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第14節
莊斐醒了就不想繼續睡了,她靠在軟靠上發了一會兒呆,又重新合上眼皮理了理昨晚的狀況。 昨晚雖然喝多了酒,但也沒到斷片的程度。 她記得她和周唯吃日料快要結束的時候,孟菁菁打過電話來了。 是周唯接的。 至于她們倆說了些什么,莊斐記不太清了。她錘了錘腦門子,有些懊惱自己喝了酒就記不住事兒了。 喝酒很好,下次可別再喝了。 等她們接完了電話從日料店走出來,周唯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家,就跟著一起回來睡在她這兒了。 莊斐摸過床邊柜上的手機,摁亮屏幕,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九點了。 今早的鬧鐘沒有響。 自從她這次從嵱城回來,從她打算和宦暉分手開始,她就關掉了每天的鬧鐘提醒。 七年來,她雷打不動、風雨無阻地六點起床,簡單洗漱后,就得到公司去巡廠、檢查生產環境以及做晨會前準備。 如今,她和宦暉分手了,也主動解除了勞動關系,自然就更沒必要神經緊繃地去設置六點的鬧鐘了。 莊斐不再emo,從床上爬起來,柔白瑩露般的腳踝伸進拖鞋里,打算去給周唯蒸包子當早餐。 剛擱下的手機震了震,莊斐打開一看,又是昨晚上才茶過的孟菁菁,她又發了一張照片來。 照片有點情/色影片題材的那種感覺。 照片里的男人顯然是睡在女人的床上,他背過身半裸著背,粉色絲緞面料的被褥從他的腋下斷層,遮掩住胸部以下古銅色的皮膚。 下半身穿沒穿不知道,但姿勢確實引人遐邇。 莊斐盯著宦暉熟悉的背影照片看了一會兒,突然心生出幾分陌生感來。 她能分辨出他背上有一塊已經隨著年歲慢慢褪色的刺青,他紋的是一個簡單的f,代表著“斐”,是當年他給她的承諾。 他和她睡了,他背叛了她。 他是陌生的。 莊斐保存了裸|照,并且將對話截了屏,搶在孟菁菁撤回消息前。莊斐心中一喜,這可是宦暉出軌的證據啊,白送上門來的證據,她不可能不要。 孟菁菁很快將圖片撤回,并此地無銀地發了句:【不好意思,jiejie,我發錯人了?!?/br> 莊斐裝作沒看見,也沒有回復。 背叛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孟菁菁也別得意。 年輕人總想著走那些從根莖里爛掉的捷徑,遲早也有一天會遭遇她遭到的這些經歷,莊斐并不是圣母,她惡毒地希望這一天的報應快點到來。 莊斐退出微信的時候,眼尾掃到列表里的聯系人。 那位被她備注為“問號怪”的y先生,僅位于孟菁菁的對話框下方,這說明他們昨晚聊過天。 莊斐的眼皮笨拙地跳了跳,有一絲絲不詳的預感涼涼飄過心頭。她深呼吸一口氣,柔荑般的手指猶豫再三,還是屏住一口氣點了進去。 然后,她石化了…… 瞧瞧,她都發了什么酒瘋? 非文:【嘿嘿,你要不要跟我相親???】 問號怪:【你先分手再說?!?/br> 嗯,很好。 喝酒非常的好。 但下次,真的別喝了。 她怎么能發這樣的消息給還不知道是誰的相親對象呢?這樣顯得她對相親這事多么迫不及待似的。 莊斐隨手抄起床上的一只靠枕,把腦袋砸進靠枕。 這一抽就把周唯給嚇醒了。 周唯一臉懵逼:“誰,誰抽我靠枕?” 發現是莊斐干的好事之后,周唯一把奪過去靠枕墊在腦袋下,沒好氣地說:“莊斐,你一大清早發什么瘋???知道我昨晚被你折騰到幾點才睡嗎?” “你昨天怎么不攔著我?”莊斐揚了揚手機,“你怎么能允許我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來?” “哦?!敝芪ㄆ教稍诖采?,手墊在腦后,興災樂禍道:“你怎么知道我沒攔?” 莊斐:“……” 沒、沒攔住嗎? 說到這里,周唯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坐直了身體,雙手抱著靠枕墊于腦后:“你就不覺得這男人有點不對勁么?” “哪里不對勁?”莊斐沒明白她的話。 “他怎么叫你先分手???” “他可能還不知道我分手了吧?!鼻f斐想了想。 “笨”,周唯嫌棄地撇撇嘴并覷她一眼:“我的意思是,他為什么讓你先去分手?” 莊斐搖頭,不知道。 “該不會,他等你分手好久了吧?” 莊斐愣住了。 她聽見心臟砰砰如落在桌臺上的乒乓球,輕盈卻有力量,在歡快地躍動著。 她,她該不會是在期待吧? 期待一個素未謀面且性格有缺陷的相親對象嗎? 莊斐屏住呼吸透不過氣來的時候,被一陣清脆的門鈴聲打斷思緒,心臟、大腦同時被清晨的異響攪和得雜亂無章起來。 “誰???”莊斐朝著門的方向,拔高聲音問。 門外并無回應。 “我去看看?!?/br> “帶個工具”,周唯提醒,“萬一是渣男?!?/br> “別手下留情?!?/br> “好?!?/br> 莊斐拎了根搟面杖過去,開門的同時,做出揮動擊打渣男的準備。 然后,然后就和門外的人面面相覷了。 原來,不是渣男和小三耀武揚威來了。 而是,渣男的好兄弟來了。 他來干嘛呢?是來當渣男的說客嗎??想說服她不要經濟補償金?? 陳瑜清比莊斐先反應過來:“你為什么要這樣?” 他抬了抬下巴,聲音卻無起伏,似乎也沒被一開門所見到的景象嚇到。 莊斐終于反應過來,慌忙把搟面杖往后藏了藏,擠出個得體的笑容,聲音卻有幾分心虛:“你有什么事情嗎?” 如果他是替代男朋友來跟自己談判試圖握手言和的,那不好意思,請自行滾遠,恕她理都不愿意理。 陳瑜清把手里的燕窩和雪蛤禮盒推給莊斐:“我沒別的意思?!?/br> 他真的目的單純,就純粹是給她送溫暖來的。 這不是莊斐第一次吃到陳瑜清拿來的營養品,事實上,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一些來。莊斐拒絕過他,他解釋說,因為他沒有女朋友,所以拿給莊斐。 莊斐不能明白這二者之間有什么必然的邏輯關系,陳瑜清又說,就當麻煩她幫忙處理一下吧。 “我知道?!?/br> 莊斐一抬頭,發現陳瑜清站在離她特別近的距離,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垂落在下眼瞼上,他的皮膚是和宦暉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冷白皮。 窗外的暖陽透進來,他染上潮紅的脖頸處的血管線條勾勒出明晰的效果,跳動而盅惑,鮮活而勾人。 莊斐的胸腔里猛地一顫,秦霞說的對,陳瑜清他滿身耀目,無論何時,他都是一股厭世的妖風,攪得平靜無波瀾的海面好一個天翻地覆。 莊斐閉了下眼,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她坦誠道:“但我和宦暉已經分手了,也就是說,我和你之間共同存在的那座載體不存在了。你是宦暉的好兄弟,自然沒理由再和我保持聯系,我再拿你的東西便更不合適?!?/br> “分手了?”陳瑜清從她一大段費話中精準捕捉到這三個字,她落在下眼瞼上的睫毛向上輕抬,刷過周圍一寸皮膚,連剪影都根根分明:“哦?!?/br> 其欠欠的語氣,不亞于朕已閱那般…… 莊斐說:“你拿回去吧,下次不要再送了?!?/br> “好?!标愯で逍靥爬锇l出一聲低低的悶笑:“我下次再給你拿點別的?!?/br> 莊斐:“?” 莊斐提著陳瑜清留下的禮盒,手臂下面夾著根細細的搟面杖,她一邊摸不著頭腦地關上門,總覺得剛才陳瑜清那笑容有些說不上來的詭異。 她其實很少見到他笑。 當然,他笑起來有一種很治愈的力量,讓人無論處于多低谷都能感覺到春風化雨般的舒坦,他一點兒也沒有那種厭世的情緒顯露。 但……就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誰???”周唯已經洗漱好了。 “渣男的好兄弟?!鼻f斐隨口說。 “哦,他來給渣男求情嗎?”周唯打開冰箱找存貨,找到兩個雞蛋和一根黃瓜,猶豫著吃還是不吃。 “不是?!鼻f斐揚了揚手里的禮盒,“他送了東西來?!?/br> 周唯丟掉雞蛋和黃瓜,湊過來仔細研究了一番,然后,她緊盯著莊斐的眼睛: “渣男的好兄弟對你有意思???” “還挺搶手?!敝芪ù蛉?。 “你可別胡說?!鼻f斐制止。 “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