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第59節
就不不太好吧? 上班要有上班的樣子。 “你想多了?!标愯で逄冗M來:“我就來和你平平淡淡睡個覺?!?/br> 哦。 平平淡淡睡個覺。 對陳瑜清而言,白天入睡比夜晚入睡容易,可能是這幾天他都沒有休息好,他很快便真的睡著了。 睡容平和,呼吸均勻而清淺。 莊斐無言,原來他真的是來平平淡淡睡個覺的,虧她還在內心里糾結,做思想斗爭…… 甚至做好了激烈的準備。 不過,莊斐很快也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等到午休結束的鈴聲響起后,陳瑜清穿戴整齊后準備下樓,臨走之前,他突然問:“莊斐,你今晚有空嗎?” 他不問,她肯定是沒有空。 但他既然問了,那……沒空也得有空。 莊斐故作矜持:“你有什么事呀?” “帶你去個地方?!彼f。 莊斐一整個下午都在想,陳瑜清午休后說晚上要她去的那個神神秘秘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竟然還讓他賣起了關子。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的時間,莊斐趕著去衛生間補了個妝,在妝容的映襯之下,她的五官便更加精致了。 莊斐滿意地拍了拍臉。 陳瑜清準時下班,莊斐在地下停車場上了他的車。 他有兩部車,一部是他自己購買的代步車,一部是莊斐爸爸贈送給他的見面禮。他時常會開自己的那輛代步車,而很少開莊斐爸爸贈送的那輛豪車。 莊斐坐在副駕上好奇地問他:“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 陳瑜清仍賣關子?!暗搅四憔椭懒??!?/br> 等他停了車,莊斐有些意外,她沒想到,他會把她帶到大學里來。雖然說他們兩個人是在同一所大學讀過書,但其實,他們兩個人共同的回憶真的不多。 僅有的一些,還都是摻雜了某些顯得多余的人的。 天色剛晚,校園里很是熱鬧,和他們剛讀大學那會兒差不多少,主干道兩邊林林總總好些商鋪,除了超市,就都是些奶茶、餐館之類。 “怎么來學校?”莊斐忍不住去探究他的心思。 陳瑜清買了兩杯奶茶,兩杯都給她。 “你不喝嗎?”莊斐問。 “不喝?!?/br> “不喝你買兩杯嗎?” “你喝兩杯?!?/br> 莊斐:“……” 是因為最近沒給他播放品德小老師嗎? 莊斐喝一杯,拎一杯。 陳瑜清走在她身側:“不是問我喜歡吃什么?” 他不是說他沒有特別喜歡,也沒有特別排斥的食物的嗎??難道又有了?還跟學校有關系??莊斐猜測。 “你喜歡吃什么?” 陳瑜清領著莊斐往偏離大學校園的方向走,巷子漸深,人煙漸少,兩個人在一個流動攤位前停下來。 流動小吃車車身貼一塊招牌,招牌在升起的白色煙霧中忽隱忽現,待老板將他們點的單端上來時,莊斐看清上面印刷著幾個大字:正宗海鮮小餛飩。 哦,他喜歡吃這個。 莊斐想起來了,她那時跟他還處于曖昧階段時,她說請他吃飯,他便帶她在路邊攤吃了碗小餛飩。 但她那時以為他是肚子餓了,隨便湊合著吃的。沒想到,他居然是真喜歡吃小餛飩。 餛飩味道不錯,但也沒有很特殊。莊斐吃著正宗海鮮小餛飩,海鮮也沒有海鮮,最多就是拇指蓋大小的鮮rou里放了幾根蝦皮…… 所以,他為什么對這不正宗的正宗海鮮小餛飩如此情有獨鐘? 一碗餛燉見底,水般清透的湯里,莊斐看見自己的倒影在湯里浮動,她突然想起來,她大一領同學去校外維權那天根本就沒有吃到小餛飩。 因為同學們都先后離開了,只剩下她和一個男生,但他們倆都沒有帶錢。 “你還記得那個男生嗎?”陳瑜清問。 “那個男孩子有點內向?!鼻f斐仔細回憶,卻連他模糊的身影都想不起來。 “我那天太氣憤了,沒注意看他的長相,好像是很帥氣的?!彼舷麓蛄恐愯で?,補充道:“應該是比你還要帥氣一點的?!?/br> 第45章 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這新來的開竅還挺…… 莊斐根本連那個男生長什么樣都沒有想起來, 她不過就是想逗逗他。 陳瑜清聽完以后掀起眼皮,平靜地質疑:“……你確定嗎?” 莊斐擱下碗筷,笑得明艷。 她甚至伸了手去捏他的臉:“我逗你玩的啦?!?/br> “我都不記得長什么樣了?!彼诹畠r而簡陋的街邊長條凳上,雙腿踩在長條凳下面的橫杠上, 抱著膝蓋回憶那天晚上模糊的場景。 路燈將她的身影拉得細長, 她的皮膚很白, 五官精致,挺翹的鼻尖上有一顆紅色的痣, 他品嘗過。 陳瑜清看著她置身事外地回憶著那個他無比珍重的夜晚有些出神,他想, 她或許并不能明白, 她輕描淡寫的“不記得”,是他無數個午夜夢回時分,獨一的慰藉。 “不過,他真的好內向啊?!?/br> 莊斐說。 他一下午加一整個晚上, 一共就跟她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話是她問他學費退到帳了沒,他卻反問她的錢退到帳了沒? “第二句呢?”陳瑜清明知故問。 “第二句, 好像是問我學的法學還是市場營銷?” “我告訴他, 他猜的都不對, 我學的是工商管理?!?/br> 她的流海被晚風吹至兩側, 清麗的額頭愈加光潔。陳瑜清仍看著她, 他突然想,她全都不記得又如何? 他可以幫她找回記憶, 找不回來就強行植入。 他不再愿意在這漫漫人生里, 將兩個人為數不多的回憶淪為他獨自的伏筆,就像是在錯誤的地點,在日落后等待一場看不到的午夜極光。 餐車上懸吊著一盞燈, 燈火在晚風里搖曳。 人影兩重,昏昏欲墜。 “你后來沒找過他嗎?”他問。 她明明說過要找他,要請他吃飯的。 “找了呀?!?/br> “可是他說他有女朋友了?!鼻f斐被動地回憶起來,她平緩地描述:“我找他其實不是想跟他談戀愛,就是感覺他應該多交一點兒朋友,別那么封閉自己。不過,我沒想到他那么內向的性格居然會有女朋友,真是不可思議?!?/br> 莊斐聳聳肩膀,不太在意道:“不過人家有女朋友了嘛,我就不方便打擾了?!?/br> 再后來,就沒有過任何聯系了。 陳瑜清抓住她話里的重點?!坝信笥??” “對啊?!?/br> 陳瑜清記得非常清楚,后來,莊斐并沒有找過他。 但她說她找了……那么可能性便只有一個。 她找錯人了。 陳瑜清扯了扯唇角,挺荒唐挺可笑的,他耿耿于懷過的竟是她不經意間的一場烏龍事件。 他于是,強行將她的記憶糾正回來:“莊斐,我沒有女朋友?!?/br> ?? 莊斐驚呆。 她的雙膝抵著折疊木桌,腦袋磕在膝蓋上,眼神里有什么正在崩離。她像一只被遺棄了很久,獨自流浪了很久,風餐露宿食不果腹舉目無親的畏縮小貓。 半晌,她弱弱問一句:“那我算什么?” 陳瑜清偏過腦袋,沉沉笑出來。 “我說……” “我那時候沒有女朋友?!?/br> 莊斐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個……” 陳瑜清點頭認下。 她曾經問過他,她為什么會有他兩個微信號? 一個便是她那晚添加的,甚至還是她注冊的。 大抵唯一的差錯,便是他那晚聽了她的建議,回去宿舍以后設置了一個微信頭像。 流動攤頭到了打烊的時間,兩個人走在大學校園里,回憶過去共同的交集。 很可惜,除了那唯一的一次,再沒有共同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