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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整個人身體一僵,在被握住的瞬間,腦里轟的一聲,那長久被壓制的豺狼,被打開了牢籠,在他腦海里咆哮著沖了出來。 第25章 他曾經迷失在無邊無際的沙漠里, 風吹日曬,干渴難耐,終于在某天倒下后, 在絕望中等待死亡的到來。 可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之前,他似乎窺見了天光, 滿目亮白,仙女出現在他眼前, 救了他的性命,讓他重新燃起生機,在沙漠中看見綠洲。 仙女神秘而善良,為他點亮了潛在的天賦,讓他在從前欺負他的人們跟前, 有了前所未有的底氣。 仙女的花園是世人覬覦的珍寶,他為了報答她,心甘情愿地為她守護, 在花園周圍逡巡,日以繼夜,無時不在。 他趕走了一個又一個來犯者, 那些凡夫俗子, 總是用貪婪的目光搜尋仙蹤, 不僅想得她的青睞,還想將珍寶占為己有。 看著這些前赴后繼的人,他心里很憤怒,恨不得上去一拳一個,將他們揍得滿地找牙, 再也不敢踏進這綠洲一步。 可他并不想讓仙女看到他這豺狼虎豹一般的這面, 怕她不高興, 也怕她嫌棄,更怕她趕他走。 然而,當他聞著那日復一日濃郁的花香,他也忍不住在花園外徘徊時,他馬上自己打自己巴掌——他是來報恩的,不是來恩將仇報的! 他想用冰水來冷靜自己,卻從水中倒影看到,里面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眼里也有了貪婪的目光,比被他趕跑的那些人還濃烈。 潛藏在心底的兩把聲音,終于忍不住爆發了罵戰,互相指責,企圖說服打敗對方。 ——她那么善良,那樣信任你,你怎么能辜負她? ——我只是偷偷嘗一下,不會叫她發現的,這也不行嗎? ——你這樣良心過得去嗎?這跟豺狼虎豹有什么區別! ——過不去,但我還是想嘗一嘗。 …… 怎么會不想呢?說到底,他也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 很久之前,他從自己那知青親娘那兒學到過一個詞,“監守自盜”,他心想,他現在大概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仙女對他的心思無知無覺,在他面前毫無防備。 他隔著朦朧的薄霧,盡管無法看清花園中萬千景色,但那些若隱若現的輪廓,足以叫他挪不開目光,心身沉陷。 正是因為看不清,所以到了夜里,他才會一邊眼饞,一邊百般想象,給自己排解那要命的念想苦痛。 秘隱,愧疚,卻又快暢。 可忽然有一天,他看見了仙女曾經受過的傷,那些烙在她靈魂的累累傷痕,讓他的良知再一次壓過了所有,將那些張牙舞爪的豺狼統統壓制起來,關在深不可見的內心底層。 漸漸地,他又回復到最初時那樣,只想認認真真地守著她,在她傷痛發作時寸步不離,陪她抵擋一切。 仙女慢慢地好起來了,可仙女是不能淋雨的,連綿陰雨之下,她也沒讓他淋雨,允許他離花園更近。 然后毫無預兆地,花園的封禁在他面前解開了。 她的聲音又輕又軟,飄渺天籟一般,日日夜夜的禱告終于有了回應,他急不可忍地踏進了夢寐以求的仙境。 直到這一刻,他終于發現,自己平日的想象是多么貧瘠。雨聲漸停,月光傾灑,目之所及,都是他從未見過的奇花妙草。 白玉山上點點俏粉,柔光浮動,像一層薄紗籠在上面。 他虔誠地伏在山下,聽著自己血液奔騰的聲音,一邊訴說著自己的內心,一邊攀著玉山。他在沙漠中行走已久,喉嚨又沙又干,俯身吃去白玉上的露珠。 可這顯然是不足以解渴的,誤打誤撞間他跌入了花叢。 嬌花還未盛開,卻已經花香撲鼻。 他從未見過這樣漂亮的花,縫隙上沾著蜜露,他忍不住眼眶一紅,強忍著摘采的想法,輕輕地捧著,用舌尖輕輕地、慢慢地試探著縫隙,卷走那一滴蜜露,然后像靈蛇一樣鉆了進去。 翻攪搜刮,輕輕重重,干涸的喉嚨想盡一點一滴,潤澤他那皸裂的心田。 簌簌玉搖,婉轉鶯鳴,溫暖火光映著朦朧瞳波。 不夠,還不夠。 他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個夢,他在夢里作弄仙女,跟眼前的景象竟漸漸重合。 他像是溺水時被呼喚一樣,仙女的聲音一時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時又像近在耳邊,他將這花田弄得一團糟,她在喚他,訓斥他,哭得聲音斷斷續續說不出話來,只剩下細碎的嗚咽…… * 科學知識,提高生活質量。 即使這個年代沒有褪黑素藥片,董思思也通過運動得到了純天然版的。跟藥片比起來,純天然版的不好之處,大概就是無法定量吧。 董思思累得渾身快要散架,可陳默這個大塊頭身體好,能耐多,翻來覆去地擺弄,平時一個老實人,嘴上拿著老實話哄她,手上身上完全不是一回事。 洗過澡后,兩人清清爽爽,陳默從背后圈著她,心如擂鼓,貼著她耳邊說:“思思,我嘴笨,不會說好聽話……” 董思思沙著聲,困得幾乎快睜不開眼了:“滾?!?/br> 已經說得夠多了。 陳默被罵了也不生氣,仍是一臉幸福,粗糙的掌心握了滿手的滑膩:“我愛你,思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