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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還是在桃花村的時候,鄉試之前,自家娘子曾經同自己說過,她跟阿蘇去河邊洗衣裳的時候,碰見一個牽著白馬,長得極好看的男子,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怕阿蘇看上那人。 他了解自家meimei的性子,聞言只道無事,不用放在心上。 結果也的確如此,阿蘇是沒什么不對的。 但是好像就是從那日開始,韓嘉和見到自己的表現,就十分的莫名其妙? 原因居然在這兒。 終于搞清楚了原因,沈伯文心中卻唯有無語。 還好韓嘉和沒失心瘋,妄圖搞什么替身戲碼,自己就離的遠遠的了,不過即便是這樣,沈伯文也覺得頗為狗血,這種離奇的事,竟然就在自己身邊? 不行,還是得抓緊時間給阿蘇找個合適的人家。 正當他心中打算的時候,謝之縉忽然道:“早先我也見過定遠侯家的那位,不過,我怎么覺得你meimei同她長得并不像呢?” “長風莫不是在開玩笑?” 沈伯文笑笑,搖頭道:“就連我師娘都說,我meimei與那位,長得有六七分相似?!?/br> 謝之縉不置可否,摩挲著下巴,繼續道:“許是無論性子,氣質,精神氣兒,說話行事都不一樣的緣故吧,一看便知是兩個人,相比那位如同模子里刻出來的,還是你meimei更鮮活些?!?/br> 說完就愣住了,即便自己與沈伯文是好友,也不能這般隨意評論人家的meimei,這豈是君子所為? 不禁愧疚起來,忙給沈伯文道歉,結結實實地鞠躬行禮:“沈兄,對不住,是我孟浪了?!?/br> 沈伯文也是剛聽著不對,正想打斷他,沒料到他還先意識到了。 人家主動認錯,自己還能拽著不放嗎? 只能捏著鼻子道聲無事,不過語氣還有些生硬:“今日便罷了,長風日后可不能如此了?!?/br> “受教了?!?/br> 謝之縉心中正發虛,聞言便安分應了下來。 …… 謝家族學距離三元巷離得有些遠,不過他們騎馬過去,倒也沒有花費太長時間。 族學就設在謝氏一座叫做梅園的莊園中,據說每到冬日,梅園的梅花便開的極美,圣上也曾來過此處賞梅,如今正值夏日,看不到梅花開放的景致,不過想到這則傳言,沈伯文不免好奇,問起謝之縉來:“聽說陛下也曾來此賞梅,可是真有其事?” “當真?!敝x之縉點了點頭,道:“不過那還是好幾年前的事了?!?/br> 二人寒暄之時,負責看守梅園的老仆也瞧見了他們二人,將他們迎了進來,招呼道:“三少爺,沈編修,山長在等你們?!?/br> 沈伯文心思微動,從這位老仆的反應來看,謝之縉應當是已經提前同人家說好了。 “知道了,謝叔?!?/br> 謝之縉聞言便頷了頷首,轉過身對沈伯文道:“沈兄,那咱們過去吧?!?/br> “好?!?/br> 沈伯文聞言便應了一聲,帶著眼神好奇,卻沒有四下張望的兒子,同謝之縉一塊兒往前走去。 同他預想中的差不多,書院山長是個面貌溫和的中年人,看起來與自己老師差不多年紀。 經過謝之縉介紹,沈伯文才知道,這位山長名為謝珙,竟然是謝閣老的兄長,謝之縉的大伯。 見到他們之后也沒有多做難為,謝山長只問了問沈玨現下書讀到哪兒了,又簡單地??剂艘环缃竦乃?,便收下了這個學生,又讓人帶著他去看丙院的課舍,留沈伯文說話。 謝之縉對這里很是熟悉,聞言便主動道:“大伯,我帶著玨哥兒去看吧?!?/br> 謝山長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待到他領著沈玨出去之后,謝山長對沈伯文溫和地道:“丙院多半都是令郎這般大的學生,延益莫要多心?!?/br> 沈伯文并沒有這么想,一聽也明白過來,應當是按照學生的水平劃分的,年紀小的,水平大致都差不多,聞言便忙道:“晚輩理解?!?/br> 謝山長呵呵一笑,又道:“不過依老夫看,令郎天資聰慧,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升至乙院了?!?/br> “山長抬愛了?!鄙虿哪睦锫牪怀鰜磉@是人家在說客套話,不過即便是客套之語,夸的是自家孩子,心里總歸還是高興的。 “聽說延益師從韓伯言?” 伯言是自家老師的字,能以字相稱,謝山長與自家老師的關系應當尚可。 沈伯文聞言,便點頭稱是。 謝山長聽罷,便感嘆一聲:“韓伯言可是收了幾個好學生?!?/br> 嘆罷,又忽然問道:“四書五經中,你主修哪一本?” “跟著老師讀《春秋》?!鄙虿恼?。 “韓伯言的確是讀《春秋》、《孟子》?!敝x山長捋了捋胡子,片刻后道:“諸子百家之說,浩如煙海,你們這些要科舉的士子們,通讀尚可,熟讀卻難?!?/br> 沈伯文聽著,不由得在心中點了點頭。 也許是看沈伯文順眼,謝山長語罷,便笑著看他,道:“日后你若是在治學上有什么困惑,盡可以來尋我,你老師不專的那幾本,老夫倒是還算有幾分心得?!?/br> 學無止境,沈伯文原也沒想著中了科舉之后就將書本撂下,聞言便明白這是極大的好事。 忙起身行禮,恭敬謝過。 離開書院,他們父子倆便同謝之縉分開,在回去的路上,看著明顯很是興奮的兒子,沈伯文不由得彎了彎嘴角,低下頭問他:“能上學了就這般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