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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看著,便面無表情。 “被燒了?” 半晌后,景德帝瞇了瞇眼睛,視線還放在密折上,低聲又重復了一遍:“當真是被燒了嗎?” 劉用在他身邊,聽得分明,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只覺得陛下此時的心情十分不好。 景德帝放下手中的折子,隨即便想要站起身來,然而還未能起身,便覺得一陣暈眩,眼前發黑。 忽然就失去意識,往旁邊跌落倒去。 “來人吶!” “快叫太醫!” 劉用著急忙慌地扶住了景德帝,避免他的千金之軀直接倒在地上,或是磕在桌上,一邊喊人,一邊同別人共同將景德帝搬到后殿的床榻上去。 太醫來得很快,是一直負責給景德帝診治的太醫院院使。 “蘇院使啊,陛下的病怎么樣了?” 好不容易等蘇院使診完脈,劉用心中焦急,面露關切地問道。 蘇院使收回手,面色沉重,斟酌著道:“陛下氣虛血瘀,經脈不暢,頭疼的癥狀是不是越發嚴重了?” 陛下的病一直是蘇院使負責的,劉用也不瞞著,聞言便點了點頭。 “陛下今日可曾接觸什么不尋常之物?” 劉用聽明白了,事關陛下的病情,他便將寧妃送來的合香和密折的事都說了。 ——至于密折的內容,別說他自己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訴旁人。 說罷,不等蘇院使開口,他就讓人把合香送過來。 “這合香沒問題?!碧K院使細細檢查過,不禁聞了,甚至還切開嘗了,然后便了然原因恐怕是出在密折的內容上,不過這就不是自己該關心的事了,自己只需要知道病因,他道:“原來的藥方得換一張了,臣去偏殿開藥方?!?/br> “帶蘇院使過去?!?/br> 劉用指了指自己的干兒子,讓他帶人過去,自己則是親自留守在景德帝的榻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傍晚時分, 景德帝醒了。 他一睜眼,一直候在榻前的劉用便察覺到了動靜了,忙扶持著他坐起身, 關切地問候起來。 “朕昏了多久了?”景德帝語氣平淡地問。 劉用幫他在身后墊了個軟墊,隨即實話實說,語氣中有些擔憂:“回陛下的話, 足有一天一夜了?!?/br> “這么長時間啊?!本暗碌圯p嘆了口氣:“今天的早朝要錯過了?!?/br> 這是擔心早朝的時候嗎? 劉用聞言就直接跪了下來,愁苦著一張臉勸他:“陛下, 您可千萬要保重龍體啊?!?/br> 景德帝語氣淡淡地“嗯”了一聲,又問道:“蘇院使昨日是怎么說的?” “他說陛下您氣虛血瘀,經脈不暢, 給您開了新的方子,還道您只要安心靜養,按時服藥,總會有好處的?!?/br> 劉用不敢欺瞞他,一邊說著,一邊讓小內侍去拿蘇院使寫的藥方過來。 “安心靜養?” 景德帝哂笑了一聲, 不置可否地接過方子, 沒看出有什么問題來了, 又交還給他,安頓他收好, 面色忽然嚴肅起來:“朕的病情,不能透漏給旁人知曉?!?/br> “陛下放心!” 劉用趕忙跪了下來,“幾位娘娘和相公們來問, 奴才只說您是太過勞累, 想要休息?!?/br> “嗯?!本暗碌埸c了點頭:“起來吧, 朕知道伴伴的忠心?!?/br> 這理由自然瞞不過那些有心人, 沒人能被這種理由糊弄過去,不過景德帝和劉用自然也不是為了讓他們相信,只是借此表達一個態度罷了。 ——那便是皇帝不想讓他們知道內情。 不管旁人信不信,但只要能當個擋住他們窺伺他病情的由頭就行了。 劉用頭上都冒出了冷汗,跟他反應相對的,景德帝卻笑了笑,掀開身上的錦被,腳踩在地上,站起身來。 劉用正要過去攙扶,就聽他忽然道了句:“劉伴伴,你知道朕夢見誰了嗎?”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不過劉用伺候景德帝這么多年,自然明白在這個時候該干什么,于是他像個合格的捧哏,一邊示意太監宮女們去把洗漱的熱水端上來,一邊道:“奴婢不知,還請陛下賜教?!?/br> “朕夢見宸王了?!?/br> 景德帝不開口則以,一開口驚人,這大熱的天,劉用在聽到這句話后硬生生出了身冷汗。 宸王謀反之后,這個名字就成了宮內的禁忌,沒有人敢再提,更別說還在陛下面前提了,可陛下現在提起宸王,是什么意思?這宮里是不是又要不太平了。 不過好歹是宮內沉浮數年的大監,劉用面色沒變,也沒說話。 因為他知道陛下不過是把自己當做一個聽眾罷了,并不是要真的聽他的回答。 果不其然,景德帝說完這句便沒了下文,半晌后才道:“替朕洗漱更衣吧,西苑還有折子沒看完?!?/br> 劉用不得不將方才紛至沓來的想法都暫且擯到一邊去,真心實意地勸道:“陛下,蘇院使說為了您的龍體,最好還是能休息休息?!?/br> 但景德帝拒絕了。 “伴伴啊,你要知道,這天底下誰都能歇,只有皇帝不能?!?/br> 說罷便擺了擺手,往外走去。 劉用沉默了一瞬,不再勸說,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后。 因為他明白陛下方才說的是實話。 …… 殿內又燃了香,還是那日的合香,不過這次不是劉用讓點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