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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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葉芮說這話,余蘭枝其實是不信的。 她牽著侄女的手往屋里走,想著等會還是得給她做頓飽飯吃,家里現在拿不出葷食,但讓她吃一頓飽肚還是沒問題。 她和周湛芳當了幾十年的妯娌,早就知道他們兩夫妻都特別的重男輕女,小芮在家別想過上好日子。 要不然小芮剛出生沒多久,她也不會看著小丫頭可憐,給抱著回來好好養著。 那時周湛芳剛出了月子沒多久就懷上了小芮。 一開始周湛芳還覺得是好事,連著生兩個小子。 可那會懷的太急,孕期很大的反應不說,還導致難產,接生的婆子更是說以后怕是很難再懷上。 這要是又生了一個兒子也就算了。 偏偏生下來的是個丫頭。 周湛芳受了那么大的罪,心里難免有些恨上了,再加上兒子也才一歲不到,整個心思都擱在了兒子身上,對著剛出生的女兒就不管不顧。 余蘭枝當時就覺得這小丫頭可憐。 就給抱過去養著,那會奶水不好弄,就只能給她喂米湯。 米湯肯定是不如母乳,但總比擱在親生母親身邊餓肚子強,周湛芳眼里心里就只有兒子,把兒子喂養的白白胖胖,女兒就直接忽視。 還不如跟著她喝米湯,好歹還能飽肚。 后來大全工作調動,再加上分家時發生的一些矛盾。 兩家來往的比較少,但對于這個自己奶大的孩子,余蘭枝還是格外的關注和在意,不然也不會提出供她上學的事。 哪怕那個時候家里過得還不錯。 但供一個孩子讀書,可不僅僅是出學費那么簡單,如果不是特別在意,這個錢她干嘛不給自己買新衣?多稱點rou回家吃? 也正是因為在意這個孩子。 所以家里出事后,哪怕再困難她都沒想過找小芮開口,就是怕她為難。 拉著小芮的手往屋內走。 他們這片的屋子都是一室一廳。 葉芮剛進門就發現這里面和記憶中完全不同。 在她的記憶里,大伯家顯得格外的溫馨,桌椅上都是大伯娘自己手工織好的套墊,有時柜臺上還會擺著堂姐摘回來的野花。 現在進去一看,屋內還是顯得格外整潔。 但顯得格外擁擠,臥室門掛著一把大鎖,兩張床鋪都被搬到了外面。 余蘭枝看出她臉上的疑惑,便解釋著:“反正我們三個人住不了這么大的屋子,就將臥室和旁邊的屋子給租了出去,一個月也能有十來塊的房租?!?/br> 怕她cao心,還繼續說著:“你看看現在剛剛好,我和你大伯睡外面這側,你堂哥睡在里面,后面不是還有個小廊子嗎?修了個灶臺在那里,也不用去外面和人擠了?!?/br> 她們兩人進來時,里側掛著的簾子被掀開了一角。 坐在暗處的葉學名往這邊看了一眼,什么話都沒說,又將簾子放下。 “學名,小芮來了?!庇嗵m枝喊了一聲,“你們以前關系不是挺好的嗎?趕緊出來說說話?!?/br> 然而簾子那邊一點動靜都沒。 余蘭枝嘆氣,知道兒子這是還走不出來,便從柜子里翻出紅糖,打算給小芮沖碗紅糖水。 葉芮沒攔著,而是走到簾子邊上,和堂哥坐的更近一些。 大伯娘說得沒錯。 以前她和學名哥的關系很好。 兩人年齡相差的不大,讀書時還在同一所學校,擔心她膽子小被欺負,還專門和朋友一起過來給她撐場子。 遇到好吃好玩的,總會給她留一份。 待在一塊時,逢人就夸她這個meimei,說成績特別優秀,以后一定是家里第一個大學生。 夸得她臉頰發熱,他還在嘻嘻哈哈停不下嘴,就好像是多么驕傲的一件事。 一直到大伯家出事。 已經很久沒見學名哥嬉笑著的樣子。 不止是現在,還有以后。 葉芮回憶著上輩子的事。 那段時間她過得也很辛苦,剛去廢棄廠上班每天累得是精疲力盡,一旦松懈下來怕是再也爬不起來,以她的身體除了硬抗沒有其他選擇。 等她聽聞大伯家的事已經是半年后…… 大伯娘剛剛說多虧了家里還有房子出租,每個月十來塊的租金能讓他們省下很多壓力。 可他們不知道,過不了多久機械廠會以各種名頭將他們的房子回收。 本來廠子里分配的房子就不是私有。 大伯會分到兩間,也是因為他原先的資歷夠,幾十年的老員工外加高級技術工,分兩間屋子誰也不會有意見。 但現在不同,大伯右手殘缺以及他損壞機械設備被記了大過,住著兩間屋子就有些不是那么理所當然。 在有心人的cao作下,這兩間屋子被收回,重新分配了一間很小的平屋。 這樣一來,每個月就少了一筆不小的收入。 再加上因為奔波房子的事,大伯沒有及時去治療傷口復發的炎癥,拖到病毒感染,想救都救不回來了。 大伯去世后。 家里就剩下兩人。 本一蹶不振的堂哥將自己關在屋里整整三日,再次出來后便開始承擔起家里的責任。 即使帶著病,他還是接了大伯的班。 本來兩母子相依為命,也能把日子越過越好,可不知道為什么堂哥突然和機械廠的一個班長發生爭執,對方失手將堂哥打死…… 對方的家屬跪在大伯娘面前痛哭流涕,不住請求著原諒,希望能寬大處理。 大伯娘咬死了沒開口。 自始至終一滴眼淚都沒流,一直到對方判刑,才縱身躍入江流之中。 是葉芮替大伯娘收得尸。 當時家里不愿意管這些事,覺得他們一家就跟被詛咒了似的,接二連三發生慘事,生怕挨近了會觸霉頭。 那是她第一次學會反抗,翻了周湛芳的柜子拿了一筆錢出來,將大伯娘風光大葬。 可那又有什么用…… 除了失蹤的堂姐之外,一家人都沒了。 這是葉芮悔恨了一輩子的事。 好在、好在現在還有回轉的余地。 他們現在過得都很艱苦,但好在人都好好的。 余蘭枝將泡好的紅糖水遞過去,她說著:“你先坐坐和學名說說話,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br> “不用了?!比~芮伸手壓住她的胳膊,直接道:“大伯娘,我把工作賣了?!?/br> 這一下,余蘭枝哪里還有心思去弄吃的,驚得不行,“你這孩子怎么就把工作給賣掉了?賣了工作你以后怎么辦?” 雖說賣掉工作能換一筆錢,但對于他們這老一輩來說,長期的鐵飯碗反而更重要。 可對于葉芮來說,卻是恰恰相反。 辛苦工作來錢實在是太少,而且九零年代初就迎來下崗潮,當時她并不在下崗的那一批,但也是大規模的降薪,養活她一個人都難。 倒是那些下海經商的人一批批富起來。 就像是現在,八十年代是一個充滿機遇的時代。 只要抓住,絕對能獲得高額利潤。 尤其是重生后的葉芮。 她腦子有太多太多的想法了。 尤其是經歷過下崗潮,她曾經在外包商待過兩年,對于本地的一些發展和機遇也了解一些。 只不過在這之前,她得積攢一筆資金。 以及拉大伯家一把。 “大伯娘,我也不是一時沖動,廢棄廠的工作實在是不適合,就算勉強做下去,我怕遲早累出一身的毛病?!?/br> 這話可不是說假。 本身體質就差,再加上日復一日的勞累,到最后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一堆。 為此高建白的母親還專門挑刺,覺得她不是一個好生養的女人。 卻不知道高建白根本不想和她生,心里一直惦記著有夫之婦的鄰家jiejie。 葉芮沒解釋太多,從兜里掏出一個小本子,上面記錄了很多數字?!拔疫@些日子專門去考察過,流動的小攤利潤真的很大,別看這些小生意,光是一晚上的收入就差不多十來塊,所有的成本疊加,最后毛利潤能達到二分之一……” 這些可不是信口胡說。 昨天離開大雜院后,她就去了附近的工地。 那是才開始建筑的體育場館,是未來他們小鎮最著名的大型建筑物之一,同時也是第一個占地五萬平方米的大型項目。 包含了田徑場、游泳館、籃球館等等項目。 在開工之前,就引起了很多關注。 說起來她想起了葉大漠兩夫妻最后悔的一件事。 以后體育場館會擴建,高價征收附近的土地,被征收的地方全都補償了一筆不小的拆遷款。 本來葉家的房子就分配到那一片。 但因為葉大漠在外做慣了老好人,人家一提他就立馬答應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