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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在的地方,就會有周之異在。 但周之異就這樣追了三年,也沒見新聞系那個學霸?;ㄋ煽?。 宋初這幾年,沒少在北京城里跑。 大學期間,宋初要么泡在圖書館,沒事的時候就去大街小巷轉轉。 唐識待過的小學和初中,唐識待過一年的高中,唐識可能去過的地方,宋初都想去走走。 偶爾,在街上看到某個背影的時候,宋初會恍惚一下,盯著別人背影看很久。 宋初大四,在北京的一家電視臺實習。 因為成績優異,撰稿及時,業務能力極佳,實習期還沒滿就轉正了。 收到轉正通知這天,圣誕節。 本來她要請客吃飯的,但今天于琬在家里攢了個圣誕局,認識的朋友都會過去。 宋初下了班,買了禮物就直接過去了。 她去的時候于琬和林校還在布置家里,擺在客廳里的兩大棵圣誕樹,剛掛上彩燈。 客廳里放著歡快的圣誕歌,陳晉在廚房里烤燒雞。于琬看到宋初來了,毫不客氣的支使了她:“初初,廚房里有甜橙,洗一下擺盤端出來?!?/br> 宋初在盤子里拿了顆糖,撕開塞進嘴里,甜膩的味道在口腔里迅速蔓延開:“宣布件事啊,我實習期提前結束了!” 于琬愣了下:“那個無良老板克扣你了?當你娘家沒人了是吧,我這就收拾他去……” 林校腦子轉的就比于琬快的多,她按住暴走的于琬,對宋初說:“初初,恭喜轉正?!?/br> 于琬反應過來后,比宋初這個當事人都開心,對宋初又摟又抱了好半天。 晚上九點,人陸陸續續來了。 于琬家有一個花園,和唐識家的那個很像。 宋初喝了兩口酒,趁大家都在玩游戲,她悄悄起身,去了于琬家后花園的陽光房。 陽光房里花開得盛,完全不像街道上光禿禿的景象。在里面待了幾分鐘,宋初都有幾分鐘的恍惚,她聽見自己輕聲說,唐識,春天來了。 宋初往玻璃房外看了一眼,看到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 男人站在路燈下,光束打下來,一身韓式休閑裝,房間的燈光從窗戶透出來,為他度了一層淺淺的光暈。 這個背影在宋初的夢里,出現過無數次。 但無數次,還沒等到宋初觸碰,就已經消失不見。 她站在原地,不敢向前。 這種感覺太不真實了,深怕上前一步,眼前的人想夢里那般,化成金粉飄不見。 宋初暗暗掐了自己腰上的rou。 嘶,真疼。 所以,不是夢。 宋初還是沒敢上前。 這幾年,無數次看到熟悉的背影,無數次追上去,看到的都不是想見的人。 宋初怕這種欣喜感又再一次落空。 她不怕等不到,她怕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剛剛燃起,下一秒就宣告破滅。 這種落差感,太折磨人。 那道身影慢慢轉過身,宋初終于看到他的正臉。 宋初愣住了,一時竟不知道要怎么反應。 是那張臉,那張她朝思暮想,在她夢里出現過無數次卻又無數次消失的,唐識的臉。 唐識也看到了她,邁步朝她的位置走來。 這些年只能在夢里見到的人,此時此刻就站在她面前,沖她笑,跟她說“好久不見”。 他比記憶里高出許多,氣質也沉穩了不少。 宋初以為,過了這么多年,她已經成長了,再見的時候,她可以勇敢又坦然地告訴他“我喜歡你”。 可事實,過了這么多年,在他面前,她依舊會下意識的藏起自己的心思,半分都不敢袒露。 他消失的這些年,就連于琬他們都沒聯系,何況她? 她始終不是他生命里重要的人。 她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普通朋友。 是那天突然不聯系了,翻好友列表眼睛瞥到的時候,連唏噓和嘆息都沒有的,普通朋友。 僅此而已。 宋初手暗暗握成拳,眼睛直視著他,嘴角扯出一個弧度:“好久不見?!?/br> 站在陽光房外,還有一道身影,將自己藏匿在最深處。 宋初剛才出來的時候沒穿外套,周之異給她送過來。 坐在陽光房里的女孩,穿了海軍風的紅色針織毛衣,為了今天的圣誕聚會,特意化了比平時濃一點的妝,還特意選了紅色發夾。 她坐在很多他叫不出種類的花里,安靜地發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會兒神色哀傷,一會兒又嘴角微揚。 她看到不遠處的那個背影的時候,他也看見了。 她的躊躇,猶豫,彷徨,害怕……所有情緒全都落在了他眼里。 他握了握拳,看了眼抱在懷里的羽絨服,最終黯淡退場。 周之異笑了,只是怎么看怎么苦。 劇場里就連小丑都有上場的機會,他在宋初的世界里,連登臺的資格都沒有。 … 周之異回了房間,房間里越熱鬧,周之異就越煩躁。 周之異拿了兩瓶酒,自己坐在角落里喝。 宋初和唐識進來的時候,于琬和陳晉都愣了下。 宋初看他們的表情,似乎也不知道唐識回來了。 他剛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和人群混進來的,也難怪,在場的人,和于琬關系特別親密的都在廚房忙東忙西,不知道他來也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