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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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禪主持?!本胺菒汉莺莸厥栈匾暰€,道,“青樓你也敢來?” 被他這么看著,忘禪莫名有些心虛,他往后坐了坐,垂下眼道:“不過是為了問清楚一些事罷了?!?/br> “你要問什么?”景伏城在一旁坐下,“你問,我聽著?!?/br> 房間里霎時陷入沉默。 那符衡也是個聰明人,看出來他們倆以前便認識,便笑著打起圓場,掐著自己的一方絹帕往景伏城的方向走去:“景將軍,別這么兇嘛,你們都是來找符衡的,連朋友都做不得了?”她說著,渾身沒骨頭似的往景伏城的懷里坐。 忘禪捏緊手中那盞茶,挪開視線。 不看則無欲無求。 勤亦瑟瑟發抖的在一旁站著,道:“景、景將軍是來找樂子的么?” 景伏城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看向忘禪,道:“嗯,怎么,不行?” “可以,當然可以?!鼻谝嘤逕o淚,早知道他就不沒話找話了。 現在這情形怎么看怎么別扭……尤其是景伏城望著忘禪的眼神和忘禪特意避開的視線,明顯兩人就有點什么吧。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知道了太多的勤亦低下頭開始念經。 “這么說,你們是為同一件事來的?!狈廨p笑一聲。 忘禪愣了愣,看了眼景伏城。 景伏城道:“我不過順便來問問?!?/br> 符衡道:“死去的姑娘里頭有個確實是我的貼身丫頭,她長得好看,mama桑是拿她當姑娘養著的,不過暫時放在我這。她失蹤那一日若非說有什么特別,不過是當朝宰相之子寧乘風來過我這一趟,想著她是個雛兒,動了歪心思,調戲了她一番。其他的與往常并無不同,晚上我與她甚至還一起去脂粉鋪買了些胭脂水粉,待我第二日清晨起來時,人已經沒了?!?/br> “失蹤了,找了幾日才找到尸骨,被人扔在了后山的亂葬崗。若非是我想尋著她,恐怕連尸首都找不到?!狈庹f著飲了口茶水,道,“我知道的就這么多,其他的一概不曉得了?!?/br> “方才那位笑妍姑娘是什么情況?”忘禪問道。 “她……”符衡苦笑一聲,道,“她是前幾日做了噩夢,莫名其妙的魘了,成天總覺得有人要殺自己,疑神疑鬼的。其實都是她自己空想的,倒沒什么要緊?!?/br> 話雖如此,但忘禪心中實則是不信的,哪有人突然就夢魘了,除非遇到了什么不尋常的事兒給嚇著了。 “這話,我跟無數人都說過?!狈庖兄巫?,淡淡道,“不過嘛……認真查的人,下場就好像即子箴即大人那樣,我勸你們二人還是早些死了這條心吧。權勢滔天的人,任你手里頭握有再多證據,也不過是徒勞?!?/br> 和即子箴所說果然別無二樣,他懷疑的那人應當就是真正的幕后兇手。 但忘禪實在有些想不通,寧乘風殺那么多的女人是要做什么? 回去忘禪坐了景伏城的馬車。 這還是忘禪頭一回坐他的馬車,馬車里熏著檀香,一上去便給他一種很舒適的感覺??恐R車,他半閉著眼,恍惚間都快要睡著了。 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直到勤亦打呼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忘禪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你這個徒弟倒是心大?!本胺悄﹃约貉g的那塊玉佩,語氣淡淡道,“你心也挺大,不是說自己是出家人嗎?怎么,出家人還逛青樓?被人摸了哪兒你都反應不過來?!?/br> “倒不至于這般蠢?!蓖U平常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只要心中沒有,便是身處萬花叢中,也染不上絲毫花香?!?/br> 他說完掃一眼景伏城,又繼續道:“景將軍就不一樣了,身在哪兒,哪兒便是萬花叢?!?/br> 景伏城輕笑兩聲,意味不明:“持玉,你這是……醋了?” 忘禪才懶得搭理他,閉上眼也補瞌睡去了。 這么多日了,景伏城頭次覺得自己心情愉悅了幾分,還是因著一個有些虛無的“秦持玉醋了”。鬼知道他醋沒醋,景伏城暫且就當他醋了。 第11章 踐踏 忘禪權當自己沒在銷魂樓遇見過景伏城,也權當不知道對方同樣在為即子箴之事奔波。其實不用動腦子想也猜得出來,景伏城多半也是因為他才去奔波此事的。 倒不是自戀,純粹是忘禪對景伏城太了解了。 他自小在皇宮長大,因著父親是鎮守邊關的大將軍,旁人總對他有幾分敬意。但景伏城卻非如此,那時的太子另有他人,景伏遠和景伏城住在最偏最遠的一個宮邸,后來景伏遠認了淳妃做母妃便搬走了,景伏城卻一直都不肯搬,受盡世態炎涼、人情冷落。 除了景伏遠,秦持玉是唯一待景伏城好的人。所以那時犟極了的景伏城誰的話也不聽,只聽秦持玉的,秦持玉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凡事皆以秦持玉為先,不曉得的還以為秦持玉是他的衣食父母。 他倆總是待在一起,無論白天黑夜,有時候下起棋來,能一宿都不睡覺。連景伏遠都說過:“鬼曉得你們哪來的那么多話聊?!?/br> “到了?!?/br> 車夫一聲,讓忘禪直接從夢中驚醒,睜開眼才驚覺自己眼角微有濕潤,他沒回頭去看景伏城,自顧自地下了車,往自己的院中走去。 直到進了屋,才發現景伏城竟一直跟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