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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離,你怎么還有臉出門?”霍玉珠譏笑著,摸著自己頭上新打的步搖。 蘇離以前和霍玉珠沒什么接觸,話都沒有說過幾句。一來是她不愛熱鬧,二來是她并不喜歡霍玉珠的性格?;粲裰榈男愿裾f得好聽是嬌蠻,說得難聽些是沒腦子。 南山公府地位顯赫,但霍玉珠并非霍家真正的血脈,即使她算得上是公府唯一的正經姑娘,無奈出身還是會遭人詬病。捧她的人不少,暗地底地看不起的人也很多。她行事張揚,又是今日宴會的東道主,一出現自然是引人注意。眾人在她朝蘇離走來時,已有不少人準備看好戲。 蘇離緩緩起身,在看到霍玉珠身后的蘇蕊時,淡淡一笑。 蘇蕊以前名聲不錯,又頗有幾分心機,確實和霍玉珠交情不淺。眼下他們一家都被趕出侯府,她還能抱住霍玉珠的大腿,應該費了不少心思,當然也肯定說了不少別人的壞話。 一個侯府嫡女,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落臉面,臉皮薄的恐怕早就受不住。所有人都以為蘇離會委屈爭辯,然后傷心離席。 無數或是探究或是看戲的目光看著蘇離,蘇離表情不變,神色更是瞧不出喜怒。祖母說得對,只要她自己不難堪,別人就給不了她難堪。 她朝霍玉珠行禮,儀態如常,“雖然我臉不如霍姑娘大,但出門還是可以的?!?/br> 霍玉珠一聽,杏眼圓瞪。 這個蘇離是在嘲笑她長得胖! 有人沒忍住,捂嘴偷笑。 霍玉珠氣得臉面通紅,“我這叫有福氣,不像你,一看就是個沒福氣的。還不知羞恥是到處說自己和顧大公子定過親,人家錦鄉侯府都放出來話來,那就是當年兩位老侯爺的一句戲言。我要你羞都羞死了,哪里還有臉出來見人?!?/br> “我幾時到處說自己和顧大公子定過親,霍大小姐可有親耳聽到?” “我…大家都這么說,不是你們自己說的,還是誰說的?!?/br> “霍大小姐頭上頂的木頭疙瘩嗎?別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br> 霍玉珠脹紅的臉似在冒煙,她萬萬想不到這個蘇離慢聲細語的,說出來的話竟是如此難聽。從小到大,從未有人給過她難堪,一時之間她氣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蘇蕊皺著眉從霍玉珠身后出來,很是不贊同地看著蘇離,“離兒meimei,你怎么能這么說霍大小姐,霍大小姐是關心你,你不能不知好歹?!?/br> “對,我…本小姐是關心你,你卻不知好歹!”霍玉珠怒視著蘇離?!澳阕詈糜凶灾?,顧大公子根本就看不上你!你別以為自己有清高。你怕是不知道別人都怎么說你,你別想著再纏著顧大公子?!?/br> 蘇離面色一冷,似笑非笑地看向蘇蕊。 “蘇蕊,你和霍大小姐交情匪淺,你為何沒將實情告訴她?” 霍玉珠沒什么心眼,聞言狐疑地看向蘇蕊?!澳氵€有什么事沒告訴我?” “霍大小姐,我豈會對你有所隱瞞?!?/br> “也是?!?/br> 霍玉珠又怒目瞪著蘇離。 蘇離道:“原來蘇蕊沒告訴你,外面傳言確實是真,當初顧蘇兩家的長輩就是一句戲言。不過戲言歸戲言,我們蘇家也確實有和顧家結親的意思。若不是祖父突然出事,前些日子應該會去顧家提親,提的就是當時的侯府大姑娘和顧家大公子的親事?!?/br> 當時的侯府大姑娘,不就是蘇蕊。 霍玉珠臉色一變,“蘇蕊,這事你怎么沒告訴我?” 蘇蕊心驚不已,這事蘇離怎么會知道? “事情不是這樣的,霍大小姐你聽我解釋?!?/br> “好你個蘇蕊!虧得我如此信你,沒想到你才是那個心里藏jian的!”霍玉珠要霍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最是一個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不管蘇離說的是不是真,她都絕不會給蘇蕊面子。 蘇蕊心里叫苦,好不容易哄好霍玉珠,還想著借霍家的身份撐一撐臉面,沒想到蘇離這丫頭說話行事越發叫人忌憚。早知如此,她應該忍一時之氣。 霍玉珠不喜歡的人,在場的姑娘們都不會明著接近。她沒把蘇離和蘇蕊趕出去,已經是她最大的忍讓。 所以被孤立的除了蘇離,還有蘇蕊。 蘇蕊坐立難安,不時用怨恨的眼神剮著蘇離?;舸笮〗憬袢諓懒俗约?,日后她想再參加這樣的宴會幾乎不可能。 蘇離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坐在那里聽著貴女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打著機鋒。仿佛不是在參加什么詩會,而是在茶樓里聽人說戲文。 茶水點心上了一茬又一茬,她好像被人遺忘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悄悄走過來,壓低聲音道,“我嫡姐性子爽直,又對顧大公子頗有好感,蘇姑娘莫要生她的氣?!?/br> 蘇離不置可否,道了一聲多謝。 那邊被眾星捧月般的霍玉珠不時地看向這邊,待看到蘇離和霍清音在交頭接耳時,杏眼瞬間充滿怒火。 這個小庶女,平日里瞧著還算懂事,沒想到是個吃里扒外的。 “老四!” 她一開口,所以人都看向這邊。 霍清音似是嚇一跳,趕緊應聲。 “大姑娘?!?/br> 霍玉珠自認為自己是霍家唯一的正主,向來視庶出的兄弟姐妹如下人,自然不會和他們論長幼。 “你去打些泉水來,給客人們泡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