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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手中的金吾衛,專門負責拱衛皇城外城,可他們怎么會聽從燕王的號令?還進了內城! 親衛軍呢! 雙手不由得顫抖起來,她開始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做錯了,方才看見的那個人,當真能幫他們度過這一劫嗎? “燕王殿下?!?/br> 一道沉穩又從容不迫的聲音在眾人耳際響起。 李燁抬起頭來,將視線落在聲音的主人身上,挑了挑眉,“首輔大人,本王勸你不要像母后這般耍什么手段,實話告訴你們,這宮內宮外,已經盡數被本王的人控制了,若是識相,便主動替本王起草傳位詔書?!?/br>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下巴微揚,繼續道:“如若不然,新皇繼位,朝堂之上少幾位老臣,也是理所應當吧?” 他說這話時,馮師亮已經彎著腰將空白的詔書鋪好在了桌上,就等著有人將內容往上寫了。 “自大周建國以來,祖制就規定了設立儲君,當遵從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的規矩,燕王殿下,你既非嫡子,又非長子,若論才干,亦不如太子殿下,眼下之舉,頗為不智?!?/br> 謝閣老看著燕王,平靜地道。 燕王聽罷,嗤笑一聲:“謝閣老的大論,本王受教了?!?/br> “不過……”他話音一轉,神色犀利:“這些話對本王都沒用,不管是那些規矩,還是祖制,都不過是哄人的罷了,本王向來只知道什么叫成王敗寇?!?/br> 他伸出手指,點了點謝閣老等人,冷漠地道:“你們,是敗寇?!?/br> “燕王殿下,不見得吧?!?/br> 他話音剛落,從殿內角落中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這聲音有點耳熟,引得旁人都不自覺地循聲望去。 殿內燭光暗淡,與此同時,這人從昏暗的角落中走到光線里面,燭光照亮了他清俊的臉,燕王不由自主地失聲叫道:“沈伯文?你怎么會在這里!”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殿外就傳來了兵器碰撞的聲音,伴隨著廝殺聲,離他們愈發得近了。 沈伯文往前走了一步,走到謝閣老身邊站定,先對除了渠愷之外的其他兩位閣老行了禮,隨即才轉向燕王,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靜,開口道:“我如何在這里,并不重要?!?/br> “重要的是既然我已經在這里了,殿下的計劃想來已經失敗了?!?/br> 韓建目光閃爍,心里有種不得勁的感覺,卻不知是為何。 程白昱的態度就迫切多了,沈伯文跟定遠侯一道去了西北,現在他回來了,定遠侯定然也帶著人馬回到了京都,外面的亂軍肯定不成問題,他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沈侍郎,太子殿下那邊可還好?” 沈伯文沉默了一瞬,才略帶歉意地道:“太子殿下那邊,侯爺第一時間就派了三千精兵過去支援,但暫時還沒有收到消息?!?/br> 三千精兵,再加上太子原本帶走的三千,總共已經有六千了。 這么多的精兵,應該怎么都能夠保護殿下的安慰了,程白昱與鄭皇后聽罷不由得都松了口氣。 他問完了這話,殿中其他人也著急起來,不是問京都里的情況,就是問他們帶進來多少人馬,現在定遠侯又在何處,西山大營的人呢,能不能贏,諸如此類,諸多話題。 沈伯文也是好脾氣,耐心地一一回應。 但他們聲音并沒有太大,畢竟就算外面贏了,他們這些人還在殿中,殿內殿外都是燕王的人手,若是將他惹急了,不等金吾衛與定遠侯所帶的兵馬分出勝負來,就先把他們這些人解決了怎么辦? 在他們說話這段時間中,燕王仿佛失了聲一般,就這么沉默不語地聽他們說話。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外面的動靜終于逐漸消失,安靜下來。 隨即殿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甲胄沾滿了血跡的高大身影,眾人定睛看去,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是定遠侯。 側殿中的人也被扶了過來,有寧妃和六皇子,惠妃和小公主,還有先前被壓下去的楊閣老。 六皇子在瞧見韓建的瞬間就眼睛一亮,喊著“外祖父!”就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腿,寧妃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楊閣老起先還有些不明所以,怎么自己就被帶到偏殿的功夫,形勢忽然被逆轉了? 直到瞧見沈伯文和定遠侯二人,才恍然大悟,笑道:“原來如此?!?/br> 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眾人正色起來,卻發現燕王面上半點兒都不慌張,反而透著一種奇異的感覺,甚至還勾起唇角笑了笑。 楊和看著就厭惡地皺起了眉,怒聲道:“你笑什么!” “本王是在笑,你們高興得太早了?!?/br> 燕王長長地嘆了口氣,將視線放在渠愷身上,輕聲道:“不若你們問問渠閣老,我派去圍殺太子的人究竟有多少,再問問他,我身邊那個能以一當百的貼身護衛,上哪兒去了?” 這該死的! 面對眾人陡然生疑的目光,渠愷面色瞬間黑了。 他自己逃不過一個死,竟然還要把自己拉下馬! “你派去的人,老夫怎么會知道?”他黑著臉,似是生氣極了,一副莫要污蔑與我的神情。 他不承認自己知道,燕王也渾不在意,自顧自地道:“告訴你們吧,派了一萬?!?/br> “你瘋了不成!”這是程白昱的聲音。 鄭皇后整個人也如墜冰窟,渾身冰冷,她的煦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