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第19節
“嗯?!标愯で逵行├?,眼皮費勁地撐了撐:“等你搬的時候吧?!?/br> “什么?” “不是說要請我吃飯?”陳瑜清閉上了眼睛,聲音是從嗓子里發出來的懶倦:“那就等你搬的那天?!?/br> 莊斐愣怔須臾,趕緊答應:“哦哦,好的好的?!?/br> 應該的。 莊斐花了幾天的時間,看了幾個廠房地址,經過篩選對比之后,她還是決定租在印城經濟開發區,也就是陳瑜清紙飛機上圈出來的那個地址。 中介姓謝,叫謝紀釗,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和她父親差不多的年紀,看上去很是親切溫和。不同的是,謝紀釗的穿著打扮倒是比較時髦浮夸,不像上做中介的,而像是個搞藝術的。 莊斐向他打聽:“這廠房地理位置優越,租金又便宜,為什么到現在都還沒租出去?” “你運氣好啊?!敝x紀釗跺跺腳下的水泥地,嘆了口氣說:“這棟樓老板本來是打算自己開廠的,但是呢,他最近又不打算開了,所以就拿出來出租了唄。這不,你還是第一個來看場地的呢。你要是看中了么,就趕緊交錢簽合同吧,我也懶得再帶別人來看地方了?!?/br> 莊斐皺了皺秀氣的小臉,這中介也太懶散了吧,幸好不是她的員工。 不過,這地方確實不錯,她很滿意。 莊斐本是效率很高的人,當場便簽下了合同。 “好了,搞定了廠房?!鼻f斐站在辦公大樓前的空地上,張開雙臂,心情頗好地伸了個懶腰:“現在,我可以定定心心地去找住的地方了?!?/br> “莊女士,你還要找住的地方嗎?”謝紀釗神秘地咧開嘴角:“我手里有一套,咱們去看看吶?” 莊斐:“……你不是只做廠房出租嗎?” “那我不得餓死???”謝紀釗覷她一眼:“其實中介只是我的副業,我的本職工作是一名服裝設計師啦?!?/br> 莊斐重新打量他幾眼,倒是從他的穿搭上看出了他并沒有撒謊。 “你穿的是你自己設計的衣服嗎?”莊斐對于藝術從業人員向來有濾鏡,她由衷地表示:“敬佩敬佩?!?/br> “那當然?!敝x紀釗拍了拍胸脯,自豪道:“有機會給你定制?!?/br> 謝紀釗帶莊斐看的那套兩居室離廠房很近,只有十來分鐘的路程,而且還是精裝修,比起同等的房源,這租金也不算貴。 一天同時搞定了辦公和居住,莊斐非常滿意。 臨走前,她同謝紀釗握手,真誠地表示感謝:“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謝先生,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改日請你吃飯?!?/br> “好啊,好??!”謝紀釗生怕她反悔:“擇日不如撞日,就選在你搬家的那天吧?!?/br> 搬家那天??! 搬家那天,她還約了陳瑜清吃飯呢! 正好,她和陳瑜清不太能聊得來,但這謝中介看起來挺健談的,那么三個人吃飯,氣氛可能不會太尷尬。 莊斐半分猶豫沒有地應下:“一言為定哈!” 等莊斐消失在視野之后,謝紀釗隨手拍了兩份合同傳給真正的房東。 謝萬歲:【合同1.jpg】 謝萬歲:【合同2.jpg】 謝萬歲:【小舅子,任務圓滿完成。ok.jpg】 謝萬歲:【沒想到這弟媳婦兒人長得漂亮,還聰明能干,小舅子你眼光可真不錯啊?!?/br> 陳瑜清:【別亂喊?!?/br> 謝萬歲:【對了,弟媳婦約我一起吃個飯,你想不想來?我可以屈尊降貴地帶你出席?!?/br> 陳瑜清:【哪天?】 謝萬歲:【當然是弟媳婦喬遷之日了?!?/br> 陳瑜清:【?】 第18章 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一切都變得有意思…… 廠房剛租下來, 莊斐又馬不停蹄地聯系裝修公司,簽合同、走流程,終于在一周后,一支二十人左右的裝修隊伍順利入駐工廠, 開始有序地展開此次公裝工程。 這期間, 有人忙著盯工程, 忙著跑工商辦理營業執照,忙著招兵買馬物色新的人選。 還有人——忙著跳腳。 宦暉想禿了腦袋, 也沒有想到莊斐真的會去勞動局進行勞動仲裁。 他其實對《勞動法》不太了解,第一次莊斐在他辦公室里甩給他那張《單方解除勞動關系通知書》的時候, 他研究了半天, 還以為這玩意兒不過是莊斐虛張聲勢嚇唬嚇唬他的。 他以為這玩意兒的用處就跟個人提出的《辭職報告》是一種東西,因為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著,是她莊斐要跟公司解除勞動關系,而公司可從來沒這個想法。 直到他今天又收到莊斐通過快件寄來的《單方解除勞動關系通知書》, 以及一并到來的仲裁機構寄來的開庭通知,宦暉這才想到找公司外部合作的律師咨詢了一下案件。 結果不太理想。從律師那里得知他可能要面臨巨額賠償金的后果后, 宦暉急了。 他氣沖沖地推開研究院陳總的辦公室, 皮鞋拍打地面的聲音吵醒了正在休息的淺睡眠人群——陳瑜清。 對于陳瑜清有時會發生的上班睡覺這一違紀行為, 宦暉早已見怪不怪。當然, 他也絲毫沒有吵醒他的愧疚。 上班睡覺可以, 但他得隨時進入工作狀態。 這是宦暉對陳瑜清的最低要求。 宦暉用力甩開沒扣前襟的西裝衣角,一手卡著腰, 一只手捏著那張薄薄的《單方解除勞動關系通知書》, 在陳瑜清面前抖得嘩嘩地響。 在他開口連篇累牘之前,陳瑜清埋了埋腦袋,往兩邊清瘦的耳骨里各塞了只降噪音耳塞。 “她……她居然去告我?!被聲煔饧睌牡刂肛熐f斐, 風度全無:“我說她股份不爭了,工資也不要了,怎么就這么爽快地離開了公司?我還以為她君子坦蕩蕩要和我好聚好散,原來是擱這兒等著我呢!” “她跟我玩陰的,你知道嗎?”他拍得陳瑜清的辦公桌砰砰直響:“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跟她七年的男女朋友情份,她可是一點兒也不念啊?!?/br> 宦暉發了一通無名火,發現陳瑜清無動于衷,并沒有任何替他打抱不平的打算,他終于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你耳朵里塞的是什么?”他很快發現重點。 陳瑜清不動聲色地取下降噪耳塞,裝進耳塞盒里,然后將盒子拋了過來?;聲熃幼∫豢?,氣到吐血:“那我剛才說的話,你都沒聽到?” 陳瑜清兩條長腿從沙發上挪下來隨意搭地,瘦薄的脊背靠在沙發軟墊上,姿態慵懶閑散。 他縮了下肩,誠實道:“沒聽到?!?/br> “你……算了?!被聲煹那榫w已經發泄完了,直接進入到下一個環節:“把你手機借我用一下?!?/br> 陳瑜清撩起眼皮,下頜線掩埋在領口里,他明知故問:“做什么?” 宦暉解釋,他這幾天打電話發微信給莊斐,但是莊斐把他的電話號碼和微信全給拉黑了,他去敲她家門她也不開,好像這幾天晚上都沒有回來過的樣子。 所以,他要拿陳瑜清的手機號碼給莊斐打電話。 首先要和莊斐取得聯系,這樣才有機會獲得她的諒解,與她重修舊好。 那么,仲裁這事兒才能贏來轉機。 至于莊斐有個有錢的爹這件算是錦上添花的事兒,暫時卻也沒有必要讓陳瑜清知道。 不過,宦暉的如意算盤并沒能如意,陳瑜清微微下拉的唇線突然向上扯起個譏意明顯的弧度,眼神怪誕。 “你和你前女友的事兒,別扯上我?!?/br>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莊斐沒在周唯那兒借住太久的時間,經開區的新住處保潔完畢后,她就回來打包好了行李,找搬家公司搬過去。 莊斐去找房東驗收退租,來開門的是房東的女兒——也就是好久不見的秦霞。 她穿著件粉色的連體睡衣,帽沿有兩只長長的兔耳朵。她從床上爬起來開門,兩眼倦怠無神,應該是昨晚又熬了個通宵看小說。 “我媽不在?!鼻叵冀舆^鑰匙裝進睡衣兜里,慣常沒什么好態度:“你住的房子也沒那個必要驗收?!?/br> “你這段時間就這樣過著晝夜顛倒的生活嗎?”莊斐不想說教誰,但一想到房東阿姨憂心忡忡的模樣,還是沒忍?。骸澳憔蜎]去找工作嗎?” “我找工作干嘛?”秦霞不以為然:“你拼命賺錢是因為你想在這座城市買房子,而我有好多套房子。我一出生就站在了你們大多數人努力奔跑,還不一定能奔跑到的終點上,那我工作的意義是什么?” 莊斐懶得跟她廢話,把最新定制的名片塞給她:“我出來單干了,你要是不嫌棄一切要從零開始的話,可以加入我?!?/br> “你是在邀請我嗎?”秦霞翻了翻名片正背面。 非文全屋定制。 “對?!鼻f斐無奈:“是我在邀請你,秦霞女士?!?/br> “那你要給我發正式的offer?!?/br> “行?!鼻f斐爽快答應。 “薪資要比在宦暉那兒高?!?/br> “應該的?!?/br> “對了,你說你單干?!鼻叵歼@才滿意地翹了翹指尖,將莊斐的新名片收進睡衣兜里,光禿禿打了個呵欠:“是不是意味著你跟宦暉分手了?” “嗯,是?!?/br> “你早就該跟他分手了?!闭f起宦暉,秦霞毫不掩飾眼里的嫌棄:“他格局太小了,拖你后腿?!?/br> 莊斐不愿意分手后仍去說前任的不是,但也不會去替他辯解。 “那你要搬到哪里去?” “經濟開發區?!?/br> “你跟陳瑜清好上了?”秦霞想到什么就問什么:“要搬去跟他同居?” “這跟陳瑜清有什么關系?” “哦。他也搬去了經濟開發區,我以為你們倆背著宦暉偷偷在一起了呢?!?/br> 莊斐只當她是開玩笑,她說話向來這樣沒輕沒重。莊斐聽了心里雖然有些不適,但也沒再繼續說什么,她歸還完鑰匙,勉強地笑笑,而后轉身離開。 秦霞站在門后看著莊斐離開的背影,薄薄的肩胛骨隨著她走路的動作開開合合,就像那停留在春天里輕輕顫翅的蝴蝶,力量很小,卻仍然能讓人驚鴻一瞥。 “喂?!?/br> 蝴蝶轉身:“嗯?” “你倆挺配的?!?/br> 莊斐莫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