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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靈夕轉眸看著他閉目像是不想說話的模樣,睫毛輕顫,覺得他可能是累了,轉身將燭火熄滅,爬上了床。 黑暗中,她聽到了他的輕喚。 “靈夕......” “怎么?” 林楚墨睜開眸子,看向蒙蒙發亮的窗戶,他想要問問她后悔后悔嫁給自己,但許久,他也只能道:“沒什么,早些休息吧?!?/br> 他怕聽到的結果,自己承受不起。 姜靈夕感覺林楚墨好像有心事,可第二天他又變成了往日那般插科打諢嬉笑厚臉的模樣,整日對她嘻嘻哈哈沒個正行,每每都要氣的她滿院子追著他跑,她只道是那晚自己想太多了。 靈巧閣的首飾銷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光是靠自己的設計,定然是完不成供應的,可她又不想為了些許銀子便迫使自己畫花樣,所以她也挑選了一些匠人不錯的手藝,單獨放在一邊賣。 可讓姜靈夕沒想到的是,雖然這些也賣出去了一些,可更多的人依舊在等著她設計的首飾,這讓姜靈夕心內獲得了極大的滿足,同時靈感層出不窮,廢寢忘食的畫了好幾天的花樣,一直到了春祭。 之前所有的大事的節點,似乎都發生在春祭,姜靈夕也一直很期盼這一天的到來,她期盼能夠當眾聽到宣讀將昌平伯封為昌平侯的詔書。不同于旁人靠祖上余蔭,這榮譽是他真刀真槍腳踏實地換來的。 每每想到自小便喜歡的少年郎,終于一點點用努力證實了自己,姜靈夕便感覺與有榮焉,她想,她一定能將贊美林楚墨的美詞全都背下來。 然而真的到了春祭這一天,穿著厚重的朝服站在太陽下站上好幾個時辰,整整一天下來,姜靈夕滿腦子都是她爹爹當著滿朝文武,那威嚴嘹亮的聲音。 ‘跪!’‘跪拜!’‘再拜!’...... 一直到回府了,她的耳旁仿佛都有這些聲音在回蕩。 趕緊洗漱小憩了一番,姜靈夕才回過勁兒來,只覺得這種莊重的儀式,以后最好能少一些,著實有些撐不住。 此時她也佩服起穎娘來了,李知也有封賞,于是穎娘也可以參加儀式,本來是體恤她身懷六甲,可以不去的,但不管說什么,她都鐵了心的要去。說這是一輩子說不定只能見到一次的世面,錯過了這次,這輩子說不定就沒有下次了。 由此,哪怕挺著大肚子,她也毫不嫌累的從頭站到了尾,那興奮勁兒一直到回了府也沒有消減,一直嘟囔著這輩子值了。 再回想今日春祭發生的事情,姜靈夕腦海里便只剩下jiejie貴妃的朝服真好看,林楚墨站的真挺拔,她真羨慕睿王的那個兩輪座椅,至于旁的,她就只是留意到圣上似乎感染了風寒,一直在咳嗽。 “夫人,這幾個院子都是之前越制了上了鎖的,現在都可以打開了,您瞧瞧該如何修繕?”紅枝捧著一本花了圖的冊子過來給姜靈夕看。 揉了揉還在突突直跳的太陽xue,姜靈夕道:“便由你和柳墨,再參考來福來喜的意見,一同將這修繕的事情辦了,不用大改,只要請專人來清潔養護一番便好?!?/br> 說著,她執起了茶盞,喝了一口道:“侯爺呢?” “侯爺在書房,說是還有事情忙?!奔t枝道。 姜靈夕微微蹙眉,“之前他不是同一眾好友去慶祝喝酒了?” “是去了,但回來的也早,說是有公務要忙,脫不開身?!奔t枝如實道。 將茶盞放下,眉梢微斂,姜靈夕起身,“去書房看看,怎么一天天的那么多公務,連同朋友慶賀的時間都沒有?!?/br> 才剛剛走到書房院外,姜靈夕腳步微頓,轉眸問道身旁的紅枝,“你有沒有聽見捶打的聲音?” 紅枝一愣,細細聽了一會,蹙然瞪大了眸子,指著院內,“夫人你看!那偏房怎么好像還有煙冒出來呢?!” 順著紅枝的指尖看過去,確實發現了幾縷青煙,現下臨近傍晚,似乎還能隔著窗戶看見隱隱的火光,忙抬步走進去。 “夫人!您怎么來了?”來福不知道從哪竄出來,高聲道,“可是要送什么東西進去?可需要小的跑腿兒?” 姜靈夕視線被吸引,待再往偏房看去的時候,只覺得那邊一切正常,什么火光煙塵,似乎都是她的錯覺,“那偏室是干什么的?剛才我好像見著火了?!?/br> 來福一愣,撓了撓后頸連忙道:“里面放了個大的盆子,是侯爺用來燒一些看過的不能外傳的機要文件的?!?/br> 稍稍放松了下來,姜靈夕緩緩松了口氣,“我還以為著火了呢,下次這種盆子再放遠一些,免得不小心火星字蹦出來,燒了書籍?!?/br> “小的立馬去提醒侯爺?!眮砀_B忙道。 “罷了,都到這了,進去瞧瞧吧,也不知一天天都在忙什么,就算在忙,也要這種日子也應該松快一下?!苯`夕說罷,便準備往里走 同時心里隱隱有些疑惑,往常她來這邊的時候,林楚墨一聽到動靜兒,早就推開窗子笑著對她說,靈夕,你來啦。 可是今天這么久了,都沒有動靜兒。 待她還沒走到院中的時候,便見林楚墨從偏室里面出來了,臉上沾染了幾道碳灰,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凌亂,這讓姜靈夕心下更是疑惑。 “靈夕,你來啦?!闭f著,林楚墨敲了一眼來福,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咳嗽了幾聲道,“我剛才專心燒東西,沒注意到你,回來的時候不是累了么?現下怎么又起來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