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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根本掛不起來,只能疊好往里放。 現在的消費觀念總體還是以簡省實用為主,每季有幾套替換的就很好了。 這樣的一個衣柜,和塞到床下的行李箱,對現下的舒洛來說是足夠的,她自己就沒幾件像樣的衣服。 也就仗著長得好,加上美術生都還會穿會搭配,有限的衣服在她的左搭右搭下,能體現出好多風格來,才沒露怯。 舒洛家里條件一直普通,舒爸是鎮上木材加工廠職工學校的美術老師,舒媽則是學校里醫務室的醫護人員。 兩人工資加起來九百塊都不到,平時舒爸再給周邊縣鎮慕名而來的人寫個匾,畫個畫掙點外快,大約有個一百二百塊。 前兩年jiejie舒沅上大學,那時還沒實施收費制度,每月還有十幾二十塊的補助,家里再給她每月二百塊的生活費,還能剩下□□百塊錢,三口人生活之余還能存下余錢。 可到舒洛上學,一年六千塊的學費下來,再因她是在江城上大學,花費也高些,要給她每月三百生活費。 這樣加下來,等于舒爸媽的所有收入都要搭到舒洛這邊。 要不是家里多年辛苦攢下來有三萬多塊積蓄,jiejie舒沅也工作了能幫扶些,舒洛這個學還真要上不起了。 如此家里日子開始艱難起來,唯有想著舒洛還有兩年就畢業有工資了,到時四口人都有收入,難關也就過去了,才沒愁云慘淡。 所以一家人咬牙挨著苦,心里卻還是滿懷希望的。 卻不知這只是難關的開始,從此家里好多年都沒擺脫捉襟見肘的窘迫狀況。 她的柜子在上頭第二格,腦里想著事,她仍踩著凳子抱著疊好的衣服,仔細的往里碼著。 手里的這些衣服她是真嫌棄呀,面料款式都透著廉價感,幼稚不說還白蓮,舒洛是真想趕緊換下來。 奈何囊中羞澀,除了要交今年學費的六千塊,她手里就有六百塊,是今后兩月的生活費。 這些錢是爸媽jiejie辛苦省下來的,她現在是花不下去的。 可要讓已經算是財務隨心的人再省吃儉用,那也挺痛苦的。 舒洛覺著現在對她最迫在眉睫的,還真不是如何打發林延暉,而是怎么掙點錢解決眼前的財務危機才是第一位的。 重生了她倒沒想謀大富貴,可這么窮嗖嗖過日子她也不想挨,然后也想反過來能幫著家里些。 她得好好想想從哪里入手,先掙一筆錢再說。 這會兒后頭幾年的事情,她陸續的揀拾起了記憶。 就在今年底她爸媽的職工學校就會毫無預兆的解散,她爸媽只領到了幾千塊的遣退費,家里當時每天都是愁云密布的低氣壓。 這兩年丹寧市下邊的企業整體都效益不好,關停整合,很多職工都下崗了。 鎮上的木材廠也同樣不好過,動輒拖欠好幾個月的工資。 就職工學校沒受影響,教職工們的工資照常按月發放。 又聽傳聞說就是木材廠關停了,學校也會并入鎮教育體系,所以她爸媽根本就沒想到臨到快五十了,還會面臨失業。 她爸媽都不是堅強的性格,驟然打擊下,失去了方向,兩人就此頹廢。 而記憶里,舒洛記得,從下學期開始,她每月的生活費很多次都沒如期匯來。 她知道家里艱難,從不開口催 可小姑娘愛面子,在林延暉和室友們的面前從不肯露出來,為此很多個夜里惶恐的躲被窩里哭泣。怕錢真的打不來,自己會不會連學業都要繼續不下去了。 好在jiejie給力,拖上一陣子,總能想出辦法湊夠給她匯,她也真沒面臨過彈盡糧絕的那一天。 由此,她和jiejie舒沅后頭幾年尤其艱難。后來也是姐妹兩個互相幫扶著各自努力,總算靠自己站了起來。 能養活爸媽的同時,兩人也因能力出眾,再無可挑剔的地方,才被各自男友的家庭接受,將自己嫁了出去。 她還好一些,可算早婚了,可jiejie結婚時都三十了,在她們那個五線小城市真是鳳毛麟角了。 現在想想是多么的諷刺,姐妹倆都夠傻! 一個對你挑挑揀揀,直到你條件好了才接受你的家庭,怎么就認不清呢? 還一頭往里撞,最后慘淡收場也怨不了別人。 “舒洛,你衣服放好了還站那里干嘛?站樁嗎?” 劉佳穎一嗓門給舒洛從久遠的記憶里拽出來。 舒洛甩甩頭,她已經回來了,起碼這些遭心事這輩子是成不了的。 至于掙錢的方法,她這么會兒也大概有了思路和想法,剛好還沒開學,她打算明天就去試試看。 實力閨蜜的好本事她可都學了個差不多了,還有從被網絡這么多年灌輸的各種資源,她連點小錢錢都掙不到? 這點自信和能力她要沒有,那她上輩子是白活了。 前幾年啥都折騰的嘗試干過,其實她的技能點還挺多,這個不成,就換下一個唄! 想定了,心情明媚,她決定大方點兒,預算十塊,請劉佳穎和李薇薇到食堂吃頓大餐。 三個人里,李薇薇家條件最好,家里好像做些小生意,看她平時的花用就知道,雖不奢侈浪費,但每到月底從沒見她為缺錢煩惱過。 但現在的孩子大多都樸實,李薇薇也一樣,食堂里多點兩個rou菜,就能給她打發的很歡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