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樓替她拂了拂面前的頭發：“給不了，你就再想一個，總有你想得到，我又給得起的?！?/br>
    “那還有什么意思？”張可意笑，“退而求其次又有什么意思？”

    連秦樓也說不出話了。

    本就是張可意注定吃虧的場面，秦樓的真心實意，也不過是討價還價。要是有旁觀者，哪怕是秦樓來看，估計也會罵一句“秦樓你好狠的心啊”。

    “你他媽把我當傻子耍是不是！”張可意氣笑了，“你同情我？還是可憐我？拜托，我這樣是誰造成的？”

    秦樓定定看著張可意，忽然覺得自己確實沒有立場面對她，無論她是趾高氣昂，或是低三下四。

    小三嘛，哪種姿態都不好看。

    秦樓從地上站起來，整理了自己一番，眼見張可意也站了起來，她才說：“總之我今天說的沒有假話?！?/br>
    關于于年，她問心無愧，可對于張可意，她問心有愧。

    “呵?！睆埧梢饫湫Τ雎?，“剛剛一字一句殺人不見血的是你！搶我男人的也是你！你有勁嗎？當了女表子還立牌坊？”

    張可意走到秦樓面前，兩個人近的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呼吸：“您段位高，我玩不過，但你做的這些下三濫勾當，會讓你這輩子在我面前，都抬不起頭?！?/br>
    秦樓點點頭，很是認可她：“好，你說的我記下了。你把你想說的都說完，我保證都記住?！?/br>
    張可意心里有氣，秦樓是知道的，她想，被罵就罵了，更難聽的不是沒見識過。

    被罵兩句不會少塊rou。

    說到底，左不過仗著被偏愛有恃無恐。

    第20章

    那邊花壇旁邊有個男人孑然獨立。

    他手指夾煙，一直向著一個方向看，夜色掩映，遠處的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指尖的煙星像一朵橙色的花在夜間開了又敗。

    張可意就這么靜靜盯著他好幾秒，然后對秦樓說：“我跟你沒什么話好說了?！?/br>
    秦樓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然后低頭不語。

    張可意依舊看向于年，神色凄凄：“你愛他嗎？”

    “當然?！比绻@么說她會放心。

    “我討厭你?！睆埧梢庹f。

    “好?！鼻貥切?。

    秦樓并不在意張可意是否討厭她，只是不要恨她，討厭她是她一個人的承受，可恨意會把雙方都拉下深淵。

    當然，如果她要恨，她也是沒有意見的。

    “我還沒有放棄?！睆埧梢獍涯抗廪D向秦樓，挑釁道，“今天來會會你，知道了你的厲害，下次再來，我會準備的更齊全?！?/br>
    真是一個實在的女人。

    秦樓笑：“不過下次你再來，我就不會單獨見你了?！?/br>
    “什么意思？”

    “你是他的歷史遺留問題，不是我的?！鼻貥堑皖^擺弄了下衣擺，又笑，“祝你好運?！?/br>
    “……”

    言至于此，對話無意義。

    張可意沒有討到什么便宜，秦樓的嘴臉也實在可氣。

    后來秦樓對張可意說：“你大老遠過來，我就不掃你的興了，你去找他吧?！?/br>
    秦樓兀自轉身離開，留張可意在原地愣了半天。

    然后她真的轉身去找于年了。

    這個男人滿身是煙，卻莫名讓人想到書卷氣，大概是他氣質太溫潤，否則怎么就把她迷得五迷三道的。

    “于年，我們談談吧?！睆埧梢庹f。

    于年嘆氣：“你跟她說了什么？”

    張可意皺眉：“我們倆在一塊，能不能別提她？”

    于年轉頭避開她的目光：“我不想傷害你，你以后別來找我了?！?/br>
    張可意不明白：“她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

    “可意，我并不高尚，我是個有七情六欲的男人，有放不下的人?！?/br>
    好端端一句話，說的多誠懇，多傷人。

    于年耙了把頭發：“我媽那邊我自己去說，天冷了，你走的時候打車走，我就不送你了?！?/br>
    他終結話題的意圖明顯，張可意自嘲的笑了，怎么到頭來，好像連生氣傷心都是她在作。

    張可意沒再接話，她越過他，木然的，一步步走去小區門口，站在原地不知道多久，眼見道路上的車越來越少，她才伸手打車。

    出租車司機是個中年女人，上了車之后還沒驅動，先問她：“姑娘，你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張可意還沒回過神，問她：“什么？”

    司機大姐轉頭意味深長的笑了：“你看你小區垃圾桶后邊那人?！?/br>
    張可意順著她的目光去看，直接怔住了。

    “我來來回/回走這條路三趟了，半個多小時你都在這站著，他呢，就在后邊看著你?！彼緳C大姐笑。

    張可意聽著這話，眼淚不受控的撲簌簌落下來。

    她今天本來挺堅強的，可沒想到臨了了，他還是把她惹哭了。

    大姐又問：“姑娘，你還打算走嗎？”

    不怪她矯情，實在是連陌生人都動容。

    “走?？禳c走吧大姐?！?/br>
    張可意心里明白，于年做這些并沒有那些彎彎繞繞的，哪怕是另外一個女孩子深夜出行，他也會送一段。

    她就是愛他這一點。

    車子一開，再往后看，于年就轉身回小區了。

    可能是去找那個女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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