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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吧?!绷殖珜χ`夕笑了笑,拒絕了來福的攙扶,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喝的下?!?/br> 也不報任何希望了,姜靈夕隨手一丟,沒想到之前一直不聽話的重箭居然就這么不偏不倚的進了壺中,她驚喜地瞪大了眼睛,拍手跳著轉身,見到林楚墨正條件反射地拿酒,連忙笑著提醒,“中了!我投中了!不用罰酒了!” 姜靈夕就看到,明顯動作遲緩不少的林楚墨拿酒盞的手微微頓了頓,視線越過她看了一眼投壺,又與她對視了一眼,不過三息后,他又將三杯酒喝了下去。 “投中了,應該慶祝一下?!?/br> “我覺得你在挖苦我?!苯`夕忍不住輕哼了一聲,靠近了林楚墨一些,瞪了他一眼,小聲嬌嗔道。 此時她也不知道,自己小女兒姿態表露無遺,在旁人眼里就像是新婚燕爾的小夫妻打情罵俏。 “我的好夫人,我哪敢挖苦你?!绷殖嘈σ宦曅÷暤?,“我感覺頭快暈的撐不住了,我們早些回府吧?!?/br> 姜靈夕一愣,這才發現,林楚墨的腳步都有些虛浮了,現在這樣完全是在強撐,連忙伸手扶住她,匆匆同長公主告了罪,便扶著他上了回府的馬車。 長公主看著他們互相攙扶離開的背影,笑了笑同身邊丫鬟打趣道:“這也算是合歡酒了?!?/br> 一上馬車,林楚墨就徹底不行了,姜靈夕只覺得他壓在自己身上的力氣越來越重,將他放在馬車的軟塌上,才松了口氣。 取了濕帕子幫他擦了擦臉,姜靈夕看著醉的不省人事的林楚墨,懊惱地又用帕子囫圇個給他又抹了一遍臉。 分明酒量不好,還逞能。 剛才來福都同她講了,林楚墨不勝酒力,旁的時候喝那小盞,不過十五杯便是極限,今個喝了這么多才昏睡過去,也算是厲害了。 看著林楚墨誰的一直不安穩,眉頭一直緊蹙著,姜靈夕坐到了他身后,幫他輕輕按壓太陽xue,給他緩解一些。 沒一會兒,林涵康便睜開了眼睛,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一會兒發懵,一會兒聚焦,這是還醉著。 “我帶了身衣服回來,想看你穿?!?/br> 聽著他含糊的囈語,姜靈夕一愣,問道:“什么衣服?” 只見他翻了個身,繼續含糊道:“我帶了身衣服,你穿上肯定好看......” 來來回回就這么一句,姜靈夕也是無奈,她好端端地接一個酒鬼的話做什么。 回了昌平伯府,姜靈夕見到來福扶著林楚墨依舊走的搖搖擺擺,想著他今日也算是袒護她才醉成這樣,躊躇了片刻,還是跟了上去,到將他放在書房的床榻上。 “夫人,您先照看一下伯爺,我去廚房取醒酒湯?!眮砀Uf完,還不等她說話,便一溜煙的跑了,像是生怕她走一般。 書房乃是重地,姜靈夕沒讓紅枝跟著進來,于是整個書房,便只剩下了她與林楚墨兩人。 第5章 舊衣 環視了一圈書房,發現零零散散擺了不少書,像是這兩日他新買的。姜靈夕收回視線,她倒是不知道,原來林楚墨私下里這么喜歡看書。 她沒有去翻動那些書,而是看了一眼在榻上眉梢顰蹙,似是睡的極不安穩的林楚墨,躊躇片刻,還是抬步坐到了書房的軟塌邊上。 像是被動靜驚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歪著腦袋眼神發懵,不一會兒便將視線集中在她身上,直勾勾地盯著她看,許久才動一動睫毛,呆愣愣的模樣讓姜靈夕的心有一絲軟化。 “感覺如何?想喝水么?”姜靈夕輕言細語地問道。 像是反應了好一會兒,林楚墨才搖搖頭,然后眨了眨眼睛道:“有身衣服,我想看你穿?!?/br> 微微一愣,姜靈夕問道:“什么衣服?在哪?” 林楚墨眨了眨眼睛,像是有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抬手指了指書房角落的一個箱柜。 循著指尖的方向看過去,姜靈夕看著那個箱柜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起身去拿。他們現在雖說是夫妻,可關系連尋常的好友都不如,這般貿貿然地翻他的東西,總歸是不大好的。 “我想看你穿?!绷趾涤种貜土艘槐?,他的語氣執拗,絲毫沒有往常那般疏離,甚至還帶著些小孩子撒嬌的意味,指著箱子,瞪著姜靈夕,清澈的眼神里還有一絲絲委屈。 “那個......”姜靈夕斟酌措辭。 “我就是想看你穿?!绷殖种貜偷?。來來回回就這么一句話,執著到姜靈夕一時都拿他沒有辦法。 平日里的林楚墨想來不會對她說這么多話,倒是現在喝醉了,話也多了起來,不過就是只會重復一句。 實在被他纏的沒有辦法,姜靈夕起身走到箱子前蹲下身子,同林楚墨確定再三就是這個,于是緩緩吐出一口氣,將箱子打開,箱口打開才不過三分之二,她便徹底愣在了原地。 指尖摳著箱子邊緣微微發白,姜靈夕仿佛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裂成一瓣一瓣的聲音,原來心疼到一定程度,就真的會麻木,今日賞花宴上的心底的悸動,看他露出小孩子模樣的心軟,現下蕩然無存。 這個箱子里只有兩樣東西,當年出征時,她給他的荷包,以及一套洗的快要發白的苗人女子衣服。 手止不住的顫抖,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一滴滴的滑落。 他不僅將自己送他的荷包,換上了別的女子的發絲,還要讓她穿上那女子的衣服給他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