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頁
另一邊卻在心里冷笑連連,心道光是下跪磕頭怎么能夠? 渠愷聞言便皺了眉:“我兒還是太過善良,對這種人,還需留什么情面?” “你啊,就是心太好了?!?/br> 話說到這兒就差不多了,上眼藥還有的是機會,趙松源靦腆地笑了笑,開始動手拆蟹,并將蟹rou分給渠愷:“爹也用些?!?/br> 渠愷高興起來,連連點頭,讓外頭候著的人拿酒來,道:“咱們父子二人好好喝一場?!?/br> “都聽爹的?!?/br> …… 汝寧府。 是夜,萬籟俱寂,除了在值房守夜的,整座知府衙門都陷入了沉睡。 一道黑影忽然從后院翻身出去,身手敏捷地到了前院,繞了個彎兒,避過人一路行到府衙大牢。 半晌后,他手中握著一把沾了血的匕首從里面出來。 又偷偷摸摸地走到存放糧食的庫房門口,掏出一根細絲,在鎖上搗鼓了一陣,這把沉重的大鎖便應聲而開。 這人小心地將鎖放到地上,然后推開庫房門,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確認巡邏的人沒有過來,這才從懷中拿出火折子和早就準備好的酒瓶,拔出瓶塞,將烈酒倒在糧食袋上。 再然后,火折子被點著丟過去,火焰騰地一下就跳得老高。 大火熊熊燃起,這人面上露出個森冷的笑意,順便把身上還沾著血跡的夜行衣脫下來扔到火里,連同那把沾了血的匕首。 他耳朵動了動,聽到遠處傳來動靜,輕蔑一笑,隨即便揚長而去。 …… 東跨院。 沈伯文還在睡夢當中,隱隱約約似乎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動靜,不由得醒了過來,坐起身子,外面的動靜越發真切起來,他皺著眉穿衣下床。 剛穿好衣裳,門外便傳來謝之縉的聲音:“延益,你醒了嗎?” 沈伯文拉開門,對上謝之縉焦急的神色,沉聲問道:“外面怎么了?” 謝之縉面色十分難看,“庫房那邊被人放了一把火?!?/br> “什么!” 沈伯文眉心皺的更緊,開口道:“我跟你一塊兒去看看?!?/br> 謝之縉卻搖了搖頭:“你身份不便,不好出現在眾人跟前,我去看完回來跟你說?!?/br> “……也好?!?/br> 情急之下,沈伯文忘了這一茬兒,聽罷便同意了。 謝之縉點頭,轉身離去。 他走后,沈伯文心緒不寧地重新關上房門,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早已涼透的茶。 一口飲盡,冰涼的茶水下肚,卻還是沒能壓下他內心不好的預感。 第一百三十四章 謝之縉步履匆匆地感到庫房處時, 火已經被撲滅得差不多了。 “這是怎么回事!” 他還未開口,身后便傳來太子怒喝的聲音。 李煦黑著臉,大踏步走了過來:“里面怎么樣了?” 面上還沾著灰的倉管戰戰兢兢地稟告:“稟, 稟太子殿下,倉庫的糧食已經被燒了大半……” “你們是干什么吃的?”太子這次是當真氣急了,原本還當這次賑災應當無事了, 能平平穩穩地結束,誰能料到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火, 又鬧出了事端? 他若是連賑災這點事都做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亂子, 父皇怎么會信任自己的能力? 謝之縉也皺著眉,但卻并沒有貿然開口,抬步往已經被滅了火的庫房內走去。 “公子小心?!?/br> 他身后的護衛悄聲提醒道。 謝之縉搖了搖頭,示意無事,繼續往里面走。 倉庫里頭充斥著一股谷物被燒焦的味道,許是還一道燒著了其他的東西, 混雜在一起, 味道并不怎么好聞, 平整的墻壁也被薰成了黑色,腳底下被燒焦的殘留物和被用來滅火的水混在一塊兒, 他腳上的官靴踩上去,再往前走,就留下一道黑色的腳印。 他仔仔細細地環視了一圈, 一無所獲, 正要離開時, 卻忽然發現門口似乎有東西。 他走過去, 撩起袍角蹲下去看。 ——原來是一塊尚未被燒干凈的布料。 他正要伸手去撿,身旁的護衛便道:“公子,這東西臟,還是屬下來吧?!?/br> 謝之縉“嗯”了一聲,并沒有反對,隨即便站起身來。 此時太子也瞧見他這邊的動靜了,盡管心中還氣惱著,但長久的養氣功夫,已經讓他面上神色趨于平靜,走過來主動問道。 “殿下請看,這似乎是一片夜行衣上的衣角?!?/br> 謝之縉此時已經看完了,見太子端詳,便出言將自己的猜測道出。 太子聽到了,不由得皺起眉,“為何會有這種東西?” 方才戰戰兢兢的倉管又弓著腰挪了過來,聲音虛弱地道:“稟太子殿下,謝大人,方才滅火之后,他們還在門內發現了一把……一把匕首?!?/br> 說著,便老老實實地將匕首呈了上來。 ——沒有匕鞘,是一把沾了黑灰,刀面上不知沾了什么,此時已經被大火燒得發黑的長匕。 謝之縉冷眼瞧著,心中不由得猜測上面應當是血跡。 就是不知為什么這里會出現這樣的東西了,難不成放火的人在來之前還殺了人? 就在這時,另一股環繞著低氣壓的人走了過來,面色陰沉,穿著飛魚服,腰間佩著繡春刀,正是錦衣衛指揮使牟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