過得好,我這心里頭也舒坦,大娘呀希望咱每個人都過得好。你看你,跟著一刀真是吃香的喝辣的,把你養得胖乎乎的,這誰家也沒這樣的好日子呀?!?/br> 張一刀一聽立刻笑起來,也頗為得意,笑道:“大娘,咱別的本事沒有,這殺豬那是相當利索。我收拾的豬大腸,一點臭味兒都沒,領導都愛這一口呢。我正收拾呢,走的時候你一定要帶上幾斤回去鹵?!?/br> 薛老婆子笑道:“你也是個能干的,日子過得紅火?!?/br> 瞅瞅這兩口子,是真胖,她就沒見過這么胖的人! 她示意劉家大兒子放下一大包喜糖,笑道:“我們老三也下聘定了親,以后成家立業好好過日子?!?/br> 宋愛花的眼圈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