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第2節
張小曼聳聳肩膀:“who care?” 也是。陳瑜清自己都不在乎,幾個獎項邀請他出席領獎,他一個沒去,露臉的機會全拋給了宦暉。 張小曼下班后,莊斐一個人在辦公室加班。直到時針指向晚上十點,她才做完工作,準備下班回家。 莊斐看了眼手機,男友依舊沒有回復消息。 鎖門打卡,莊斐忍不住在電梯里撥通了男友的電話。電話那頭很安靜,并沒有應酬的吵鬧聲,莊斐不由得皺起眉心。 “應酬還沒有結束嗎?” “對,斐斐?!蹦杏褮庀⑵匠#骸耙憧蛻敉媾?,今晚不回去了。你先睡?!?/br> 對于男友通宵應酬的事兒,莊斐早已習慣。在過去創業的這幾年,類似的事兒時有發生??山裉齑蟾攀鞘艿矫陷驾嫉挠绊?,莊斐心有不安。 她開玩笑般地詐他:“你該不會是陪的女客戶吧?” “胡說什么呢?一群大老爺們兒玩牌而已,你難道不相信我嗎?”男友有些不悅:“你怎么還學人查起崗來了?那要不要我錄視頻給你看?” “哦?!鼻f斐輕抿了下唇,聲音里卻不無失落:“那倒不用了?!?/br> “斐斐,我現在這么拼命,可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蹦杏丫徚丝跉猓骸俺弥贻p,我多積累一些財富,這樣才能讓你以后過上足夠富足的好日子。 莊斐明白自己這樣挺不灑脫的,但正如孟菁菁歪打正著說中的那樣,戀愛七年,男友確實沒給她一個婚姻的承諾,這讓她心存疑慮。 可男友說的話,本質上并沒有什么明顯破綻,或許的確是她心胸狹隘了。 莊斐掛了電話,深吸了一口氣,往回走。 她住的地方離公司不遠,步行十五分鐘的路程就到了。 萬家燈火亮起,可她在這座城市還沒有屬于自己的一個小家。 這讓她對這座城市始終少了些歸屬感。 思緒飄遠之際,耳朵邊響起了自行車剎車聲,將她拉扯回現實,緊接著是一道懶惓的問候聲:“一個人?” 莊斐回頭轉身。只見陳瑜清騎著輛共享單車,在她身邊緊急剎住。他個子高,雙腿穩穩地支在地面上,褲腿被風撐住,小腿蜷起來一截。 他是屬于夜晚的人,路燈襯得他的身形挺闊立體又明亮深邃。 正如張小曼描述的那樣,陳瑜清的確擁有一副令人羨慕的好皮囊。 一身隨意的工裝搭配,硬是穿出了時尚大片的味道,慵懶、頹廢,卻又有他獨特的人格魅力所在。 盡管三個人已經認識了七年了,陳瑜清也多次撞見莊斐一個人下班回家,莊斐還是盡力去護著男友的面子:“他有應酬?!?/br> 陳瑜清嗤一聲,不以為意地點破:“什么正經應酬要通宵?” 想起張小曼關于陳瑜清“拽逼”二字的客觀評價,莊斐會心一笑。 他還真是,誰也不放在眼里…… 自己兄弟的臺,他也如此直白地拆。 但他說的是對的。 莊斐心里有答案,只是不愿意去承認罷了。 “……”莊斐苦笑了下,不再掩飾:“就是說?!?/br> 晚風吹動,街邊的樹木嘩嘩抖動。 初秋的夜晚,有了些春夏以來累積的躁意,尷尬的沉默將失落的情緒放大。 莊斐猶豫著,是否該就著晚風敞開心扉。 請教一下陳瑜清,為什么她和宦暉戀愛七年了,陪他從一無所有到現在擁有一家百來號員工規模大小的企業,他仍認為現在還沒到結婚的時候?他仍把結婚規劃在沒有明確時間節點的將來? 莊斐這么想著,猶豫著,空氣里的沉默蔓延…… “所以?!标愯で謇砹死硇淇?,不緊不慢地開口:“為什么不分手?” 第2章 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為什么不分手?…… 莊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愣在原地長達十幾秒鐘,等她遲鈍地發出一聲“啊”的時候,陳瑜清卻已經踩動單車騎遠,消失在夜幕里了。 眼睫打顫,莊斐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這個殘留夏天余熱的夜晚,逐漸變得冰涼,大腦開始不受控制地去思考陳瑜清的話。 陳瑜清并不是好管閑事的人,在莊斐和宦暉過去長達七年的戀愛里,他是最久的旁觀者。 但他,也只是一個旁觀者。 他從未對他們的戀愛有過任何指手畫腳的行為。 所以,今天這是他第一次問莊斐,“為什么不分手?” 分手。 在今天以前,莊斐確實沒想過。 但現在…… 陳瑜清和宦暉是好兄弟,他是不是知道什么莊斐不知道的隱情呢? 莊斐到家,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事實證明,一個女人,她要么對自己的男友絕對信任。一旦她的信任系統崩盤了,那么她采取的行動非常迅速。 她首先仔細查看了宦暉留在自己家里的物品,外套、襯衫,甚至皮帶,并沒有什么可疑之處。 莊斐雖與宦暉戀愛七年,但他們并不住在一起。原因是,宦暉覺得兩個人雖然是情侶,但也應該要有彼此的自由空間。太過于粘膩的生活,容易讓彼此失去新鮮感。 莊斐覺得他這是歪理,但還是被他說服了。在感情里,她是處于被支配的一方,能妥協則妥協。 在查完自己家里的線索之后,莊斐走到門口換了雙鞋,一步一步地往樓上去,腳步很穩。 莊斐停在16樓,宦暉就住在這里,莊斐的樓上。 莊斐想起當年他們三個人從學校里出來的時候,租房子住。這棟樓剛好14,15,16三個樓層分別有空房子出租,宦暉開玩笑說,居住樓層的高度決定了三個人地位的高低,所以,他要住16樓。 莊斐雖覺得這簡直是無稽之談,但她也沒有說什么,只是轉過身去問陳瑜清,他要住幾樓,陳瑜清斜靠在扶梯上,慢慢掃了莊斐一眼。 他的眼神淡淡的,沒有什么攻擊性,但也沒什么溫度。莊斐看不出他的情緒,只是覺得讓他住在14樓似乎也不太厚道,于是把15樓的鑰匙遞給他。 可陳瑜清并沒有接。 莊斐覺得好笑,男人可真幼稚,居然都想住16樓。似乎居住的樓層高了,就真的能高人一等,真能騎在朋友頭上了。 正當莊斐想著要不要建議他們采用更幼稚的方法,比如拳頭剪刀布來決定居住樓層時,陳瑜清從她手心里抓走了14樓的鑰匙,并且一言不發地轉身下樓。 怎么說呢,他手插兜,背影還挺瀟灑的。 確實是個拽逼。 莊斐想起張小曼的話,又是會心一笑。 莊斐收回思緒,食指按壓在智能門鎖的指紋區域。這是陳瑜清在大學里就獨立開發出來的智能門鎖,是公司自主研發品牌打響的第一款產品。 “已開門?!?/br> 智能門鎖識別開鎖。 莊斐輕松地吐了口氣,男友并沒有刪去她的指紋信息,她仍能輕松出入他的私人空間。 這說明,或許他是清白的。 是她過于敏感,漸漸地變得不再灑脫。 莊斐遲疑了。 糾結半天之后,她收回腳步,退回門外。她并沒有去翻男友的私人物品,她選擇了仍信任他。 隔日,一早。 想到男友可能會宿醉,莊斐起早燉了醒酒湯拎到公司去。她在前臺遇到張小曼,張小曼看了看莊斐手里的燜燒杯,抬抬眉梢:“給宦總帶的愛心早餐?” 莊斐剛要解釋,只聽得張小曼畢恭畢敬地朝著自動感應門喊了聲:“陳總,早上好?!?/br> 莊斐偏頭望過去,只見陳瑜清邁著長腿進來。 他今天穿了件灰色夾克,拉鏈緊拉到下頜骨,腦袋耷著,眼皮也耷著,雙手插在兜里,肩背微駝,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他經過她們,刮起一陣微涼的薄風。他耳朵跟被堵上似的,沒有作任何回應,也沒有停留步伐,徑直走了過去。 張小曼看著他的背影,撇嘴:“拽逼真拽?!?/br> “……”莊斐打打圓場:“大概、可能是他昨晚沒睡好吧?!?/br> “行了,斐?!睆埿÷蛏戏藗€白眼,道:“我又不是第一天來公司,拽逼哪天不這樣?要不是看他長得帥,做夢他哪天大發慈悲,可能會多看我一眼,我才懶得搭理他?!?/br> 莊斐無言。 張小曼很快又換了個八卦的眼神:“不過,你說,他這么拽的人,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會怎么樣?他會當舔狗嗎?” “不會?!鼻f斐搖了搖頭,很肯定:“就算遇到喜歡的人,他應該也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等著人家姑娘主動跟他表白吧?!?/br> 莊斐腦補畫面,并進行了情境模擬:“然后,他會不耐煩地'哦'一聲,說'可以,那就試試吧'?!?/br> “符合拽逼的形象”。張小曼佩服地豎起大拇指:“感謝斐總的傳神演繹?!?/br> 莊斐把醒酒湯拎進總經理辦公室,總經理辦公桌上的文件散了一桌。 莊斐嘆了口氣,把手里的東西放在一旁,開始收拾男友的辦公桌。 一份策劃案滑了下來,幾個醒目的大字讓莊斐斂起眉心。 【關于擴大公司產品線的規劃】 擴大產品線。 這是男友最近時常提起的想法,莊斐作為公司的運營總監堅決持反對意見,這是二人關于公司經營戰略的又一次分歧。 事實上,在過去創業的七年里,關于公司經營戰略,二人發生過多次爭執。如果說莊斐在感情里是被支配的一方,那么在戰略發展中絕對是強勢的一方。 她對于商業布局上,是堅決不會讓步的。 莊斐一頁一頁地翻閱策劃案,越看越惱火。 “胡鬧?!鼻f斐不知不覺地捏皺了紙張頁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