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大明 第222節
現在他的希望全寄托在扶桑那了,船隊其實已經跟幾個島主搭上了線,島主們倒是有強烈的合作意愿,只是顧忌大將軍的反應。大將軍并沒有凌駕于島主們的絕對實力,但有扶桑實際掌權者的名分。哪個島主引入外援打內戰,很容易被大將軍糾合其他島主打壓,所以就等那家伙露面了。 ……………… 被冰雪覆蓋的山體如巨墻般伸展,居然能見到根根巨大冰凌,密集的垂掛于云層之下,仿佛是天河傾瀉而下再被凍結的冰瀑。這巨墻完全看不到頂,直接沒入云層之中,上古神話中的天地之壁怕也不過是這般景象。 云蓋山,西嶺神山之一,也是鱷神王的地盤,云蓋山往西的大片雪山就是王鱗蜥人的家園。 山腳下人獸拉出長長隊伍,準備自北面的狹窄通道繞過云蓋山,前往雪山谷地。在山腰處俯瞰,整支隊伍渺小得像拉長了的蟻群。 “你能行吧?” 白月問紫綃,“一般人到了這個高度已經不行了?!?/br> “我可不是一般人啊?!弊辖嫷Φ?,“倒是你,你身上沒有惡魔……混沌之力,是怎么堅持住的呢?” 西嶺異族對惡魔之力沒有那么抵觸,大明的統治沒有延伸進來,也就沒人給他們灌輸應有的認知。大多數異族魔人認為是上天的恩賜,即便會被魔心奪靈,也歸咎于自己不夠強大,并不認為這種力量就是惡魔賦予的。所以說到惡魔之力,異族們基本不認同,而是以混沌之力統稱。 “我們王鱗蜥人不懼嚴寒,也適應了高海拔的環境?!膀崛斯髯院赖牡溃骸边@不是混沌之力賜予的,而是我們與生俱來的天賦?!?/br> 其實不只是王鱗蜥人,很多生活在高原雪山的異族都有這樣的天賦。 “可我沒看到你掛著那種燈,你的花熊伙伴也沒在身邊?!卑自乱琅f不解,“你的力量來自哪里呢?” “我要特別一些,只需要魂火在心中點燃,就能擁有相應的力量?!弊辖嬓闹邪蛋稻?,這個蜥人公主還真是疑心重重呢。 “那倒是,”白月用釋然的語氣說:“感覺這時候的紫綃小姐比之前嚴肅了很多,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原來是在心中燃起了魂火啊?!?/br> 紫綃點頭微笑,白月雖然沒有惡魔之力,感應卻很敏銳。此時的紫綃已經換成了高德,不管是說話還是行動都有了略微不同。 “那么繼續吧……”白月抬頭仰望,“要到能聽到神跡的地方,至少還有兩個時辰的路?!?/br> 紫綃看了看山下,確認隊伍沒什么問題,跟著白月繼續向上攀登。 她跟白月抵達了云蓋山的山腳下,就向白月提出了聆聽神跡的要求。本以為會大費周折,畢竟神跡是異族當做自己部族圖騰的地方,應該會列為禁地,沒想到白月沒怎么猶豫就答應了。 “不怕我破壞了神跡嗎?”當時紫綃故意這么問了句。 白月的笑意即便是蜥蜴臉都遮不住,“我覺得你沒有那個本事?!?/br> 原來王鱗族人所謂的神跡,就是攀登到了云蓋山的某個高度之上,必然會聽到的喃喃低語。千百年來王鱗族人都沒找到過低語的來源,以至于猜想這就是云蓋山的“山神”在說話。所以除非把整座云蓋山毀了,否則這神跡是怎么也不會消失的。 被小瞧了,破壞神跡可不是非得毀了整座山啊。 高德伸展超脫視野,仰望雪山上方。隔著紫綃的身體,超脫視野最多只有三分之一效力,只看到如云霧般飄搖的四色魔光,如極光般在接入云層中的山頂浮動。那些魔光與神跡沒有關系,西嶺天空的云層都是這樣。 高德推測這與西嶺里藏著通往混沌的縫隙有關,縫隙太小,惡魔難以靠實體降臨,只有惡魔之力滲入現世,經年累月郁積在云上。若非如此,圣山早就有所察覺,清掃修補之余,也就順手解決了西嶺的紛亂。 “走吧……”白月催促,“離神跡不遠了,我都隱約聽到了聲音,這會像是在誦讀什么書?!?/br> 高德嘆氣,他可沒聽到。 跟在白月身后,踩著深深的積雪,小心避開凍成了冰蓋的危險地域,兩個身影在雪山中緩緩蠕動,朝著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來歷的天籟之處前進。 “陛下說得是喲!” 無終宮乾明殿北面的園林里,高苗坐在竹椅里,嗅著花香,滿眼的艷麗花朵都蓋不住女皇的身影,而女皇的聲音更如天籟一般,不斷沖刷著她的心靈。 飄飄然之際,她用力的回應女皇?!拔腋绨【褪腔ɑü?,去年差點就被一個女妖精拐走了,那女妖精還是綠袖坊的,你說他怎么一點該有的警惕都沒有呢?” “苗苗……”何靈靈在旁邊就墊了個屁股尖,一直誠惶誠恐的。兩個小姑娘都穿著宮裝,但不是大袖長裙的那種舊式宮裝,而是有所改進更簡潔更便于行動。見女皇聽了這話微微蹙眉,頓時嚇了一跳,趕緊悄悄扯高苗的袖子。 “叫什么來著……哎呀我都忘了?!迸示谷粏柶鹆四莻€“女妖精”的名字,高苗也沒多想,撓著頭說:“還好在那之后就不見了,應該是羞愧難當自己跑掉了吧?!?/br> 女皇召她們進宮,只是聊了些閑事,問問生活起居還有提督衙門的工作。見夕陽斜沉,女皇起身說:“都這么晚了,你們留下來吃了晚飯再走吧?!?/br> 何靈靈是戰戰兢兢的說著謝陛下賞飯之恩,高苗卻大咧咧的道:“陛下啊,我們雖然是客,可是光等著什么也不干太不禮貌了。要不我也去幫個廚,我的廚藝已經盡得我哥的真傳……不,已經青出于藍了,做點家常菜陛下一定會喜歡的?!?/br> “苗苗??!”何靈靈差點就要抓著高苗的頭把她摁倒在地了,她壓低聲音提醒:“我們哪里是客啊,我們是草民喲!” “哦哦,對哦?!备呙缗呐念~頭做勢要跪拜請罪,下一刻又回過神來?!安粚Π?,我們也是錦衣衛,是陛下的手下……不,臣子嘛?!?/br> “你們兩個小家伙在玩什么呢?!迸赃叺倪h坂愛都被逗笑了,“說相聲嗎?” 女皇也噗嗤笑了,擺手示意免禮,再道:“苗苗說得沒錯,你們是朕請來的客人,沒必要分得那么清,至于幫廚……” 嘴角不露形跡的抽了抽,女皇嘆道:“就沒必要了,朕不是沒吃過……家常菜。既是客人,又哪有讓客人下廚的道理?!?/br> “哎呀,真是可惜?!备呙邕七谱?,“要是小麗姐也在就好了,她肯定樂意吃我做的菜?!?/br> 女皇不得不偏開臉,就遠坂愛嘿嘿賊笑?!笆钦f你的嫂子嗎?我怎么聽她說,她真正喜歡的是你哥做的飯菜,你做的她都吃得很辛苦呢?” “???”高苗楞了楞,氣勢頓時xiele,握緊拳頭嘀咕:“什么嫂子,我才沒把她當嫂子!” 遠坂愛向女皇遞眼色,女皇先是瞪回去,再咬咬牙,似乎下了什么決心。 第296章:仙洲號這里是仙洲號聽到請回答 “再試試,細心聽?!?/br> 更高處是根根像通天巨柱般的冰凌,完全無法攀爬。就在冰棱排列出的冰川之下,白月疑惑的問紫綃:“你真的沒聽到?” 她低頭聆聽,很確定的說:“現在很模糊,得專注點才能分辨出來,不過的確是有人在說話。哦不,那不是人,那種聲音聽起來……怎么說呢,下意識就覺得那不是人,就是神靈?!?/br> 紫綃……不,高德已經很努力在聽了,但除了呼嘯的風聲之外,什么也聽不到。 “你聽到了什么?”他開始有些懷疑是白月在騙他,把更深的秘密用所謂的神跡遮掩。再用“你聽不到神跡那就沒辦法了”這種借口,阻絕他繼續打探她的底細。 “婦女也頂半邊天,”就是這句話讓他堅持帶著百名魂獸騎士深入西嶺,面對兇悍殘暴的鱷神王。 這個世界里有震旦大明,有與前世相似的歷史,也有無數名人名言詩詞歌舞,能在前世里找到對應的原型。 但就如這里還沒有震旦大清一樣,一切歷史都止于大明,“婦女也頂半邊天”這種話只有他這樣的穿越者說得出來。從小到大,乃至他在馴象所檔案里看過的數百年歷史碎片里,都沒見到類似的文字聽到類似的話。 這個蜥人公主卻說出來了,如果無法確認她是從神跡里聽到的,高德只能懷疑她本人也是個穿越者,或者在她背后有個穿越者。 這個懷疑一旦成立,高德就沒辦法領退休金混吃等死了,因為他無法確定另一個穿越者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么變化。不管是讓世界變得更好還是更糟,震旦大明這種舊時代的國家,圣山這種類似光明教會的組織,恐怕都要在激蕩的歷史風云中崩塌粉碎。 “我聽到了……等等,還得確認下,今天真的太模糊?!卑自麻]著眼睛低語,“好像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望震旦內外……嗯,聽不太清了?!?/br> “咹?” 高德嚇得本音都脫口而出,不管白月是不是,這“神跡”已然確定是跟穿越者有關,還被那家伙魔改過了! 白月瞅了瞅紫綃,瞅得高德心頭發毛才說:“不管是我們王鱗族人,還是外面的人,只要爬到云蓋山的一定高度,都能聽到神跡,人族也是一樣的。只是其他人聽得很模糊,最多聽清一兩個字,我能聽得更多而已,按理說你不該聽不到???” 她倒是自己腦補了,“對了,你跟我們是不同的,你能點燃自己的魂魄。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魂魄受到了影響,所以聽不到?” 這個猜測相當合理,高德收起超脫視野,壓住魂火但沒徹底熄滅。他也滅不掉魂火,哪怕再微弱,總會有那么一絲焰火在魂魄表面游走,勾勒出怪異的印記。那是他與黑鯊號艦橋的關聯,那里就像一座高壓鍋爐,讓他獲得了最初一縷魂火。 再仔細聽,風聲中的確多了點噪音,有點像收音機沒找到信號時的沙沙背景音。 高德凝神繼續聆聽,在細密的噪音中尋找可以分辨的動靜。 下一刻,潺潺溪流中忽然炸起股股水柱,每股都兇猛得足以把他掀到空中。等到沖擊臨身時,卻又化作無數細微冰針,自耳膜滲入心靈。瞬間無數長著鋼鐵之刺的刺猬在心靈之中打滾,痛得整個人恨不得當即炸開。 還好高德及時燃起魂火,自己扛住了這波直刺魂魄的冰針之潮,換了紫綃的話,怕是根本承受不住。 “你還好吧?” 等高德恢復了感知,才發現自己撲在地上,白月正扶著關切的問。 “鼻血都出來了!”白月頗為驚訝,“感覺你像遭了神譴一樣?!?/br> 她搖著頭,語氣滿含優越,又帶著被壓制了許久一朝翻身的快意?!拔铱茨憔褪亲呱狭巳紵昶堑男奥?,才被神靈排斥。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我們是不會走你那條路的,只是合作而已?!?/br> 努力站了起來,高德一邊抹鼻血一邊把涌到喉頭的血水吞回去,暗道這下害得紫綃受傷不輕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伸展開超脫視野,借助魂火的流動牽引力量加快紫綃的身體恢復,高德暗暗思忖。 其他人都能聽到,即便聽不到也不會有這么劇烈的反噬。自己收起超脫視野壓制魂火,倒是能碰觸到所謂的神跡,卻像是觸發了某種防護機制。 難道是某種……黑器? 高德抬頭張望,除了天地偉力之外,并沒有明顯異常。如果真是黑器,那必然是比魔神黑器更可怕的存在。問題是圣山居然毫無察覺,這就說不通了。 或者是某種灰器? 這個可能性更低,如果是預先設定了接觸程序的灰器,怎么可能讓只是凡人的白月聽得更清楚,而其他擁有惡魔之力的人反而聽不清了。 對了,白器! 高德恍然,只有能被神靈之力激活的白器,才能讓凡人更容易接觸,魔人難以接觸。而身懷燃魂之力的人在白器的判定程序里應該屬于未知或者違背邏輯的存在,所以才會有劇烈反應。 “冰雪嗎……” 看著如宏偉巨柱拼起來的冰川,高德又一個激靈,莫非是與冰雪之神有關的白器? 小麗就身懷冰雪之神的神靈之力…… 別看他跟小麗已經有了最親密的關系,但小麗身上還藏著太多秘密……她的母親是誰?是怎么跟老皇帝勾搭上的?冰雪神力是怎么來的?又是怎么給了自己近似于皇室血脈的血原,讓自己擁有了純粹凡人之力? 總覺得樁樁疑問,答案應該是很淺顯就在嘴邊的,那樣的答案足以解決一切疑問,但高德一直找不到。他也想過問問小麗,可每次與小麗相見,彼此都沉浸在狂熱的求知欲里,每一秒都舍不得浪費,根本沒空暇提問。 就算是有空暇,自己也不敢問吧。 高德苦笑,他怕啊,一旦道出這些疑問,小麗就會放棄他了。 “私人用具為什么還要長腦子?”小麗大概會這么說。 趕緊轉開念頭,高德頓時記起了另一件事。 老古說過,他之所以藏在地下,就是怕太陽和月亮。他說過,他一旦被陽光和月光照著,就會聽到難以忍受的噪音。 如果云蓋山的神跡確定是白器的話,那太陽跟月亮豈不也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高德打個哈哈略過,自己的想象力真是豐富啊。就算有關聯,也頂多是白器的力量與太陽月亮這種自然偉力有關。 “現在怎么辦?”白月問:“你總不成勉強自己再試下去吧,現在就下山?” 肯定要試,不把云蓋山神跡搞清楚,至少是挖出一些線索,這趟不就白來了嗎? “不下山,”高德堅定的說:“我還要找人上山,讓其他人來聽聽神跡?!?/br> “那倒是無所謂?!卑自虏⒉辉谝?,“能讓更多人感受神跡,就能有更多人清楚我們王鱗蜥人在西嶺里是非同一般的部族?!?/br> “其他強者也有類似的神跡吧?”高德舉一反三,“什么黑魔王、千面王、萬獸王,也都是靠著神跡才有了號召其他部族的名望?!?/br> “黑魔王背后有黑豆呀,千面王來歷不明?!卑自虏恍嫉暮叩溃骸叭f獸王似乎還毀了他們部族的神跡,不然怎么會成為眾矢之的,被大家圍攻呢?還好我能確認萬獸王的魂火跟你們的不一樣,否則我可不會把你帶來感受神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