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大明 第296節
“分出去挺好?!迸视朴频牡溃骸八麄兙湍屈c人,連中京都沒管好,還是專心干他們份內的事情吧。給刑天選人,盯緊太一魔教,這些事情夠他們忙的。伏牛山一戰看得很清楚了,羽林衛幾乎是全員出動,也就勉強打個下手?!?/br> “中京之內涉及惡魔以及太一魔教的事情,還是得由羽林衛負責?!边h坂愛想了想也認可了,但還要給羽林衛保住自留地?!熬椭芯┧某前?,三港交出去,反正是沒rou的骨頭?!?/br> 高德白她一眼,還真是謝謝你啊。 “名字而已,何必講究那么多?!币ζ牌砰_口,“鎮魔太直接是不能用,就叫化魂吧。你們殺魔人惡魔,設佚園收容無名尸,本質上就是讓魔魂灰飛煙滅,我覺得這個名字不錯?!?/br> “挺好!”女皇率先附和。 “果然還得靠婆婆!”遠坂愛恭維。 “善!”上官晴撫掌贊頌,補充細節:“可以把無終宮外的那處化人場交給高國公,以此為名義,設立化魂衛?!?/br> 化魂衛,聽起來還行…… 高德正暗暗點頭,忽然激靈,化人場不就是火葬場嗎?自己成了火葬場的場主了? “無終宮外的化人場只化無終宮的人,每年就三千金龍預算,化魂衛的經費從哪里來呢?”女皇已經加速到替高德琢磨財政問題了?!翱偛怀蛇€是把扶桑封給他吧,那有什么意義?而且扶桑就那點產出,自己都是個無底洞?!?/br> “要不就把大明所有的化人場交給他?”遠坂愛再踩一腳油門:“大明雖然禁土葬,要求死者必須化掉,可執行并不嚴格。地方上到處都是土葬山林,經常沾染混沌之氣搞出還魂尸的禍事。地方、錦衣衛甚至羽林衛都焦頭爛額的,不如讓高德去解決這個問題?!?/br> “有了事權就有了收入?!鄙瞎偾缈ㄗ×藙x車,“我覺得可行,無終宮的化人場每年都開不了幾次,地方上卻是日夜不休。每化一人起碼是幾個金龍的收入,每年化一千萬人,就是近億金龍收入……” 說到經費,高德才醒悟自己都還沒考慮到這一層,的確要有事權才能有金龍。 拿廟陵衛的刑天做例子,廟陵衛與羽林衛在候補刑天上有交集,羽林衛同時兼顧廟陵衛的人員選拔。訓練則是由圣山承擔,在至今仍然不知具體位置的謎之城市進行。在大明之下,刑天的地盤就是祖山,而其經費來源,則是廟陵衛掌控的煤業。 沒錯,廟陵衛其實是個能源大財閥,整個大明的煤業都是他們控制的。并不是說大明所有的煤都是他們的,地方上也有煤出產,但沒那個地方哪個煤商能像刑天所有的“祖山煤業”那樣,可以把煤價穩定在一噸七個銀角,仿佛他們有無窮無盡的煤。有這樣的實力,控制整個震旦的煤業自然順理成章。 高德倒是知道,他們的煤還真是無窮無盡。畢竟那些煤就是他們干掉惡魔之后,尸體滲入現世變成的。 上官晴的意思是,把大明的喪葬事務都交給高德,化魂衛的經費急全靠這樁“皇室特許”的生意了。 上官晴還在算賬:“除了化人場,還有墓園,祭奠法事、墓xue售賣和民間捐獻,也有不少收入。高國公若是把生意……咳咳,工作鋪開的話,每年至少能穩穩到手兩億金龍以上,這足夠一支十萬人大軍的開銷了。而且化人場墓園所需土地,還可由朝廷撥付不必付錢。地方府縣少了這攤事,也可撥些補貼?!?/br> “等等……”姚婆婆卻皺起了眉頭:“所有的喪葬事務都管起來?” 高德也在想這個,“大明火葬場總場主”這個官銜有多雷人還是其次,把大明億萬凡人的死事都管起來,感覺這權力還真大得沒邊了,而且他哪來那么多精力管天下所有火葬場、墓園還有喪葬之事? 只是找個名頭把他這攤割出來,哪可能去真管呢? 再一想,高德心潮暗動,真管又如何?應該真管啊。 大明皇帝手持泰阿之劍,坐社稷之座,鎮壓混沌。刑天守護天廟,深入混沌,與惡魔戰斗。圣山則是高高在上,遙控王朝訓練刑天,以及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堵截進入現世的惡魔。這套體制看似完備,卻忽略了自側面滲入現世的混沌之力。這些混沌之力雖然微小,對凡人來說卻是足以定生死,同時毫無抵抗之力的巨大壓迫,尤其是死事。 借著管這攤事,還能順帶把魔人的事情管起來,這可是兩全其美。 不對,是三全其美…… 自己脫離朝臣體系,當化魂衛統領,總管天下火葬場墓園喪葬這些晦氣之事,在常人心里,就近乎于活閻王的角色,不可能再攪和到朝政里。 “高德,此事終究有些忌諱,愿不愿意還看你?!迸视行┎蝗绦牡目聪蚋叩?,“你若不愿,朕不怪罪,咱們另想它途?!?/br> 高德擲地有聲:“臣……義不容辭!” “好好……”女皇笑顏如花,“你也別擔心,我會跟麗好好解釋,以她的性子,肯定也是不在意的?!?/br> 這個高德也敢肯定,小麗哪會在乎他做這些事。老實說她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是不是她的私人用具。 高德交卸朝廷官職,接任化魂衛統領的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本來高德還想把國公以及無終宮走馬之類的爵位和虛銜都辭掉,以示跟朝堂切割得清清楚楚,同時也是向廟陵衛統領肖茂密看齊,女皇卻不許。 “刑天其實跟朕的關聯沒有那么緊密,他們效忠的只是大明皇位。直白點說,就是坐上社稷之座的那個人。不管是大明也好,還是其他王朝也好,都無所謂?!?/br> 女皇說:“你這邊的化魂衛終究是不同的,朕希望化魂衛不要那么超然,你在朕這里的關聯也得更緊密一些,爵位和虛銜還是要的?!?/br> 說到這個她頓了頓,瞇眼笑道:“如果你愿意的話,朕還可以認麗為妹。等麗嫁了你,你就能算皇親國戚了?!?/br> “不那么計較細節的話,”遠坂愛湊趣道:“到時候都能叫你國舅了,嗯……高國舅,挺順口的?!?/br> 這事你湊什么熱鬧??! “不不!不必了!”高德趕緊擺手:“這么做豈不是讓這番努力白費了?” 折騰來折騰去,不就是要消除天下人對他當權臣的忌憚嗎?再來這手,權臣是不當了,改當國戚,那不是更讓人忌憚? “高國舅……咳咳,國公多慮了?!鄙瞎偾缫矒胶瓦M來,“說得夸張一點,陛下現在給你封王,都沒誰忌憚了?!?/br> 那倒是,高德苦笑,管了天下人死事的化人王,是絕不會獲得凡人擁戴再當皇帝的。人心就是如此,生死之間有陰陽相隔,在常人眼里他已經算不得人了。 大方針定了下來,接著就是各類細節,姚婆婆自然懶得摻和走人了,女皇也丟下一句“你們商量好了再跟我說”,跑去睡回籠覺,讓遠坂愛上官晴兩人跟高德吵吵。 化魂衛的總部設在哪里? 高德選在了馴象所,正好繼續擴建,除了檔案樓之外,還要建研究樓,讓孫婆婆有更寬敞的地方和更多人手研究魔人,研究惡魔之力對凡人造成的影響。 需要調哪些人手? 原本的馴象所繼續捏著,鎮魔司那邊,抽一些得力干將過來,已經在中京建了四五處的佚園也接手。從中京兵馬司、中京府衙以及地方府縣等衙門抽調仵作之類的人手,讓他們負責化魂衛明面上的事務。同時跟錦衣衛乃至地方接洽,逐步接手地方上的化人場、墓園以及喪葬事務。 “接手地方的事情慢慢來吧?!闭f到這個,上官晴嘆氣:“千頭萬緒,千難萬險啊。有些地方會千恩萬謝,有些地方卻覺得化魂衛會奪了他們的食盆?!?/br> “只要給地皮就行?!备叩乱呀浵牒昧?,死既然是個生意,那就屬于經濟問題。 “你的主責還是在扶桑那邊,扶桑能解決得了,那就得幫著陛下解決混沌之事?!边h坂愛說:“化魂衛明面上的事情,你還是找個信得過也穩重的人全盤接手,別真去當化人場的場主了?!?/br> “我想到了,不過是兩個?!备叩卤е觳?,決定了兩個人的命運。 化魂衛明面上的事務得有個心思細膩,又不在意這等晦氣之事的人來管。另外高德還想找個搞宣傳的,把化魂衛好好的包裝起來,讓大明臣民們聽到化魂衛這個名字就又敬又畏,覺得是跟廟陵衛刑天一樣的存在。 這兩個人,現在都混得風生水起呢…… 第391章:燕王與閻王 中京南城,自高空俯瞰,一座座庭院像棕櫚種植園,在縱橫交錯的大道左右,以及通天河之流的南北整齊鋪開。 南北有大道,但不能緊靠。東西又有河道,以南臨河。距離無終宮的車程不超過兩刻,至少有六畝園林和四畝屋舍。這樣的庭院,才有資格在大門前種下兩顆大槐樹,被人稱呼為華槐之戶。 南城的華槐之戶也就二三百家,官宦與商賈世家各半,大多數至少有兩三百年的傳承。即便是本朝大學士張懷遠,也因根底單薄,現在還跟“楊柳之戶”們擠在更北面的城區里。 呂適行同樣根底單薄,本族直到百年前才因祖輩朝中任官落戶南城,除開他,還沒哪位祖輩的官做到了正五品之上。但他在三個月前就搬了家,躋身為華槐之戶,而且還不受朝堂攻詆,在朝堂和民間依舊維持著“清正廉潔”的名聲,這就非同尋常了。 自三樓書房望出去,御道貫通南北,通天河悠悠。家人與仆人在下面的庭院里進進出出,忙中有閑,呂適行愜意之際,也深深感慨。 這都是托高德的福啊…… 他雖然官做到大學士,等于一朝宰相了,朝廷給他的年俸賞賜補貼統統算起來,每年也就二三十萬金龍。而剛搬進來的這套華槐之戶,他不吃不喝也得攢上十多年。問題是,除了方閣老那樣的妖孽,大明還有哪個大學士能穩穩做上十多年呢。 說起來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就是去年跟林德誠聯手闖乾明殿站女皇。而最精明的選擇,則是選了高德做盟友。 高德給他帶來的最大好處是讓他獨領一黨,成了朝堂的“高黨領袖”。 所謂“高黨”并不是去抱高德大腿,從名分上說,直到女皇昨天在乾明殿說出封王的話,高德才翻身壓在了他這個大學士上面。在這之前,從墜星海提督到東??偠?,再到大都督之下第二人的東海提督,高德見著他都得以下屬身份行禮。 他這個“高黨領袖”,究其本質其實還是“皇黨領袖”,他抱的是女皇大腿。大家都是女皇臣子,按理說不該都是皇黨嗎? 事情當然沒這么簡單,朝堂上的勢力其實就對應了整個大明的勢力。有為官宦世家和內陸商賈說話的,對應的是融入了官商世家的血塔會。有為三港乃至整個大明海貿說話的,比如海塔會支持的胡軒。此人本也是呂適行想拉攏的,沒想到在戶部蹲了半年后,也升了大學士,同時還被海塔會拉走了。 至于另外兩位大學士,一個是代表地方大戶,一個出自二十四衛的軍隊,涵蓋了大明的各處根基。而他呂適行并無根基,只是處處支持女皇當女皇傀儡,根本拉不起單獨的勢力。 還好高德橫空出世,這家伙在一年里到處折騰,清理中京魔人勢力、掌控墜星海航路直至踏足扶桑,行事格局完全超出了朝堂現有各派。這顯然是女皇在用高德打壓原有勢力,開創屬于她的新局面??锤叩峦诔錾瞎艖鹋炁蕝s沒半點忌憚的樣子,就知道女皇對高德是絕對放心的。至于高德與另一位圣山之女的關系,還有高德在圣山的地位,那就不是他能看得通透的了。 總之把高德當做女皇另開局面的手,拉住這只手,呂適行在朝堂上的孤單身影就漸漸有了變化?,F在已經有了不少臣僚站在他這邊,從朱大都督到朱府尹都對他依賴頗深。 這方面的好處自然是靠他自己把握住了機會,而朝堂之下實實在在的好處,就真是拜高德所賜了。 高德清理中京四城的魔人勢力,處置了無數產業。這些產業雖然是收繳朝廷,具體運營不還是得交給“民間人士”。呂適行連讓家人出面都不必,以親信之名拿下若干,再專賣給他人,金龍便如江河般滾滾而來。 魔人在中京四城的產業不過是小打小鬧,等高德掌控了墜星海發賣令旗的時候,找他疏通關系的人踏破了門檻。他也不直接收錢,同樣cao作另組船行商社,拿到令旗后再轉賣,于是……大海啊,全是金龍! 高德插足西嶺,他也跟上了,當然現在還沒完全打開局面,但已讓他有了另一條產業布局。而高德在扶桑做出了番大事業,更少不了他組織內地資源鼎力支持,同時也分潤了份大利。 以他現在的財力,在南城買上十套華槐之戶都輕松自如,而偏偏他在朝堂上依舊是兩袖清風一身正氣,政敵們壓根找不到他貪瀆的把柄。他與高德合作的獲利若是能算貪瀆的話,那滿朝文武都可殺了。 當初高德只是小小的馴象所百戶時,自己就看中了他,把女兒塞到他手下,這個決定是多么英明啊。 呂適行越想越為自己得意,不過得意之中也有小小煩惱。那會還不知道高德與圣山之女有瓜葛,還以為女兒能有嫁入高門的機會?,F在看是別想了,女兒哪可能跟那等仙子般的人物相比,還是老老實實做高德的部下吧。 昨天收到的消息如果沒錯的話,自己這個“高黨”,格局又要大上一層,完全能夠壓過張懷遠了。 正想得入迷,門被敲開,呂大學士的結發老妻托著茶盤進來了,笑意盈盈的招呼:“老爺辛苦了,喝點茶休息下?!?/br> “哎喲哪能辛苦夫人動手?!眳芜m行瞇眼笑著起身接茶,自己這個妻子還是當年科考的座師之女,全靠她的幫襯,才跳過了龍門。雖已風華不在,他還是頗為敬重的。 “平日老爺太忙,不是在外公干,就是忙到深夜,妾身難得伺候?!眳畏蛉伺e盤齊眉:“今日老爺難得旬末休沐,妾身又怎能懈怠呢?!?/br> “老夫老妻了,沒必要如此?!眳芜m行接過茶,又扶夫人坐下,這時候才招呼怯怯立在門外的青年:“愣著干嘛?進來說話!” 那青年高挑清秀,呆呆應著進來,蹭著墻角佝僂立著,完全沒有青年人該有的精氣神。 這是他的長子呂舟,性子木訥只知道讀書,卻好幾年沒考上進士。放出去幫著做事吧,呂適行又不放心,就養在家里讓他讀書。 看著兒子,呂適行頓時覺得手里的茶guntang得很,夫人可不只是來送茶的。 “有事就直接說吧?!眳芜m行對著夫人嘆氣,“何必這么生分?!?/br> “是怕煩著老爺?!狈蛉诵α诵?,然后小聲的,滿懷期待的問:“可不可以把舟兒薦給……高國公?” “哦?”呂適行有些詫異,“高德遠在扶桑,做的都是兇險之事,手下也多是提燈人那種怪異。眉兒跟著他混都變得半人半怪了,怎么你還要把舟兒也塞過去?” “妾身聽說……”夫人把聲音壓得更低,“高國公脫離朝堂,另建化魂衛。那化魂衛與刑天的廟陵衛平起平坐,正在招人手呢?!?/br> 說到“化魂衛”的時候,呂適行剛入口的茶水就噗的噴了出來。待夫人說完,驚訝的道:“你這是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 夫人點頭:“電視上在說啊,就是中京電視臺的那個左大道說的,他說的還能有錯?” 呂適行又想噴茶了,高德這家伙還真是啥事都出人意料。 昨天晚上他從無終宮那得到的消息是,圣山與朝廷要另建化魂衛,總攬天下化人、墓園與喪葬事務。高德交卸所有職務,出任化魂衛統領。當然國公之類的爵位虛銜不會削掉,為了便利行事,還領了兵部尚書、戶部尚書、都察院左都御史這三個榮銜,地位超過了大學士。 化魂衛名義上只管大明死事,其實真正管的是地方與遠疆的魔人和惡魔。目前扶桑和西嶺被列為化魂衛的專管之地,東海大將軍蓋興依舊受高德節制。 稍后高德又給他打了電話,除了聯絡感情互通生氣之外,也在找他要人。高德看中了一些人,得靠他幫忙調動,為首的正是這個左大道。 “化魂衛明面上管的是死事,實際上管的是魔事,這兩面不是晦氣就是驚險,得有人鼓吹啊?!?/br> 記起高德解釋找左大道的原因,呂適行沉聲說:“你難道不知道,化魂衛管的是化人,你讓舟兒去做那種事情?” “妾身也知道晦氣,可舟兒……”呂夫人的心情很復雜,“這可是他第一次主動想做讀書之外的事情?!?/br> “父親!”呂舟忽然挺胸昂首,一改之前內向懦弱的性子,朗聲道:“兒子想去!兒子知道化魂衛不只是管死事,還管打殺惡魔!兒子雖不能上陣殺魔,卻能用筆把他們的事跡寫下來,讓天下人廣為傳頌!這樣的事情,兒子愿意做一輩子!” 也難怪,這個兒子從小就喜歡看神仙魔怪的書,meimei去了高德那邊,讓他這個哥哥艷羨慕無比?,F在有了用武之地,自然熱情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