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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寫收件人,可這也相當于是禿子頭上的虱子,誰收到信后,在朝堂上有了動作,誰就定然跟這件事有關系,不是主謀,也是從犯。 父皇想要放長線釣大魚,自己當然也要配合,正好他也很好奇,究竟是誰謀算了這一切。 謝之縉聞言便應了一聲,隨即又道:“殿下,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沖著您來的?!?/br> 他想到這兒就是一陣后怕,自從發現糧食不對之后,能用來賑濟災民的糧食就沒有多少了,雖然知道殿下還有后手,但昨日是實打實的糧食都用完了,還好延益在自己離京之前提醒過,若是城內出現亂象,定然是有心人在煽動,讓他們小心。 果不其然,百姓們昨日就亂了起來。 好在因為沈伯文的提醒,謝之縉早早地就派了人在城中盯著,因而那些煽動百姓們的人很快就被拿下,sao亂也被平息。 太子頷首,“嗯”了一聲才道:“孤明白?!?/br> 他雙手負在身后,面上隱有感慨,“我們能順利地拿下汝寧知府,還要多虧了沈大人和牟指揮使?!?/br> “是?!敝x之縉也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若不是有他們帶來的賬本和人證,咱們當真不能順理成章地將他收監入獄?!?/br> 這倒是真的,沈伯文與牟遠昨天突然帶著個陌生人出現在他們面前,可把謝之縉嚇了一跳。 原來這個陌生人是倒賣賑災糧食的其中一個負責人,被錦衣衛拿下之后,便什么都交代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人,汝寧知府才能那么輕易上了套。 除了這人還有賬本之外,最要緊的,是他們還帶來了被換出去的賑災糧食,百姓們送算是有救了。 太子與謝之縉也松了口氣。 說到這兒,太子忽然問起:“延益現在在何處?” “應當是在知府府衙?!敝x之縉道:“他如今明面上還被關在詔獄,不好出現在人前,若是有人認出他來,怕是不好?!?/br> 太子頷首,轉過身道了句:“孤去見他,這邊的事,還要麻煩長風看顧?!?/br> “殿下放心便是?!?/br> …… 沈伯文的確在知府府衙,不過沒有在堂中,而是在只開了一扇小窗的值房。 太子過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他坐在狹小的值房中,正伏案寫著什么東西,他個高腿長,倒是顯得這間值房更為閉塞了。 “他們怎么沒給延益挑個寬敞點兒的屋子?” 太子走到跟前,不由得問道。 沈伯文聞言便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行禮:“微臣見過殿下?!?/br> 接著才道:“為了不出什么紕漏,耽誤了陛下的大計,是臣自己選了這間值房?!?/br> 言下之意,他是接了景德帝的旨意,在找回賑災糧食之后,便要過來助太子安排好賑災的事,他有過賑災的經驗,并且做得還算不錯,正好能幫上太子。 因而他便挑了這個離府衙近,近就意味著能隨時調取汝寧府的相關資料,地方小,地方小則意味著牟指揮使派來看護他的人更好防守,能保證他不被不相干的人瞧見。 太子并不笨,這么一聽就懂了,于是想給他換個辦公地方的念頭便打消了。 “沈大人坐吧?!?/br> 太子說完,便讓手下給自己搬來個椅子,自己也坐了。 見他坐下,沈伯文才隨后落座。 太子看得分明,對對方的了解又多了一分。 門開著,值房中倒是比方才更亮了些,太子斟酌了片刻,便開口道:“沈大人這次受委屈了,待此間事罷,孤回去之后定會為你請功?!?/br> 沈伯文一聽便笑了,只道不用,還道:“這邊的事差不多的時候,臣還要回去坐牢呢?!?/br> 他們二人都對坐牢這件事里面的貓膩心知肚明,太子聞言也笑了起來。 氣氛頓時輕松了許多。 沈伯文又道:“殿下的好意,臣心領了,原本他們在我這個戶部侍郎眼皮底下偷運糧倉的糧食,總歸是臣的失職,還要多謝陛下能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殿下也不必將這件事放在心上?!?/br> 太子聽罷,卻搖了搖頭,“盡管如此,但你現在幫孤做好賑災的事,孤還是應當記你的情?!?/br> 二人說到這里,太子忽然又道:“有一件事,孤實在想不通?!?/br> “殿下請講?!鄙虿穆勓员愕?。 太子沉思了片刻,才道:“這汝寧知府身為這里的父母官,若是賑災出了事,百姓亂起來,他也定然逃不過父皇的懲治,為何他還要這般行事?” 他話音落下,沈伯文深深地看了眼太子,半晌后,才開口道:“許是他相信背后之人能保得住他罷?!?/br> 這是顯而易見的,除了這個理由,沈伯文想不到還有什么樣的原因,能讓一個知府做出這樣的事,如若不然,就是這人已經失了智,但這是不可能的。 太子心中陡然一驚。 正當他還要說什么之時,門口忽然有人進來稟報:“殿下,謝大人在城內客棧抓到一個形跡可疑之人,已經押送過來了?!?/br> 太子眉頭一皺,心知這人應當是個關鍵人物,如若不然,長風應當不會這般鄭重其事。 他看了看沈伯文,剛想說什么,對方便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主動開口:“殿下有事便先去忙吧,不必顧及下官這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