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第17節
貨拉拉開走了,留下一長串的汽車尾氣。 城市地圖在空中盤旋幾下,掉在地上,莊斐走過去撿起打開,展平。 他在地圖上用紅顏色的筆圈出了個地址。 莊斐看清坐標:印城經濟開發區。 圈出來的地址旁邊,有藍色印章印刻的招租熱線。 搬來這里。 第16章 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難道不值得慶祝么…… 莊斐和父親的幾個朋友吃完飯后,月亮已經纏繞上了樹木的枝頭,幕色郁重。 她送父親在酒店歇下后,直接把車開回了家。 父親是明天早上回嵱城的航班,這匆匆忙忙的一次見面,又不知道要迎來多少分別的時間。 她其實,不是不可以去接任父親的公司,但比起坐享其成,她更想憑借自己的一雙手去筑壘事業的城墻。 她一向戀戰。 莊斐指紋解開門鎖,她在門外靜靜站了一會兒,然后,低垂下眼睫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十分。 也不知道宦暉是來過了,還是有事耽擱了今晚不會來了。憑借莊斐對他的了解,他本就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再今天白天父親來這么一手,他分手肯定不會分得那么干脆灑脫,他必定是會采取一些行動的。 于是,為了保險起見,她把宦暉留在系統里的指紋給刪掉了。刪完之后,莊斐輕松地吐了一口氣。 這樣,他就進不來了。今晚能睡個安穩覺吧。 等到莊斐心情愉悅地做了一會兒瑜伽之后,門外開始響起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宦暉他還是來了。 莊斐保持著臥蝴蝶式的瑜伽動作,屏氣累息。她沒有起身去開門,就讓門繼續敲著。 宦暉按照他習慣性的節奏敲了一會兒,大概是見門內沒有回應,他停止了敲門的動作。 不一會兒,莊斐便聽到了指紋識別發出的警報聲。 一連三次。 “開鎖失敗?!?/br> “開鎖失敗?!?/br> “開鎖失敗?!?/br> 緊接著—— “系統已鎖定?!?/br> 伴隨著系統已鎖定的提示音,莊斐的手機也同步響了起來。莊斐仍保持剛才的動作,沒有去看手機,不用看她也知道,必定是門外的人想進來。 莊斐不想見到宦暉。那么,晾著他便是。 可莊斐也知道,宦暉是個十分能堅持不懈的人,他想做到的事情有時候可以堅韌到近乎偏執。 在手機鈴聲第九次響起來的時候,莊斐從瑜伽墊子上站了起來,并且取過了茶幾上的手機。 事實證明,宦暉他不但打電話,還同步利用微信給莊斐發消息。 他的微信昵稱仍是莊斐那天隨手給他改的備注。 宦官:【斐斐,我知道你在家?!?/br> 宦官:【你給我個機會解釋,行不行?】 宦官:【就算是犯人也有申訴的機會,對不對?】 宦官:【斐斐,你開開門,好不好?】 宦官:【我打包了聽松樓你最喜歡的松鼠鱖魚,你把門打開多少吃一點,是不是?】 門外的人極富耐心,與這幾日跳腳的樣子判若兩人,但莊斐卻無動于衷,不過是表演型人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罷了。 莊斐放下手機,卷起瑜伽墊。 收拾完畢后,她去衛生間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 一個小時后,莊斐做好夜間護膚,準備睡覺。 晾在一邊的手機,居然還在持續震動著。門外也斷斷續續地持續著拍門聲。 他不會要在門外敲一夜吧? 莊斐鎖住眉頭想了想,宦暉還真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反正一時半會兒也睡不了,她干脆打電話給周唯吐槽了一下這個人。周唯聽了之后,擔心宦狗做出什么傷害莊斐的事兒,表示要立刻打車趕過來陪她。 “不用了?!鼻f斐回她,指紋刪掉了,他進不來。 “叫物業吧?!敝芪ńㄗh:“叫物業把他弄走?!?/br> 莊斐不想找物業,這小區不大,物業和業主、租戶聯系比較緊密,她不太想分個手還要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你們不是還有個合伙人住14樓嗎?能讓他幫個忙把宦狗支走嗎?”周唯突然記起。 “你說陳瑜清嗎?他搬走了 ”莊斐想到陳瑜最后從貨車里拋給她的那架紙飛機,頓了頓:“今天剛搬?!?/br> “搬走了他也可以找個理由把宦狗支走啊?!?/br> 莊斐有些猶豫:“但他們是好兄弟?!?/br> 而且陳瑜清向來不多管閑事,就連公司的事情他都不問,他會管她和宦暉這檔子破事兒嗎?她不確定。 “好兄弟怎么了?”周唯不以為然:“好兄弟還整天給你送燕窩呢!” 是吧? “那我試試?”莊斐有被說動。 “你嗲一點?!敝芪ㄖд校骸熬湍7履莻€小綠茶跟宦狗說話的語氣,我保證你戰無不勝?!?/br> “……有那個必要嗎?”莊斐抗拒。 “錦上添花的效果?!?/br> 莊斐在微信好友列表里面找到了陳瑜清的微信,她在對話框里精準模仿孟菁菁的靈魂:【在嗎?陳哥哥?!?/br> 噫…… 吐了。 還是算了。 莊斐重新組織語言,反復讀了幾遍后才在宦暉聒噪的敲門聲bgm中發送出去。 非文:【晚上好,陳總?!?/br> 沒有等很久,他幾乎是秒回復。 陳瑜清:【?】 怎么說呢,看著這眼熟的問號,莊斐腦子里突然冒出來個人——她的相親對象。 問號怪,y先生??! 這拽里拽氣的聊天風格和問號怪如出一轍。 好吧,莊斐可以不在意。 她耐著性子套近乎:【陳總在做什么呀?月亮.jpg】 雖然說,不好一上來就求人幫忙,但這說正事兒前的熱場寒暄話,完全就是沒話找話??! 好他媽尷尬! 莊斐決定放棄了,想想去求助于一個拽逼,她還不如先把自己的臉給物業和業主們擺在腳底下踩一踩。 正當莊斐以為拽逼不屑回復或者要鄙夷地回復一個“?”的時候,手機震了震。 陳瑜清:【打算?!?/br> 莊斐揉了揉腦袋,他這回答為什么沒頭沒尾的? 她問他“在做什么”,他回她一個“打算”。 跟他尬聊太累了,莊斐決定放棄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陳瑜清太閑了,他居然紆尊降貴地打了語音過來。 陳瑜清回電話給她嗎??莊斐手里握著的手機燙了一下手,然后,她受寵若驚地接通。 他先發制人:“為什么不回復?” 還不是因為五毛錢的天沒法子聊下去嗎。 “你剛才問我,我在做什么?” 沒等莊斐開口,陳瑜清又紆尊降貴地解釋了一下:“我回答了你,我在做打算?!?/br> 拽逼就是拽逼。 問他做什么,別人做的是具像,而他做的是抽象。 這天真聊不下去。 愣是莊斐自認為還算是擅長人際關系處理,但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把這天繼續尬聊下去。 比如……問問他,是在做什么打算?又或者,你打算做什么? 陳瑜清:“你怎么不問,我在做什么打算?” 好,是他讓問的。 莊·提線木偶·斐:“你在做什么打算?” “最壞的打算?!?/br> “……”莊·被人牽著鼻子走·斐:“什么最壞的打算?” 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才懶洋洋地靠在了軟椅里: “有機會我會告訴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