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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來說,自祁承策和他身邊的結黨全都出事以后,京城中應當沒有人再冒險拉她父親下水了吧? “你們身為兇手,倒還有理了!”那人嘶吼一聲,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奈何被兩名小廝死死按著,動一下都覺得費勁。 這時候外出的那名小廝端著一盆水進來了,許槿歡仔細盯著那人看,明顯觀察到那人瞳孔微縮,掙扎的更厲害,似是害怕被發現,這樣的反常太大了,誰都能看出端倪。 常氏瞇了瞇眼,厲聲道:“把他臉上的灰洗掉!” 許槿歡瞧著那人掙扎的愈發激烈,腦中浮現出一個想法,這人不會是熟人吧? 小廝照著常氏的話做,那人當然不會配合,押著他的小廝將他打了一頓,把他按趴在地上,側臉貼著地,雙手雙腳皆被控制著,無奈的從喉中發出惱怒的嘶吼聲。 小廝剛找了帕子濕了濕,就聽到常氏不滿的聲音:“這么溫柔做什么,他一個來找事的,直接一盆水潑上去就是?!?/br> 小廝頓了頓,接著照做。 一盆水潑的突然,地上的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有些懵,就趁著這個縫隙,小廝拿了個帕子過去糊他的臉,臉上的灰碰到水太容易掉了,不過是片刻,在場的人就看清了這人的容貌。 哪里是什么六十多歲的老人,看那張臉,分明不比許瑾玄大多少,而且這張臉怎么看都覺得……熟悉。 許槿歡蹙眉,想著以前在哪里見過這人,卻怎么都想不起來。 常氏忽然指著他喊道:“你是王侍郎家的兒子!” 王侍郎? 許槿歡細細想著這個人,實在想不懂王侍郎和她爹爹之間有什么過節,若她沒有記錯,王侍郎只有一個兒子吧。 到底是什么事可以讓這位王公子冒這么大的險來污蔑太傅? 王公子被看穿了身份,也懶得再說別的,哂笑一聲:“真是勞煩夫人還能記起我這號小人物?!?/br> 王公子在京城也是有些名聲的,但不是多好的名聲,大家提起他,想到的只有‘紈绔’二字,喜歡結交達官顯貴,當初更是和二皇子混跡青樓,在里面待了幾日都不曾出來。 當然,這些只是聽說。 等等,二皇子…… 許槿歡腦中靈光一閃,捏緊了手中的衣袖,抬頭看著那位王公子,眸光冷冷清清的,語氣不明:“今日的事,是瑞王派你做的吧?!?/br> 王公子眼神一變,否認的極快,嘲諷的意味十足:“少污蔑別人了,我就是單純看不慣你們承蒙圣恩,裝什么善人呢,還在街頭行善,我就要把你們搞的身敗名裂!” 他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道中氣十足聲音:“老夫一輩子都在為圣上分憂,走到這個位置經歷了不少難事,你真以為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能搞得了老夫?” 許槿歡眼前一亮,向外看去,卻看到好幾人朝屋里走來,走在最前面的人氣色不是很好,頭發白了許多,不過一襲龍袍很是震懾,屋里的人看到后無不驚訝,在人走進來的那一刻就跪在地上。 許槿歡與常氏也不例外。 “臣女參見皇上?!?/br> “臣婦參見皇上?!?/br> 母女倆異口同聲,屋里的其他人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直視或是抬頭,押著王公子的兩人也跪在地上,至于王公子……人已經傻了。 皇帝近兩日身體愈發差勁,就在昨夜還收到了一封信,那封信并未署名,信中大概就是說著許太傅怎么對不起朝廷的事情,還列舉出證據,信中描述的有模有樣,他當夜就秘密宣見了許太傅。 許太傅活了大半輩子被人這么污蔑當然生氣,當時氣昏了頭還在皇帝面前罵了幾句,當然是罵寫信的人。 皇上自然是相信許太傅的,就和許太傅商量著設計將人引誘出來,這件事除了他們兩人誰都不知道??墒虑檫€未開始,許太傅和許瑾玄父子倆就收到了皇上口諭,讓他們進宮,秦默騫此次完全是陪同,等三人到了宮里面見了皇上,才知道那口諭是假的! 許太傅立馬感覺到不對,他和兒子都出來了,女兒又在郡主府,太傅府只剩下常氏一人,有人想要渾水摸魚的做什么太容易了。 所以他就將計就計,還跪下懇請皇帝一起走這一趟,幾人本是抱著僥幸,來的路上碰到了府里的管家,這才得知真有人趁著這時鬧事。 這就匆忙趕了回來,還聽到了一些出乎意料的話。 皇帝斜了眼地上的王公子,對屋里的其他人說道:“都平身?!?/br> 許槿歡站起身,和門前的秦默騫對上視線,對方點了點頭,眼里的情緒和柔情讓她安下了心,唇畔漾起了笑,秦默騫在,父親和哥哥在,就連皇上都在。 瞧這樣子,那王公子不會有好下場,至于背后的人是不是瑞王,這就看皇上想怎么處置了。 第八十四章 相信我嗎 “皇、皇上……”地上的王公子渾身都在顫抖, 他沒料到這件事的拆穿會被皇上親耳聽到,瑞王豈不是…… 皇帝沉著一張臉,走到了屋里的主位上坐下, 冷哼一聲:“朕看在他是朕的兒子, 就留他一條命茍著,誰知道他到了封地還不安分, 還不忘勾結京城里的人!” 瑞王骨子里向來不是安分的,人人都知他一心沉迷美色,但身為皇子,也曾想過皇位, 在牢里待了那么久, 心里定是會不平衡。 --